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死?她不應該死,她才四十歲,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紀,難道就這樣要成為你爭權奪利的犧牲品?你簡直就是一個劊子手!”柳飄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指著張承業厲聲質問道。
“閉嘴!”張承業“啪”地一拍茶几,震得茶杯都輕晃個不停,茶水漾出了杯子,灑了半邊桌子。
那個中年僕婦走了過來,拿著抹布輕輕擦去了桌子上的茶水,低聲道,“先生請息怒,您的身體要緊。”
張承業捂了下自己的心臟,重新靠坐回去,眼神冷冷地望著他們,“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入了這個局,生死便應該看淡,她既然接受了我的要求,那就必須要做好承擔結果的準備,還是那句話,成便永遠、敗便短暫,這是應有的結局,也是她的夙命,怨不得任何人,因為這是她的選擇!”
“張承業,沒想到你這般冷酷無情,你還有沒有人性?無論如何,她好歹也是為你而死!”柳飄飄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張承業厲吒道。
“人性?呵呵……”張承業哂然一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下來吧,年輕人,既然說到人性,那我們今天就來探討一下這個問題,好嗎?”
柳飄飄不自覺地望了林華一眼,林華沉穩地坐了下來,身體略略前傾,“既然如此,那便探討一下吧,順便,把這件事情也說說清楚,給我們真正揭開這個謎底可好?”
“如果你們有時間,我很樂意。”張承業淡淡一笑道,拿起了菸斗,旁邊的那個僕婦給他點燃了那袋煙。
“那就由趙凌雲趙總說開去吧,我很好奇,您是透過什麼控制了她呢?須知,她可以說是對慕董事長最忠誠的人,因為能在這樣重要的位置上幹了這麼多年,本身就證明了慕董事長對她的信任。”林華點了點頭,直視著張承業道。
正如他所說,現在已經到了揭破謎底的時候了,既然如此,那便也不著急了,好好地聽下去就是了。
“小趙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確實對慕董事長忠心耿耿,雖然性格火爆,但素來重情重義,尤其孝心。她的父親英年早逝,是她的母親含莘茹苦把她拉扯大,母女兩人相依為命,她對母親的感情可想而知。可是她的母親因為造血功能出現障礙,需要移植骨髓。但苦等了多年,一直沒有配型成功。就在兩年前,在她的母親即將因為造血功能徹底衰竭病逝的時候,我恰好幫她的母親找到了骨髓,並且配型成功,自己的母親即將獲救,但這時,我向她提出了要求,要她幫我完成對煥彩的佈局。當時她也在猶豫,但眼看著病床上的母親生命是在以天為單位計算的時候,她終於崩潰了,答應了我,並且當時按照我的計劃,幫我說服了慕董事長,完成了對皮草城、秀水佳苑還有仿古街專案的稽核透過並成功中標,也是從那時開始,她也不得不成為了我的人,幫我去在煥彩內部暗中佈局!”張承業不急不緩地說道,像是在講述著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
眯了眯眼睛,林華冷冷地道,“張總,若是照這樣說,您就是充分利用了趙總身為人女的孝道天性,完成了屬於你的佈局,逼迫著趙總就範,是這樣麼?”
“你可以這樣說,我並不反對。”張承業臉上古進不波,沒有半點愧疚。
“哦,那馬玉山呢?應該也是您下的手吧?雖然您曾經親口說過這件情不是你做的,但想必也與您脫不開關係吧?”林華挑了挑眉毛道。
若要弄清楚事實,必要掃清楚外圍,然後才能直接問題的核心要義。
“不,你說錯了,事實上,這依舊是要從人性的角度去分析。”張承業搖了搖頭。
“怎麼講?”林華凝神問道。
“搞倒馬玉山的人並不是我,而是胡長志。”張承業悠然吐出口煙去,淡淡地笑道,“胡長志始終想更進一步,成為常務副總裁,並且馬玉山素來霸道囂張,胡長志也一直在他的欺壓之下,敢怒不敢言,一直在尋找著一個最佳的報復的機會。慕董事長在的時候,他不敢這樣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樣做了也不會對馬玉山怎樣,但結局就是慕董事長一旦知道是他做的,會立即將他毫不留情地掃地出門,因為慕董事長最厭惡這樣的人。”
“不過,當慕董事長暫時病退之後,由董事會暫時行使集團公司最高權力,他便有機可趁了,這也是搞倒馬玉山、自己上任的最佳機會。其實他一直在做著這樣的準備,包括利用職務之便讓人在馬玉山和唐竹的電腦中安裝了一個可以監視他們聊天記錄的小程式的事情,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我都一清二楚,但我始終沒有說,因為我需要公司裡有這樣的人,轉移所有人的視線,包括以前,包括之後。”張承業繼續道。
“後來,他直接搞倒了馬玉山,如願如償地坐上了常務副總裁的位置,他自以為夙願得償,並且還覺得充分利用了我和馬玉山之間所謂的矛盾,而把髒水潑到了我的頭上,讓我引起了眾人的懷疑,其實一切都只不過是自作聰明罷了。事實上,如果我不想讓他坐到這個位置上,他又能豈能如願?我只不過是需要一個可以幫我轉移視線的人罷了。”張承業唇畔浮起了一絲冷笑,繼續道。
“也就是說,你充分利用了胡長志急功近利的人性弱點,以不聞不問的方式把他扶上了位,是這樣麼?”柳飄飄哼了一聲問道。
“說得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張承業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單看他的神態,聽他的語氣,依舊如以前一般,是那個溫恭謙良的淳淳長者,但誰又能知道,他實際上才是真正的反派大BOSS之一?
“可是,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轉移視線,我想您也沒有必要扶他上位吧?您有更多可扶的人,難道不是這樣麼?”林華皺眉問道,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