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皆有罪!
這句話猶如春雷炸響,驚動了天地,讓場間所有聖山來客神色變化。
這句話帶來的影響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策劃襲殺山河最為尊崇的人,這是一樁膽大包天謀逆之罪,山河不容。
往小了說,那也是一樁足以一夕之間毀滅一座聖山傳承的罪。
“好大膽的豎子,竟敢隨意汙衊?”
左丘明當即炸毛,策劃襲殺章臺先生這樣莫須有的罪,山河間無論是誰都無法承擔,那是毀天滅地的。
“汙衊?”陳三冷笑一聲道:“襲殺章臺先生的大膽狂徒確實已經死了,可不代表並沒有證據留下!”
哈哈大笑聲突兀響起,尹文走出環顧四周漆黑一片的焦土道:“證據?笑話!狂徒已死,何來證據?”
陳三的腳摩挲著腳下漆黑的土地開口道:“諸位所站立的地方,是我與殺手戰鬥的地方,在這裡,殘留下來的一些戰鬥痕跡並沒有在正五雷法下被摧毀!”
陳三盯著萬仙山尹文,冷笑道:“你萬仙山的絕學‘清風徐來’也被保留了下來,萬仙山小閣主,要看看嗎?”
尹文臉色大變,‘清風徐來’是他們萬仙山的身法,本想看崑崙笑話的他,竟然莫名之中被那個少年潑了一身的汙水。
“牙尖嘴利……”
尹文聲音帶著尖銳,抬掌之間,罡風鼓盪,瞬息向前,就要出手將信口雌黃的少年一巴掌拍死。
吳宇神色冷漠,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天地大風起。
在他身旁的太白子忽然動了,身體化作一道白光。
萬仙山絕學‘清風徐來’,是一種極速功法,行走如風,聖人層次的修行者施展,可日行萬里而絲毫不見疲倦。
尹文作為萬仙山小閣主,‘清風徐來’身法早已經演化到了極致,憑藉聖人第二境的實力,施展‘清風徐來’身軀一尺內被罡氣環繞,身如一道清風速度達到極致。
然而,比清風還快的是一道白光,太白子看緩實疾,一掠而過,在場所有修行者只是看到一柄尋常劍器自跪在地上的白袍隨從身上衝出,落在太白子手中。
白光所行之處,一路碎石炸開星輝波盪,長劍被輪動自下而上朝著尹文切割過去,劍鋒劃過風幕殘留一抹弧形流芒。
劍鋒之下,天地大風宛如出現停滯,一劍過後,星輝被切開。
尹文瞳孔收縮,深感太白子的強大,尋常刀劍竟然能有如此威勢,然而,施展‘清風徐來’身體之外罡風獵獵,尹文自視尋常刀劍根本無法近身,縱然太白子強大,依舊攻勢不變並沒有收掌而回,他的目標依舊是信口雌黃的少年。
兩人速度達到極致,剎那碰撞似大星怦然炸開,長劍觸及罡風,清冽之聲響起,劍身寸寸崩斷,破碎的劍片紛飛四濺炸開。
太白子長袖舞動,將劍片兜攏在袖中,再次揮舞長袖時,每一塊劍片猶如隕石般衝出去。
碎劍片片如葉,以極速在罡風夾縫間隙中穿梭,等到尹文驚駭察覺時,在其身體之外的罡風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縫。
風氣和碎劍攪動在一起,尹文面前炸開無數風花,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吃痛的感覺瀰漫在腦海中,一柄斷劍貫穿其手掌,殷紅鮮血在風氣下四濺,升騰起一蓬血花。
風氣滌盪開來,罡風破碎,太白子一腳踢在尹文胸口之上,一瞬間的延遲後,尹文身體砰的一聲橫飛出去撞擊在一塊巨石之上,鑲嵌在裡面。
在尹文身上尚未墜落下來時,太白子朝前踏出一步,手中斷劍猛的拋擲出去。
又是一蓬血花出現,伴隨著慘叫聲,尹文被斷劍釘在巨石之上。
滿座皆驚!
