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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年冬

1992年,喬海剛滿12歲,在廠辦子弟學校中上初一。

聽老一輩的人說,這所學校的所在地,過去是個亂葬崗。以至於在搞建設的途中,總是能挖出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墳堆來,見的多了,倒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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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學校拓建操場,再一次挖出了一個不知道朝代的古墓。雖然大家早已習以為常,但仍然不免覺得有些晦氣。

這天天氣十分冷,中午開始陰雲密布,等到了放學時,就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雪來。

放學後的一群傻小子渾身的精力無處宣洩,就在還沒有建好的操場上迎著風雪亂跑。結果那喬海不知道怎麼的就撞到了正在施工的工段長,兩個人都掉到了墳坑裡。

命運就在這裡開始給喬海來了一個轉折,不過就眼下來看,再嚴重也不過只是小小的跌傷。

喬海和張段長就那麼巧的撞在一起,在即將人仰馬翻的前一刻,那位人高馬大的漢子及時做出了一個保護的動作,以至於兩人共同栽進墳裡的時候,身子骨瘦小的喬海是被他護在懷裡的。

坑邊剛出土的泥還比較鬆軟,被兩人連帶著沙沙落下,險些將兩人生生活埋,喬海首當其衝,吃了一嘴泥巴,小臉當即皺成了一團。

“你們還愣著幹啥?還不快點救人?”

眼前的一幕引得穿著一身中山裝的校長眉頭緊皺,顧不得踩滅剛丟在地上的菸頭,忙招呼起坑邊的旁人。

添麻煩歸添麻煩,但自己學校裡的皮孩子真要是摔出個三長兩短來,自己這個當校長的可不好交代。

人多力量大,不過三下五除二,工段長和喬海就被救了上來。喬海怕這件事傳到老爹耳朵裡,少不了挨頓打,忙擺手說沒啥事,倒是真話,剛才工段長把他摟在懷裡,要傷也傷不到自個兒身上。

就是不知道剛才工段長趁亂偷偷塞在自己書包裡的是個什麼玩意兒,沉甸甸的,雖然喬海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但也聰明的沒在場面上說出來。

校長針對工段長臨危救人的行為表示了感謝,並且掏了張毛老爺子出來讓大家買酒解解渴。當然也不忘象徵性的把那群傻小子們狠狠的批評一頓。

打發完所有的人,張姓的工段長就找到喬海要回了那個盒子。只是當張段長開啟盒子以後,發現裡邊只是兩塊黑色的石頭,除了上邊有些奇怪的花紋外,和普通的黑水晶沒什麼不一樣。

張段長不禁大失所望,本想在這個看上去像是大戶人家的墓地裡順手撈些油水,不成想撈到的卻是兩塊連裝飾用都嫌丟人的石頭蛋子。

好在那個盒子看起來像是金子做的,還能值個不少錢,就順手把其中一個石頭扔給了喬海,自己美滋滋的走了。

年幼的喬海對那塊黑石頭就更沒什麼念想了,連看都沒看就塞進了兜裡。

在以後很長的日子裡,喬海想起此事就懊惱不已,不止一次的說道:“要是能重活一次,就是殺了我,也不會去碰那個黑石頭。”

三天後的一個下午,正在上班的喬爸喬媽接到學校電話,說是喬海正在上課的時候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聽到這個訊息的喬爸喬媽幾欲暈厥,他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等到喬海父母趕到醫院的時候,喬海已經躺在病房裡了。喬媽在床邊邊哭邊輕聲的呼喊著自己寶貝兒子的名字。而喬爸則是拉著醫生的手一個勁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又是一群醫生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抬著的擔架上多一個膚色黝黑的漢子,如果老校長在這裡,或是喬海清醒著的話,就能認出他正是之前那個張姓的工段長,和喬海一樣,昏迷不醒。

醫生給的說法是,查不出任何病症,二人的生命體徵都很正常,不像是昏迷,而是在睡覺一般。

誰知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喬海和工段長的身體同時起了變化,眼見著兩個人的身上開始冒出大顆大顆的汗水,不是平常那種透明的,而是黑色的,並且伴隨著一陣陣的惡臭。

匪夷所思的症狀,連辦公室裡掛著“妙手回春”的首席外科醫師蔣太旭都只能無奈的表示束手無策,詭異的病症引起了上邊的重視,為了確診是不是急性傳染病,即派出專家前來會診。

第二天醫院就出現了一群穿軍裝的專家,為首的衣領子上可是亮閃閃的金豆子。一來就宣佈二人得了突發性急性變異體傳染病,需要隔離治療。並且為了避免其他人感染,強令整個醫院封閉同時,家屬被勒令回家等候訊息。其他病人全部轉往附近醫院進行救治。

