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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冷鋼熱血(1)

“殺啊!”“幹掉他!

”“賠率1.5:2.7。”“他媽的繼續!”“扭斷那雜種的脖子!

狂熱者們的喊聲匯聚成瘋狂的聲浪,上千張嘶吼吶喊的面孔擠在八邊形擂臺周圍,或乾瘦或粗壯的胳膊隨著喊聲揮動。煙霧、酒氣、汗水、血、違法藥物的迷幻氣息,一切都融化在地下的沉悶空氣中,隨著人們的聲浪肆意飄搖。稍遠處令人聯想起古代圓形鬥技場的高階觀眾席猶如大廈的樓層般層層堆疊而上,衣著華貴得體的人們在其中舉著望遠鏡觀賞,眼中透著比底層人士們更為濃厚的狂熱。

“倒數10秒。”裁判冷漠地讀秒,“10……”

讀秒還未結束,男人的右臉被一記擺拳擊中,悶響如鼓聲打在人們的心中。折斷的牙齒帶著血花飛起,敗者的身軀飛躍熾熱的擂臺邊緣砸向狂熱的觀眾。他臉上的皮膚如被大風襲擊般誇張地蕩向一側,充血的眼裡還帶著錯愕與狂怒。

人群飛速散去。沒人接住他,男人像袋垃圾般摔昏過去。“好啊!

”“他媽的廢物。”“好!

”沒人在乎敗者,驚喜與遺憾的喊聲向著擂臺上站立的勝者湧去。遍佈全場的聚光燈打在八角形擂臺正中,勝者在歡呼聲中榮耀地下場。

扎魯爾·蓋特帶著兜帽混在最下方的觀眾群裡,一旁酒鬼粗魯地揮動酒瓶險些砸到他的腦袋,但扎魯爾一動不動。這是淘汰賽的第六場,各個都是連勝五場的強手,每一個人在普通的夜晚出場都足以讓全場的觀眾狂歡,此刻卻被當做消耗品般不屑地使用。

扎魯爾將視線抬高,看向賭場的最頂上。他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知道最高層的某處有戴面具的黑衣男人坐在冷鋼的鐵座上,俯視塵土中的爭鬥如同統御山河的君王。那是扎魯爾的目標,他要打倒那個男人奪得王座;那是賭場中所有人的目標,數不清的豪門貴胃派親信日夜守候在骯髒的最下層,只為得知他出手一戰的情報。

此刻上層的觀眾席已被人群佔滿,因為冠軍現在就在賭場。

“下一場10分鐘後開始!”

思索間裁判站上擂臺發出呼喊,遍佈賭場的全息投影上投射出參賽者們的資料。扎魯爾不再回顧先前比賽的細節,開始以冥想調理靈光。

打扮火辣的姑娘們從二層跳下,在擂臺周圍跳起熱舞,更進一步扇動男人們的情緒。頂著誇張髮型的解說員拿著麥克風,像跳樑小醜般刻意地蹦跳:“老派強手扎魯爾對陣來自帝國的新秀!獲勝的賠率是1.2,旗鼓相當的對決……接到來自7層的大賭注!三百萬克里押扎魯爾!這下中了可不得了了啊,8層的貴客也要下注了……”

“拿走我的票!”“我賭那個新人。”“快拿票啊廢物要開始了!”底層兩眼通紅的賭徒們抓緊最後的機會下注,用手中的白票毆打收賭注的機器人。無論滿身大汗的底層人士還是衣冠楚楚的上層貴賓,所有人都在此刻做著一樣的事情,在數秒間揮霍自己辛苦掙來的財富,以此博取數倍的報酬與只存在妄想中的剎那間的歡愉。

扎魯爾不鄙夷他們,他知道這裡的每個人都在追求虛無縹緲的東西。觀眾賭上財富,戰士賭上肉體、技術、尊嚴,還有自己的命。

“這是今夜的最後一場。無限制擂臺!”倒數一分鐘,裁判上場。“戰鬥在裁判宣佈後開始,由你們告訴我無限制擂臺的規則。”他將麥克風奮力高舉,指向包圍擂臺的觀眾。“武器、義體、鎧甲、任何裝備?”

“可以!”賭徒們歡呼。

“戰寵、傀儡、機器人、任何幫手?”裁判提高聲調。

“可以!

”賭徒們揮舞著手臂。

“心相武裝!超能力!無常法!任何超自然力量?”裁判咆孝。

“可以!可以!可以!

吶喊聲猶如無形的海嘯,凝聚為實質的衝擊衝撞著扎魯爾的皮膚。“唯一的規矩是?”裁判高舉雙手,狂熱猶如信仰的吼聲將擂臺淹沒。

“勝者為王!

