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元艾對於秋主任怎麼想怎麼做並不關心, 只要他不來學校使絆子，其他的，她也難得管。
學校裡又有幾個老師確定要休春假了, 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忙，元艾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秋主任。
而學校的學生們, 現在倒是百忙中偷閒吃了兩個大瓜。
一是元老師上熱搜了！
就是他們學校的元老師，就是那個被人類學校辭退, 只能來妖怪學校教書的元老師。
就是那個每天在學校裡騎著電動車, 吃著食堂飯, 以前還經常佔他們體育課的元老師。
她居然是元氏集團的大公主，唯一的繼承人, 熱搜上有人晨跑的時候偷拍到了私人機場的情況。
就看到她們元老師，被一群人迎接的樣子。
“聽說是元家大公主要去四亞, 元家連夜給大公主的排場。”
下面一片大公主我可以！
還有零星的一些男人說的話：“要是娶了這女的，是少奮鬥幾百年吧？”
“人家這種階級，只會強強聯手, 不會扶貧, 別做夢了。”
雖然很快刪掉了，但學校學生們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就是元老師啊，旁邊就是伍老師和胡小姐。
迎接的那一堆生物中只有元老師一個人類。
學生們議論紛紛,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辦公室的熊老師就簡單多了：“元老師，你居然這麼有錢！結果你去過動物園，還用打折卡？”
元艾：“那不是你專門給我的vip卡嗎？”
“ vip卡可以打折，但以後你要付全款。”熊老師原本以為自己是整個辦公室第二有錢的, 沒想到自己是第三有錢的。
元艾天降第一。
“嚴格意義上來，那是我爸媽的錢。”元老師說道。
熊老師看了一眼傅老師, 小聲問元老師：“元老師，傅老師有沒有說什麼？”
熊老師想了想，作為一個沒有伴侶的熊貓，如果有一天有一隻熊貓喜歡他，跟他一起住動物園，突然告訴他，她實際上還有一個財團繼承。
熊老師覺得，他立馬就不努力了，跟著富婆吃香喝辣。
元艾小聲說道：“還在生氣呢。”
元艾今天從外面回來，就發現有人無意發的照片有些熱度了，雖然她爸的公關很快就壓下去，但學校這邊只要有一個人看到了，就全校都知道了。
元艾原本還有點擔心自己騙了傅臻，傅臻會不會生氣。
結果，傅臻看著電腦頁面，氣得臉都黑了。
元艾默默地後退了一步，出去吃個午飯，準備等他冷靜下來再說。
半個小時後，元艾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以前從來沒有用過的大老虎磨爪爪的柱子上，出現了好幾道爪印。
幾乎一尺厚。
一瞬間，元艾明白了，為什麼傅老師在學校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但上到老師下到學生，沒有一個不怕他的。
“元老師，他為什麼生氣？有錢不是好事嗎？”
叮叮叮，上課鈴聲響了。
元艾帶著熊老師的疑問，朝著教室方向走去，今天是班會課，元艾準備繼續帶著學生們細讀法律。
教室裡熱鬧極了，一部分在討論元老師的身份問題，另一部分則是在討論――
海洋妖怪們都回海里去了。
這真的是讓全校學生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
無論是一生下來就是原型的妖怪還是童年或者青春期覺醒的妖怪，骨子裡都不可能接受茹毛飲血的日子。
茹毛飲血那叫動物，他們叫妖怪，和人不一樣，但和妖怪是完全不一樣。
可是海洋妖怪們就回去了，想象一下他們變成魚在海洋裡直接生吃其他魚。
學校食堂的酸菜魚不香嗎？學校的床鋪睡得不軟嗎？
陸地妖怪們覺得就算是高考沒有透過，以後去動物園，那也只是開園的時間，要當動物，閉園了以後就可以變成人型，玩手機，吃飯，聊天。
也就是個朝九晚六的事情，雖然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但也也絕對不接受去野外生活。
“元老師，他們為什麼要回海里去啊？”秋啾啾和幾個小姐妹這段時間就一直在看法律，聽說了這個事情以後，就開始在法律中找，如果人類把妖怪放跑了，這是犯什麼罪？
還好找了半天發現妖怪的法律不管人類，最大刑罰，不過洗去人類的記憶。
於是，這個事情的問題就回到了之前的關注點上面。
“元老師，海洋妖怪到底為什麼要回海里？”
元艾剛進來，秋啾啾忍不住問了一個與班會課沒有什麼關係的問題。
元艾放下法條，就看到大家好奇的眼神。
看來所有陸地妖怪都不能理解海洋妖怪的這個行為。
教室裡氛圍很輕鬆，大家已經討論了一個上午這個事情了，城北高中所在的教學樓已經完全空了，寢室也空了出來，今天早上，藏狐居然吃到了酸菜魚片面條。
藏狐忍不住說道：“他們在學校裡有酸菜魚，麻辣魚吃，而且也沒什麼天敵，怎麼就又回到海里去。”
