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悠各項實行得順利，林霜看在眼裡，心裡不免有了幾分想法。
更何況，私底下說閒話的人也不少。
“宋清悠那染房……”
林霜剛提起話頭，便被蕭白朮直接打斷。
“娘，如今我們日子過得安穩，少不得三叔跟三嬸，可別動那不該動的念頭。”
他話裡隱隱帶著幾分警告。
林霜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如今心裡也有幾分思量，可她是自己的親孃，自己自然是不能夠多說什麼。
“我還什麼都沒說。”
林霜臉色直接沉了下來，冷聲道，“也不知道我這兒子是給誰養的，處處幫著外人說話。”
蕭白朮薄唇輕抿，站在原地眼神堅定的看著她，最終吐出一句，“如果你做了什麼，三嬸追究起來，我不會替你說話的。”
“你！”
林霜聽著這話正欲發火，蕭白朮卻直接離開了這裡。
翌日，她到染坊的時候，便正好撞見宋清悠同人說著話往外走。
“這次的布料，可一定要謹慎。”
宋清悠同她眼神示意，便接著吩咐，“如果能處理好如今的全部訂單，那麼之後找我們訂貨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她想做的，可不僅僅是賣眼前之景。
聲音隨著人的走遠消失，林霜眸色微暗，心底閃過幾分想法。
傍晚的時候，等所有人離開，她檢查過所有的布料後，才小心的將瓷瓶從自己懷裡拿出，倒在了染缸之中。
瞧著那顏色變化，她眼裡閃過幾分算計。
宋清悠不是看重這生意嗎？
她倒是想看看，如今宋清悠，會怎麼解決現在的事情。
貨很快順利的送出去。
然而——
“清悠，事情不好了。”
程雨溪慌張的從外面走進，手裡拿著兩塊不一樣的布料，直接放在桌上。
“我們之前送出去的那些布料，掌櫃的放出去賣了之後，上面的顏色會直接掉下來。”她急聲道。
之前出了那麼多的訂單，貨品出問題，這以後誰還會找他們來訂？
“掉色？”
宋清悠聞言眉心微蹙，而後檢查起布料，兩邊的底料都是一樣的，唯獨差在顏色上面。
若是平時，自然也不會看出異樣。
可現在送出去，時間過了幾天，手往上面一摸，就能摸到一手的顏色。
“先讓人把全部的絲綢收回來。”宋清悠抬眸看向程雨溪，輕聲說道，“並且跟那些掌櫃的說明白，事情既出，那我自然會負責。”
“這件事給他們交代後，若下次他們還願意跟我們合作，我們可以讓出兩成的價格。”
這前面，是要為這件事負責。
至於後面，自然是要維持住跟那些掌櫃的關係。
程雨溪瞭然宋清悠的話，便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等安撫好那些掌櫃，全部退銀子後，她才回來癱在椅子上，一臉的不忿。
“最好別被我知道，是誰在背後算計我，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別擔心，這件事我一定調查個水落石出。”
宋清悠眸色沉了兩分，能夠這麼大膽在染坊做出這樣事情的，她心裡也有個懷疑的物件。
林霜知道宋清悠賠了銀子後，心情不由得好了許多。
卻也沒注意到，有人暗暗的跟著她。
兩日後，宋清悠才算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明白，自然也知道是誰在背後算計的她。
“清悠，你讓我過來做什麼？”
林霜一開始還以為宋清悠只喊了自己一個人，頓時有些心虛，等過來後才發現她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
“我那可還有活要幹，可別耽誤了後面的出貨。”
“二嫂，不著急。”
宋清悠一派安然的坐在椅子上，抬眸定定的看著林霜，輕聲說道，“幹活之前，正好我有一句話想要跟所有人說明白。”
林霜的心霎時提了起來。
“這染坊的生意，確實是我一人的，但大家幫我幹活，我也沒虧待過你們。”
宋清悠端得一副好說話的模樣，眉眼卻壓了下來，帶著幾分凌厲，“可你們私下裡搞小動作，造成虧空，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對我有什麼不滿的。”
“清悠，你這說的什麼話。”
林霜假意打著圓場，“大家都是實心實意的幹活，怎麼可能有別的心思，布料有問題，說不定是過程出了問題。”
“你如今喊我們來，就是懷疑我們。”
“二嫂，實心實意幹活的人裡，也包括你嗎？”宋清悠眼神直刺向林霜。
林霜心裡咯噔一下。
不可能的，她事情做的隱蔽，宋清悠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調查清楚。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她勉強笑道。
“根本就是你在染缸裡動了手腳，你還不承認！”程雨溪徹底的忍不住，直接跳了出來。
“我們查的明明白白，你最好自己交代。”
林霜神情微僵，卻依舊不鬆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三弟妹，若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的，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說，何必找這些藉口來折辱我。”
她嗓音偏低，帶著幾分哭腔，任誰聽到都會以為她是受委屈的那一方。
“是我折辱你嗎？”
宋清悠眼神愈冷，林霜看著心裡直打顫，卻還堅持著沒有鬆口。
她不能鬆口。
“雨溪，把我們找到人的帶進來。”宋清悠直接對程雨溪說道。
程雨溪應了一聲，而後出門將人帶進來。
看著那人，林霜眼皮直跳。
“掌櫃的，麻煩你把之前跟我說過的那些話，都重新說一遍。”宋清悠道。
那掌櫃看了眼林霜，而後拱手對面前的人說道，“先前這位夫人來過我們藥鋪，特意點名要九木根磨成的粉，因著這的粉末要的人少，所以我多注意了下。”
“九木根，這是做什麼用的？”宋清悠問道。
“這粉單獨用自然是沒什麼用處，原本也是用來清除白布上面的髒東西。”掌櫃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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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跟染料一起，這粉的作用，便不僅僅是去除顏色，還可以在前期提亮顏色，以假亂真。”
聽到這裡，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之前染坊絲綢被大批量的退單，全部都是因為林霜在裡面弄了九木根。
“你真是狼心狗肺！”
有人太過氣憤，忍不住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