!”

勝者為王。賭徒們的信條,鬥士們的信仰。倒計時結束,休息室的大門開啟,自動機械鋪出直通擂臺的血色通道。新秀率先站上擂臺,來自帝國的年輕女人,留著及腰的長髮,一看就知道和大多數帝國好手一樣出身名門。另一側的休息室中無人走出,扎魯爾摘下兜帽,在周圍人驚喜的呼聲中跳起,站上八角形擂臺。

扎魯爾與新秀面對面站立,對方內扣右腿,左腿稍前,舉雙手擺基本的中式。扎魯爾握緊拳頭,將力量集中於腿部。新人們總會沉默著站著,老人們常在“開始”先說上幾句,先打心理戰總不會吃虧。這樣的人不吃挑釁,要先打她們的弱點。

“姑娘,給我個機會。”扎魯爾低沉地說出謊言,“那男人侮辱了我妹妹,那時她和你一個歲數。我要找他復仇。”

新秀嘴唇微動,扎魯爾集中注意力。“開始!”裁判舉手。扎魯爾健壯的身體頓時下伏,好似即將躍出的獵豹。土黃色的領域自他的身側顯現,八角形擂臺如海嘯中的木船般劇烈飄揚!

“奇相·顯現,撼動大地之神山。”

擂臺中的黃沙化作山峰而起,直至地下賭場的最頂頭。令大地呻吟的振波自扎魯爾的身側浮現,洶湧的震盪將地面這一安全的立足點轉化為十死無生的險境。激起的黃沙遮掩了對手的視野,又有無數沙塵在領域操控下凝聚為細小針刺做掃射攻擊。一根沙針擦過擂臺邊緣的鋼索,由冷鋼打造的堅硬防護即刻碎為齏粉。每一道沙針內都蘊含著“震盪”的力量,每一擊都足以在接觸的一瞬令對手生機斷絕。

操控大地的顯現法在此刻將力量凸顯得淋漓盡致,扎魯爾在躍出的同時啟動昨夜緊急安裝的“現代堡壘”義體,暗如黑夜的堅硬護甲覆蓋上他的拳頭。男人打定主意要速戰速決,他在決鬥開始的剎那間奮勇前躍,揮出撼動大地的一擊!

“——!”

拳風呼嘯洞穿黃沙,勢在必得的一拳僅穿過了空氣。啪。像是被指尖輕點了下那樣,扎魯爾的脖頸側方被蜻蜓點水般一觸。

對身體的呼喚石沉大海,體內的氣力喪失殆盡,猶如血液與生命自被毒蛇撕咬的傷口處流失。扎魯爾靠意志力強撐了一瞬,無力地跪倒在黃沙中。

這一瞬令他得見真實,新秀在原地一步未動,他的拳擊未中是因為對方的攻勢更快一步,迅似閃電毒辣如蛇。

“帝都秦氏,秦芊柏。”

原來她之前開口,是要按慣例自報家門。

全息投影中反覆回播著慢放到極限的動作,讓眾人得以看到那剎那間的交鋒,短暫的靜寂後賭徒們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敗者們的懊惱詛咒被更多人的瘋狂掩蓋。“我押了你三千!好樣的!

”“贏下去,贏下去!

”狂喜的賭徒們議論著賠率和勝算,秦芊柏並不在意這些瑣事,在勝利後回身走下擂臺。主持人在她身後振奮高呼。“新秀秦芊柏奪取了精彩絕倫的七連勝!再贏兩場,她將得到挑戰冠軍的榮耀!

賭場的最上層,被單向透明材料阻擋的奢靡區域中,冠軍正饒有興趣望著鬥技場,他的視線和最下方的女孩偶然交錯。

“看到了嗎老朋友?”冠軍愉快地舉杯,“賭場的裝置又該更新了,不然蠢貨們就要瞧不見打架細節啦。”

“唔……”老朋友在冰箱裡挑挑揀揀,找出一盒魚子醬,“她可以更快的。”

“令人期待。”冠軍聳動著肩膀,“你侄女也好上一場那男人也好,值得拔劍的傢伙越來越多了。一想到還有幾場好戲可看就很開心啊,哈哈哈哈!”

冠軍的笑聲與賭徒們的狂笑聽上去沒有任何區別。這裡的所有人都一樣,都是為氣氛與歡愉一擲千金的賭徒。這就是冷鋼鬥技場,狂人們的極樂天國,極寒中揮灑熱血的戰場。

要說某位大小姐會出現在此的理由,就要回到三天之前,綺羅小姐進行惡作劇的那天下午……

·

三天前,啟明星號。

“校長你再說一遍?”公孫策目瞪口呆。

螢幕中的奧諾威爾緊皺著眉頭,向他再一次重複道:“蓋烏斯·奧提密斯透過家族渠道發來了聯絡,向我們發出了和談的請求。”

啟明星號的船員們均集中在艦橋,大家此刻的表情大多與公孫策大差不差。時雨零率先問道:“他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不,時雨小姐。以我對蓋烏斯的瞭解,那男人是認真的。”

公孫策深感荒謬:“他天真到這種地步?”