太白子極度的強勢讓所有人驚駭,施展了萬仙山絕學‘清風徐來’的尹文,實力在聖人第二境,是萬仙山的小閣主,竟然讓太白子以一柄尋常劍器破開了罡風,釘在了一塊巨石之上動彈不得。
尋常刀劍破了萬仙山絕學,並且將聖人釘在巨石之上。
上個時代的天驕人物,竟然如此恐怖,即便太白子已經低調了許多年,依舊讓人驚駭。
陳三終於明白了,上個時代三人組‘仙道劍’為什麼這麼耀眼了,衛衡代表了其中的‘劍’,一人一劍壓的整座天驕抬不起頭來,只要衛衡手中掌握劍,同時代的天驕人物在衛衡的面前皆是庸俗。
而太白子,代表的是其中的‘道’,世間萬物皆可為道,任何事物在他的手中皆可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即便手中掌握一株草,亦可斬落星辰!
那是屬於太白子的‘道’,在他的‘道’面前,其他人的‘道’都不及他半分。
太白子面無表情,聲音佈滿寒霜道:“襲殺章臺先生這件事影響深遠,牽連甚廣,到目前為止,在座的諸位尚且只有崑崙洗清嫌疑,若是膽敢再次干擾崑崙小師叔,殺!”
太白子沒有回頭,開口道:“陳三,繼續說下去!”
陳三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我之所言,可以保證句句屬實,且章臺先生也可作證!”
陳三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章臺先生,在見到顧南風微微點頭後,繼續道:“在此地,殺手動用諸多聖山絕學,所使絕學遺留的痕跡便在這裡,我會一一指正出來!”
說完,陳三示意崑崙弟子攙扶著他,吞了龍虎丹他的傷勢被穩住了,然而身體依舊不能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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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崑崙弟子的攙扶下,陳三緩步走到一塊巨石前道:“襲殺章臺先生的狂徒,在這裡動用了鏡湖絕學——捏花指!”
“住口!鏡湖書院永遠忠誠章臺先生,決然不可能做出這等忤逆之事!這是汙衊!”左丘明開口阻攔陳三。
陳三冷笑一聲開口道:“捏花指遺留下來的痕跡!左院長需要自己辨認一下還是讓他人幫你辨認?”
左丘明臉色陰沉,衝到陳三身旁,當看到巨石之上的捏花指留下的痕跡時,如遭雷霆,身體僵硬在了原地。
“我想……作為鏡湖書院的長老,應該不至於連自家絕學都不認識了吧?”陳三冷笑開口。
證據擺放在眼前,左丘明當即對著顧南風跪下道:“章臺先生,請相信鏡湖書院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陳三指著捏花指留下來的痕跡道:“那麼?為什麼鏡湖絕學會出現在這場襲殺章臺先生的行動中?”
“這……”左丘明眼神閃爍,百口莫辯,捏花指為何會出現在這場襲殺中,根本無法解釋。
陳三又走到一塊巨石面前道:“這裡,留下的是萬仙山‘清風徐來’。”
“這裡,殺手動用了石斛書院‘拂柳身’”
“這裡,豫章書院‘麒麟決’”
“這裡,中州通文棺‘華陽針’”
……
……
一個又一個招式術法在後山留下的痕跡被陳三指證出來,每一個指證代表了一座聖山絕學。
東境聯盟,西境聖山,中州書院教統等皆有殺手施展的絕學痕跡遺留。
場間的氣氛越發凝重,崑崙小師叔指證出來的‘痕跡’代表了他們都成了襲殺章臺先生的嫌疑犯。
殺手施展數十種不同絕學,陳三的指證還在繼續。
曹炎忠和梁蕭對視一眼,兩位大修行者臉色陰沉,皆是看到眼神中的狠厲。
眼下這種情況,看起來像是崑崙精心設定的局,藉著衛衡葬禮將那些對衛衡有仇怨的聖山匯聚在一起,從而一網打盡。
左丘明同樣臉色陰沉,他看著站立在巨石旁邊的太白子和吳宇,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捏住玉扳指。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喚醒沉睡在神庭底下的老祖宗。
大風驟然爆發!