之所以知道這群魚喜歡吃酸菜魚和麻辣魚。
“對啊，從我們兩個學校合併以後，我就再也沒在食堂裡搶到過酸菜魚吃，全是他們吃的。”塗肆也完全不能理解這個行為，現在誰要是把他放到草原上去吃草，他能跟人拼命。
元艾也不意外大家有這樣的想法，說道：“這是基於你們的成長環境對比出來的。”
“如果你從小就生活在草原上，已經學會了動物廝殺，看到的人類都是來打獵的人類，情況可能就會有所不同，對他們而言，回去才是自由。”
秋啾啾想了想，問道：“老師，那我們算不算是被馴服了？因為我們並不想要這個自由。”
元艾看著學生們，問道：“你們也有你們需要為之奮鬥的自由，對於每個人來說，自由的定義是不一樣的，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他們為自由而奮鬥的樣子，是為了自由。你們努力學習，想要過高考，想要有更好的人生，想要更多的自由，同樣也讓世界覺得很感動。”
“你們其實是一樣的，都在努力爭取自己的人生。”
“元老師，你想要的人生是什麼樣子的？”譚越突然開口問道。
他原本以為元老師是貧困家庭出來的沒有選擇的老師。
“現#看-書就去.cm#在就是我想要的人生，路過一個又一個有趣的靈魂，一點一點地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本質。”
“我在來你們學校之前，是不知道有妖怪存在的。現在我不僅知道了有妖怪存在，還知道了有異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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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狐一臉好奇：“元老師，你一開始不害怕嗎？”
元艾看了看譚越，譚越低下頭，彷彿已經忘了初次給她帶來的驚嚇了。
“這倒沒有。因為是接觸了好一段時間才知道。這就相當於你跟一個人做了朋友，後面突然發現他是左撇子。這並不影響感情。”
“不管你們能變成什麼樣子，在老師眼裡，你們都是那個每次作業都緊趕慢趕的學生。”
“元老師，你真的一點都沒怕過我們嗎？”
元艾看向了說這話的師梓：“一個老師是不會害怕寫作文得滿分的獅子的。”
“好啦，把話題扯得太遠了，不談我了，來談談你們，今天剛好說到自由了，來說說，你們想要的自由是什麼？”
說來奇怪，所謂自由的話題，對於學生們來說是一個禁忌話題，如果換一個人類敢跟他們這樣談，他們肯定已經暴走了。
可是，元老師站在教室中間，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平和了下來，大家心平氣和地想著同一個話題。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自由就是上課睡覺不被打擾。”
“自由大概就是我能離開這個學校，”
“我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能夠擁有和外面的人類學生一樣的自由。”
元艾：“那外面的學生呢？”
班上不少同學都是初中才覺醒，立馬就有人回答了：“他們希望爸爸媽媽不要管他們，可以隨便打遊戲，可以夜不歸宿，去別人家住，可以談戀愛不被罵。”
秋啾啾說著說著，就有些委屈：“別的高中生擔心早不早戀，能不能在外面打遊戲？而我們卻在擔心，如果通不過高考就要去動物園。”
“這樣有些不公平啊。”
元艾沉默了，她一直都知道這個規則對妖怪們不公平。
但其實很難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現有的制度看上去非常扭曲，但它卻是大刀闊斧地解決了人類妖怪的矛盾，保護人類的同時也保護了圈在一個角落的妖怪。
這種規則把社會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水平上。
社會的穩定要求有規則，一個沒有任何規則，絕對自由的世界，必然會帶來混亂，而智慧生物們的本質追求自由，追求自由促使著社會不斷地去完善規則，形成一個良好的迴圈機制。
元艾學歷史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規律，這種規則之下，必然會有一部分犧牲者。
另一邊的海洋裡，海洋妖怪們正在海里翻騰，還是海里好，再也不用縮手縮腳了，隨隨便便地翻騰。
天空很藍，看不到邊際，陽光遊蕩在海水上空，海豚一下一下地躍出了水面。
“抹香鯨，抹香鯨，噴個水！”
抹香鯨噴出了水柱，空中出現一道絢麗的彩虹，這種情況就絕對不可能在學校做到。
大白鯊翻了翻肚皮，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太懷念這樣的生活了！”
虎鯨在一旁看著，時刻警惕著，危險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