奧諾威爾搖頭:“蓋烏斯是個理性到近乎機械的人。他求和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這件事情對他本人‘沒有危害’。即使和談失敗也不過是回到原先劍拔弩張的狀態,他沒有不做嘗試的理由。”

“很有道理,那我們為何要抱著踏入陷阱被圍攻的危險去和他搞什麼勞什子和談呢?”公孫策說,“等蓋烏斯摔杯為號兩側殺出五百憑龍機那可就更不用談了。”

“首先憑龍機不是能量產的大路貨色,其次我是合眾人不熟《三國》還請換個大家聽得懂的比方。”奧諾威爾將一封信仍在桌上,“最後,冠軍以自己的名譽保證本次和談的安全。我本人沒與他見過面,是否相信就靠你們自己判斷了。”

銀色的信紙上有著不拘一格的飄逸字跡,那是冠軍瓦倫斯的親筆手書。校長在傳達完資訊後就不再出聲,靜待各位專員判斷。

“大小姐,你怎麼看?”

公孫策沒與冠軍真正見過只聽姑娘們描述過他的實力,他知曉武者最是明白另一位武者,便率先去問秦芊柏的意見。秦芊柏仔細看著那封書信,點了點頭。

“冠軍是個世俗又傲慢的男人。他貪圖享受,重視功利,眼高於頂。這樣的人總是很在意自己的名聲,對他們而言折了威名比被打倒還要難以忍受。如果蓋烏斯敢打著他的旗號去做偷襲陷害,那暴怒的冠軍就會徹底破壞他的計劃,戰到不死不休。”秦芊柏說,“這信是冠軍親筆所寫,筆跡裡帶著他的劍意。”

“啊?”綺羅呆呆道,“我沒看出來哎,劍意是什麼啊?”

秦芊柏拍拍綺羅的腦袋:“你看,連綺羅都看不出來。這是他人沒法模彷的,就像我寫不出秦暝的意氣。”

“我相信你的判斷。”公孫策點頭,“綺羅,麻煩你調整下航線,我們去冷鋼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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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先生,你想好了嗎?”奧諾威爾提醒道,“沒有風險不代表擁有收益,蓋烏斯與塵埃教團聯絡緊密,我們都清楚和解的可能性接近於0。”

“即使沒有和解的可能,本次和談也值得一去。這是一個接觸蓋烏斯並獲得情報的好機會。”艾蘭迪亞替隨從回答。她隨後補充道:“我建議您與各國高層做簡要討論。”

“當然,我會在商議後儘快給出我方的底線……儘管我估計我們用不到其中任何一條。”奧諾威爾點頭,“祝各位一路平安。”

老校長結束了通訊,各位船員立馬由正襟危坐恢復到平時懶散的狀態。時雨零懶洋洋地說:“我說你們可想好啊,這事對蓋烏斯有利無害不代表對我們也一樣。萬一他滿嘴跑火車忽悠人靠假消息給我們設套怎麼辦?”

公孫策推了下眼鏡:“好問題,那你覺得我和艾蘭迪亞能不能看穿他的謊話?”

“啊……在你們兩個面前說越多錯越多啊。”時雨零恍然。

“我倒希望蓋烏斯是個滿嘴瞎話的騙子,這說明他和兒子一樣有智力殘缺,一個白痴做對手總是不足為慮的。”

公孫策走出甲板,搭上欄杆,俯視著船下的風景。秦芊柏好奇地問道:“那如果蓋烏斯說的都是實話呢。”

“那就說明他確實是個理性的人,謹慎到不想冒任何被識破的風險。”公孫策說,“到那時事兒就麻煩了。我們都看得出來蓋烏斯要在合眾國整個大計劃,一個謹慎至極的人卻做這種大事要麼是有自以為的大理想大目標,要麼就是被逼到絕境發了瘋。”

他想起零島的時雨亙彌,嘆氣道:“兩種都一樣糟糕。”

他們並不知道,近幾日有許多人出於另一個原因前往了冷鋼之州。這些人不關注政治也不關注和談,吸引他們的是另一道來自冷鋼之州的訊息:

冠軍瓦倫斯近日心情愉快,無限制擂臺賽將於本周召開。連勝九場的強者,就將得到挑戰冠軍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