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明的傷如何?”
冷不防被問起,羨魚有一瞬間卡殼,捏肩的動作隨之暫停。
桌上搖曳的燭焰似吃人的鬼,忽高忽短。
就在這時,羨魚的肚子響了,她尷尬得無地自容,迅速地將手收回去,乾巴巴站著。
肩上落空,墨清玄突然覺得很好笑,秦兮月好像變得有點怕他了。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餓了?”
他問出口,卻未曾轉過身。
羨魚雙手交疊,十根手指頭緊緊地鎖在一起,半天才支吾出聲。
“餓了。小二好像忘記送飯了,我本打算在小叔離開房間後,下樓一趟的……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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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魚跟墨清玄說話的時候,語調都會不自覺地放軟一些,像撒嬌的口吻。
“……這個時辰,廚房的灶火差不多都熄了。”
“那怎麼辦?我餓的話,就睡不著覺。”
說著說著,羨魚就忘記了拘束,重新將手搭回到墨清玄的肩膀上。
並無意識地用手指小範圍畫圈,酥麻的癢意弄得墨清玄渾身不舒服。
他本能地抓住作怪的手,羨魚被控制住,睜著一雙無辜的亮眸與他對視。
墨清玄被看得怔愣片刻,良久,才說道,
“我陪你下去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好哎!”
聽到自己想聽的好消息,羨魚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她不是不能自己一個人下去。
而是前幾日無聊,她又翻了幾本鬼怪小說,此時正是那恐懼後遺症發作的時候。
客棧外寒風凜冽刺骨,加上它的聲音那麼大,吹得石動旗飛,怪嚇人的。
——
下樓梯時,羨魚走在墨清玄身側,小手抓著他的衣袖,總覺得這樣才能夠安心一點。
客棧很空,很靜,就是掉根針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樓梯旁側拐柱上的煤燈,散發出微弱的光點,勉勉強強可以窺探目標方位。
走到廚房裡,發現確實是沒有什麼人了。
點亮燈後,在廚房裡走了一圈,愣是沒發現一點成品的菜。
“怎麼辦?”
羨魚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掐著墨清玄的袖子,
“要不我們自己動手做?”
“你想吃什麼?”
言下之意就是答應了?
“做葷菜太麻煩,我看那邊還有乾淨的米飯,不如就用胡蘿蔔炒著吃,這樣省時又省力。”
墨清玄看著放在桉上的胡蘿蔔,眨眨眼,自腔內由衷地嘆口氣。
“好。”
“那你幫我刷鍋和洗胡蘿蔔。”
“……”要求來得真是猝不及防。
羨魚心情頗好地準備去舀米,卻在她抬手的時候,聽到隔壁啜泣的聲音。
是個男子。
出於好奇,她拉著墨清玄準備一探究竟。
“你是客棧小二?”
他們回到客棧時他還笑得很開心,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哭成了淚人?
“你怎麼了?”
客棧小二忙擦去眼淚,努力擠出笑容,
“眼睛進沙子了。”
花落鎮地處江南深處,哪裡來的什麼沙子?
“原來是這樣。”
羨魚見他不說,也就作罷了。
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後面“撲通”一聲,客棧小二竟然跪下了。
淚如奔騰的海浪,傾巢而下。
“求公子和夫人幫幫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