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張起靈並沒有出聲，依舊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吳邪有些急了，兩步躥到張起靈身邊，然後開始扯張起靈的衣服。
張起靈這才伸手擋了吳邪一下，然後輕聲說道:“沒什麼大事，多數都是魚的血。”
吳邪一聽，好嘛，多數是魚的血，那可能還有自己的血，還想藏著不成？
吳邪:“小哥，你把傷口給我看看，真沒事我就不問了。”
張起靈見犟不過吳邪，便把自己剛剛被哲羅娃咬破的手臂拿給吳邪看，整個右臂的衣服破了數條口子，而衣服下的手臂也破了數道傷口，皮肉綻開能看到下面的肌肉，此刻正在汩汩地冒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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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感覺自己腦子一嗡，就這？還叫沒什麼事？張起靈這個人是木頭做的嗎？他難道沒有痛覺嗎？
洞裡很黑，很暗，張起靈根本看不到吳邪的臉，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吳邪的呼吸變重了，吳邪似乎是有點生氣了。
狹小的空間裡，張起靈聽到吳邪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傳來:“小哥，以後受傷了要記得說。你也是人，受了傷不包紮也是會感染的，也是會……算了，不說了。”
吳邪的話語說到最後，竟然隱隱有些顫抖，似乎像是要哭的樣子，張起靈完全沒想到吳邪會是這個反應，十年後的吳邪已經沒有這麼外放的表現模式了，他們之間多的更是一種默契，不需要言語就能懂彼此想法。
不過，偶爾也會有張起靈讀不懂的晦澀的眼神，張起靈現在想想，應該就是現在這個吳邪的樣子，只是十幾年後的他不再用語言表述了，多數時候就是睜著一雙滿是憂鬱的眼神看著自己，彷彿眼睛裡積蓄了無數無奈和委屈，但是又說不出來。
這麼想想，面前這個會直話直說的吳邪，還挺可愛的，最起碼說出來以後，就不會讓張起靈看到那麼一雙難過的眸子了，實在是有夠讓人心疼的。
張起靈乖乖地把胳膊伸出去讓吳邪折騰，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但是整理到後面，好像是解氣一樣，越弄越用勁，這大概是在洩憤？
張起靈想了想吳邪剛剛的話，然後開口說道:“吳邪。”
吳邪抬頭看了張起靈一眼，手上的動作也不停，張起靈眨了兩下眼睛，然後說道:“吳邪，你弄疼我了。”
這可給吳邪整懵了，臥槽！他這麼牛逼的嗎？剛剛哲羅娃給張起靈咬的皮肉都翻起來了，他還能一聲不吭地在牆角窩著，自己這是剛剛用了洪荒之力給他包紮嗎？竟然會給他弄疼了！
張起靈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澹澹的，沒什麼波瀾，但是，在吳邪眼睛裡就不知道為啥看出了無辜，弱小，還有可憐。
瞬間給吳邪的負罪感拉滿，剛剛人家張起靈還為了他去單殺哲羅娃，現在，他就因為自己的小脾氣給人家弄疼了，自己可真是太不是個東西了，簡直氣量等於零啊！
吳邪:“小哥，哪，哪疼？我給你重新弄啊！”
張起靈搖搖頭表示沒關係，隨便吳邪擺弄，吳邪卻完全不敢那麼隨便弄了，提醒自己儘量每個動作都溫柔一點，不讓張起靈再感覺到疼痛。
坐在不遠處的老癢對於吳邪的雙標嗤之以鼻，同樣都是好兄弟，吳邪對他這個時候估計就是“哈哈哈哈哈，你可真菜。”了，果然臉長得好看這件事，不論對女人還是男人都非常好使啊。
張起靈看著面前小心翼翼地吳邪，心裡一暖，他張起靈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當強大的神佛，但是，在吳邪面前，他依舊是一個可以痛可以受傷的普通人。
等吳邪給張起靈處理的差不多了，才終於去看了下老癢的情況，老癢這一路走來，對於這個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現在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吳邪講。
老癢:“老吳，我們去……去把那個魚……魚拖回來吧。”
吳邪:“臥槽，那玩意兒又腥又醜的，拖過來幹啥？”
老癢:“我有裝備被……被它吃了，別的東西可以不要，但……但是，那個青銅樹枝我必須要……要拿回來。”
吳邪:“那玩意兒就這麼重要？”
老癢:“真的，特別重要。”
吳邪一想到那魚噁心的樣子，還有剛剛摸到的滑膩膩的感覺，他就實在不想去，但是，老癢的眼神過於真誠，吳邪實在是扛不住，只能轉過頭不情願地說道:“行行行，走吧。”
張起靈聽著就起身打算去幫忙，然後被吳邪一句話就給按回去了。
吳邪:“小哥，傷口沾不得水，你坐著。”
人哪有那麼脆弱和矯情的，但是，當你碰到個人疼自己，就會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挺嬌貴的。
其實，吳邪自己剛剛在外面也被猴子給抓傷了，傷口也沒見好的也多快，但他這會兒就是感覺自己特別可以，特別能幹，可以把張起靈擱自己身後照顧著。
等吳邪和老癢把那魚費了老半天勁給拖到空地上，張起靈已經將火升了起來，脫了衣服和放在一邊開始烤衣服。
見吳邪過來了，招招手讓他過來，給他剛剛被水打溼的傷口消毒換紗布。
老癢也累的不行，脫下衣服放在一邊，跟著一起烤，然後又癱在地上個休息了一會兒才問道：“你們說，這魚這麼大，就這麼扔了，是不是有點浪……浪費，等一下，我們割點肉出去，吃……吃吃看，怎麼樣？”
吳邪把胳膊伸在張起靈面前，然後回道：“這水太髒了，也不知道這魚從哪裡來的，吃什麼長大的，想想就不保險。”
他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有點心動，自從他們進山以來，除了村子裡老劉頭給的肉，他們是一點葷腥都沒沾過了，而且吳邪還自動聯想到了在西沙吃過的魚頭火鍋，那是真的鮮香。
所以，不由自主地也開始猜測這個魚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