在他身旁的兩位書院長老一左一右以極快的速度,奔襲出去,他們的目標不是正在指證的少年,而是太白子。
兩位長老化作兩道光芒,迅猛驟如光,猶如隕石撞擊,砸了過去。
寬大袍袖鼓盪,太白子猶如一堵高牆伸出雙手,砰然一聲,引起濃厚煙塵
左丘明瞳孔收縮,輕微眯起眼睛,他在滾滾煙塵中看到了端倪,兩位長老的攻勢迅猛,但是卻被太白子雙手鉗制住。
鉗制是相互的,太白子雙手攔住了兩位長老,兩位長老束縛了太白子雙手。
在這個時候,左丘明動了,身體閃動間,已然出現在太白子頭頂之上。
三方合圍成犄角之勢,左丘明掐捏印決,鏡湖絕學轟然爆發。
大風鼓盪,太白子衣袍鼓盪,白髮飄揚,他保持著鉗制兩位院長的姿勢沒有動,有人動了。
清冽抽劍聲響起,憑空之間,一柄劍器橫亙在太白子頭頂之上。
沒有一個呼吸的時間,捏花指轟然砸在劍器上,強烈的風氣滌盪,煙塵消弭,兩位院長被猛的甩了出來,一左一右被砸進地面。
兩柄劍器從天而降朝著兩人猛的刺了過去,吳宇下手沒有過多猶豫,劍器強勢至極,破碎了兩位長老的護體星輝,一蓬血花綻放,劍器直挺挺的插入兩人的胸膛。
在兩人的慘叫聲中,太白子猛的抬頭,只見頭頂之上的劍氣縱橫,左丘明也被轟飛出去,砸在巨石之上,深深鑲嵌了進去。
一位道人,三柄劍器,三個呼吸,便解決了三位實力強大的院長。
“吳宇先生,三位書院長老共同出手我一人應付便可。”太白子面無表情的開口,似乎是對吳宇出手心有不滿。
“太白子先生是個天才人物,修道天賦我不懷疑,他日必然能夠達到極高的層次,我出手只是想讓事情迅速解決罷了。”吳宇開口。
兩位的對話尋常,但卻以中州三位書院長老作為背景,三位書院長老的修為境界俱是在聖人第二境。
怨毒,痛恨,憤恨……
諸多情緒在三位書院長老的眼中閃過。
被鑲嵌在巨石中的左左明終於下定決心,不再猶豫,手中掐捏著的玉扳指猛的被捏碎。
玉扳指轟然炸開。
玉扳指破碎剎那,左丘明驚駭的發現,他竟然無法感應到沉睡在神庭底下老祖宗的氣息,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感應不到。
“怎麼會這樣?”左丘明驚恐的抬頭,看著崑崙後山懸浮著,散發金色光芒的敕令。
崑崙老祖宗袁天拓在這裡留下了強硬的禁制,隔絕了他對老祖宗的感應。
左丘明絕望的迎上了吳宇冷冽的眸光,一柄長劍切開風幕,劃破虛空,碾碎左丘明的護體星輝,貫穿左丘明胸膛,將之釘在巨石之上。
吳宇並沒有下死手,左丘明並沒有死,慘叫聲響徹在場間,東境聯盟,西境聖山還有中州教統等人聞風而動,就要出手……
九劍匣轟然落在所有人的面前,吳宇站立劍匣之上,俯瞰所有人,目光不善輕飄飄道:“敢動一下試試?”
畏懼之心升騰。
陳三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了,一位道人,一方劍匣,一句輕飄飄的話,竟然震懾到了所有聖山來客,致使這些聖山來客心中充滿忌憚。
少年清了清嗓子繼續指證殺手遺留在後山的‘戰鬥痕跡’。
“這裡,西境碧濤山‘驚濤掌’”
“這裡,西境玄冥宗‘寒冰指’”
“東境,醉仙山‘醉掌’”
……
陳三將所有殺手在後山使用的絕學一口氣說完,而後看著面容僵硬,臉色蒼白的諸聖山來客,咧嘴一笑道:“給諸位指證出來的證據,可有出錯的地方?”