這個時候工段長和喬海已經被移入到一個特別加固過的臨時觀察房中,他倆身上已經不再冒出黑色的汗水,渾身插滿了管子。十幾個精英戰士荷槍實彈的在兩個人的床邊寸步不離。

工段長首先發生異變。他睜開了眼睛。整個眼珠都是血紅色的,緊接著頭髮開始變白,身上的皮膚也開始變得通紅,就像是被煮熟的大蝦一般。青筋凸起,像蜘蛛網一樣遍佈全身,同時肌肉墳起,全身散發出極為危險的氣息

喬海的變化緊隨其後,兩個人同時從床上一躍而起,人影一晃便不知所蹤,等到出現的時候,已經在那些戰士的身後了。

觀察室外邊的那位見到這一幕,並沒有去阻止,無他,只因這些個受過魔鬼訓練出身的士兵,都是兵王級的絕對精英。

身為精英戰士,自然有自己的驕傲,上邊也有命令,一發現兩個人不對勁,允許開槍射擊。頓時觀察室中槍聲大作,火光,肉體碰觸的聲音,以及人類絕望時發出的那種無意識的哀嚎聲,充斥著整個觀察室。

變異過後的兩人力量,速度,彈跳力反應速度遠遠超越了正常人的範圍。一拳轟出,對面的士兵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被一拳洞穿了胸膛,血淋淋的手在背後伸出,死死的捏著一枚還沒停止跳動的心臟。

沒有任何的招式,兩個變異的人,憑藉的就是純粹的肉體力量。每一拳的揮出,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不管對方是不是兵王,格鬥技巧多麼強大,統統在瞬息之間就成了一地碎屍。

可就算是如此血腥的場面,觀察室外邊的那位依然冷靜無比。不停的命令手下做好詳細的資料,並且對兩個人能爆發出如此力量大為讚賞。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三十五秒,僅僅三十五秒。十七個優秀的野戰士兵全部被屠殺乾淨,整個觀察室裡碎屍遍地,血流成河。

觀察窗外的那位將軍卻是暗自點頭,對於己方士兵的團滅毫不在意,相反對於工段長和喬海表現出來的各種資料是相當的滿意。面對觀察室中的兩名人形野獸發出的咆哮視而不見,輕輕的點著頭。並要求下邊的人記錄好兩個人在戰鬥中的不足之處。

這個時候裡面的二人察覺到了窗外的那名將軍,隨著觀察窗的玻璃砰然碎裂,他們氣勢洶洶的直撲而來,帶起一陣腥臭的勁風。而那名將軍卻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資料,發現謬誤之處,還不忘出聲提醒。

眼看兩個怪物拳爪逼近,將軍身後驟然閃出一條人影,速度極快,幾乎只餘下一條殘影。

一聲悶響落下,工段長整個人被一拳打出十幾米遠,剛才還兇狠無比的人形怪物一口黑血噴出後,即昏死了過去。

而後,身段相對瘦小的喬海也挨了一記迴旋踢,沿著醫院走廊倒飛了出去,大口嘔血。

“住手,留活的。”

將軍抬起頭,在那位渾身包括臉部在內全都被黑色緊身衣包裹的巨漢保鏢控制不住大開殺戒以前,及時勒令。

不過工段長還是死了。

他的全身肌肉開始龜裂,肌膚潰爛,嘴中的血液就像是自來水一樣源源不斷的往外淌。流出的血液溫度達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冒著宛若源自沸水的白煙,半個小時後被宣佈死亡。

可喬海卻完全不同,他清醒了過來,所有的傷痕在短短幾分鐘內完全消失,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

對於出現的這種情況,那位將軍罕見的表現出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完全不符合常理。不甘心的命令手下對喬海翻來覆去的檢查,光血都抽了好幾管子,但結果出來後顯示的是正常資料,與常人無異。並且當事人已對當時的事情完全喪失了記憶。命運就像是給那名將軍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一個原本可以為己所用的絕代高手幾分鐘之後就淪為普通人。

對於靜心修養這種事喬海覺得很幸福,只是無聊了點,另外就是每天抽血抽的有點心疼。至於工段長怎麼死的,包括他們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沒有人會告訴他。他所有的記錄,都將全部被移交。

檔案袋上絕密二字紅的刺眼,檔案當頭就是一行小字:“CYM唯一存活體,保密級別:特級”。

自醫院裡出來之後,從來不信佛的喬爸帶著喬海跪遍了縣城所有的廟宇,許下了無數心願。看到一向要強的父親為了自己竟然跪倒在那些泥像面前,磕頭磕得梆梆響,傻小子喬海瞬間成熟了不少。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心,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對當時的事情其實是有記憶的。

就在喬海出院當天的夜裡,幾個佩戴著不同等級警銜的人就來到了喬海家中,把黑石頭收走了。

不明所以的喬海在表達出心底的疑惑後,其中一個警銜較低的年輕人好心告訴他,那兩個黑石頭具有強烈的放射性,那個張姓工段長和他倆都是著了這黑石的道,傻小子命大,饒幸活了下來,相比較而言工段長就比較倒黴了。

喬海把這一切都記在心底,至今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