場間所有聖山來客,身體僵硬在原地,這些‘戰鬥痕跡’都代表他們各自所在聖山的絕學,這是鐵證,根本無法反駁。
看著諸聖山來客此刻的表現,陳三內心大笑,這些聖山大多數與衛衡有仇怨,多年來一直在追殺衛衡,來到後山也是帶著戲謔的心態而來。
而現在,因為殺手的原因,他們全部被冠以襲殺章臺先生的罪名。
“諸位!皆有罪!”陳三戲謔一笑。
同樣的話從少年口中說出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進行反駁,證據擺放在所有人的面前,誰能否認?
即便否認,又有誰會相信?
襲殺章臺先生的狂徒已死,狂徒使用的各家絕學遺留下來的‘痕跡’陳列在所有人的面前,事實勝於雄辯,所有的反駁蒼白無力。
陳三環顧在場所有聖山來客,咧嘴一笑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麼,諸位想怎麼解決?”
聖山來客們眼神閃爍,許久不見有任何表態。
陳三眸光不善道:“怎麼?莫非諸位覺得襲殺章臺先生這等事,在諸位看來,尚且只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住口!這件事情還輪不到你說話!”東境聯盟在人群中怒斥,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輪不到我說話?”陳三眸光冷冽,東境聖山聯盟‘陰人’行跡讓他心中怒火蒸騰,他將手中‘秋水’拋擲在東境聯盟面前,指著那柄劍器開口道:“我是崑崙小師叔!已死的狂徒在我崑崙地界襲殺章臺先生,你說我沒有資格說話?”
話語一落,場間寂靜,許久都沒有了聲音。
事情發生在崑崙地界,若是崑崙小師叔沒有資格說話,恐怕在場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有這個資格。
“殺手動用了諸位聖山所在絕學,這件事情,諸位,不準備給個說法?”
陳三眸光掃過在場所有聖山來客,步步緊逼。
“狂徒已經死了,殘留在這裡的‘戰鬥痕跡’並不能最終確定襲殺章臺先生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這件事情……不如就這樣算了吧!”西境聖山勢力中,有人開口說話。
“算了?”陳三眼神如刀,如同魔神一般看著西境聖山勢力,一句話便堵住了他們所有人的嘴。
“襲殺章臺先生的這件事情,必須要得到一個妥善的解決,不然天機閣的臉面何存?”
“殺手已經死了,遺留在這裡的‘戰鬥痕跡’無法確定幕後策劃襲殺章臺先生之人,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中州教統代表說出自己的觀點。
“如此便可以輕易算了?”陳三又是一次質問,讓中州教統方面再也沒有了話。
場間又是一次寂靜……
“諸位若是不願意配合解決這件膽大包天的事情……”陳三打破寂靜,看了一眼在身旁的大師姐吳宇道:“恐怕諸位走不出崑崙。”
崑崙陣法已經開啟,沒有吳宇的允許,沒有誰能夠走出崑崙。
白袍隨從們也緩慢的站了起來,手中捏著各色的玉佩,玉佩之中蘊含著強大的陣法,目光不善的盯著在場的所有聖山來客,完全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陳三!你不要把事情弄大了。”東境聖山聯盟有代表說話,呵斥著陳三,說出了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事情已經大了,這座天下,沒有什麼比襲殺章臺先生的事情還要大的了,這件事,若是沒得到有效的解決,那麼,觸犯了山河至高規矩的諸位都得死。”陳三呵斥冷笑東境聖山聯盟,他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好感。
一方面東境聖山聯盟是三神子魏景衡的麾下,另一方面則是不久前‘陰人’之舉,這是一堆陰溝臭水裡的人物。
陳三的話振聾發聵,以規矩壓人,讓在場的所有聖山來客心頭一震,眼神之中充滿了驚懼。
山河規矩不可侵犯,章臺先生作為山河最為尊崇的人,便是行走在這座山河的至高規矩。
中州教統代表,帶領所有中州教統人員跪在顧南風面前,躬身低頭。
“襲殺章臺先生的狂徒動用了各家絕學,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我們全憑章臺先生處理。”
中州教統人員跪在顧南面前,做出如此表態,事情很快得到發酵,在場的其餘聖山來客眼神閃爍,繼而,同樣低著頭跪在顧南風面前。
“一切聽從章臺先生的安排。”
顧南風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看著陳三微微一笑道:“殺手是由陳三先生殺死的,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便由陳三先生決定吧!”
聽聞顧南風的話,跪服在地的聖山來客們,驚駭抬頭,正好迎上陳三戲謔的笑容,他們眼神閃爍一絲驚慌。
這是一個會‘來事’的少年,落在他的手中不會是一件好事。
陳三看著跪服在地上的諸聖山,咧嘴冷笑道:“襲殺章臺先生這件事,和諸位都有關係,若是不讓人滿意,這件事情恐怕相當難辦啊!”
這話一落,場間年輕聖山子弟神色懵懂,不明白陳三口中話的意思,他們將目光放在自家長輩身上,只見他們的臉上浮現出憤懣。
常年在江湖上行走,陳三話語中什麼意思,老謀深算的他們又如何不清楚?
這是一種隱晦的敲竹槓!
“小崽子真是好手段啊!”諸聖山長輩們暗中咬牙切齒,深感少年郎的‘老謀深算’,城府之深。
“諸位的態度,決定了這件事情的結果。”陳三又一次開口。
聖山年輕子弟神色一呆,神色之間有些惘然。
“鏡湖書院,願以奉獻一顆千年陽珠以望平息此事。”從巨石上被門人弟子救下來的左丘明咬牙切齒的開口。
左丘明的話,讓聖山年輕子弟反應了過來,瞬間明白了陳三的意圖,心中暗自大罵陳三不搖碧蓮,竟然趁火打劫。
本想看崑崙笑話的鏡湖書院吃了大虧,不僅被崑崙山主用劍器釘在巨石上,現在還要對一位少年低頭。
在崑崙後山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山河天下,在場的所有聖山都會成為山河的笑話,而這始作俑者,就是如今的崑崙小師叔。
“一顆千年陽珠?”陳三咧嘴一笑道:“鏡湖千年書院屹立中州,依靠神庭,竟然只能拿出一顆千年陽珠?”
陳三怒而盯著左丘明冷笑道:“左院長!是不知道襲殺章臺先生問題的嚴重性?還是在小瞧我這崑崙新任小師叔年少無知?”
左丘明眼神陰冷,貴為一院之長,竟然屢次在一位少年郎手中吃癟,心中怒意蒸騰,然而,當看到陳三身前兩堵如高牆的太白子和吳宇後,他又將心中的怒火咽了下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把柄落在他人手中,鏡湖書院只想儘快解決這件事情,不想把事情在放大了。
“你想怎麼樣?”左丘明冷硬開口。
陳三舉起手,張開五指道:“五顆千年陽珠,我想,鏡湖千年書院不會吝嗇。”
陳三這是獅子大開口,鏡湖書院自然是千年書院,然而,書院年輕弟子眾多,每一位弟子修為低至朝聞,高至他們的最強傳人,所有弟子每日所消耗的陽珠都是非常巨大的消耗。
陽珠的獲取是需要前往界海那邊狩獵妖族,如今,兩座天下處於相對和平狀態,‘狩獵日’因為山河至高壽辰的原因被推遲了,山河間各聖山陽珠的存量已經不夠了。
更何況,鏡湖書院追殺了衛衡二十年,險些斷了傳承,如今僅剩下一顆獨苗,鏡湖書院為了保證傳承不斷,他們對這顆獨苗耗費諸多心血,絕大多數的修行資源基本都匯聚在了那位小先生身上。
能夠拿出一顆千年陽珠平息事情,已經是他作為書院長老最高的權利了。
左丘明眼神閃爍,轉頭看著在場的諸聖山來客,在他們眼中同樣看到了痛恨,鏡湖少年書院尚且陽珠緊缺,其餘聖山同樣如此。
山河無大事,追殺衛衡多年,他們消耗了太多。
“若是諸位不願意接受,那麼,諸位便不要離開崑崙了,崑崙地界山頭很多,總有一座山頭可以適合你們。”
陳三隱晦的開口,飽含殺意。
聖山年輕弟子暗罵陳三不搖碧蓮,老一輩人心中憤懣無從發洩。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中間夾雜著怒罵聲,短暫過後,場間傳來了聲音。
“好!便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