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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老頭不是一直惦記著那具玉棺嗎!錯不了了,他最有可能就是跟二鬍子去了礦場!我一想到這個,心裡就明白了。其實這事老頭前幾天也跟我提過,只是我沒答應而已。看來他是忍不住了,於是就另外找人,反正千年殭屍王也不在了,他已經無所顧忌。

我突然無法自控的一陣著急,因為我怕他們把那女屍的葬身之所給毀了,所以我就趕緊下樓喊了輛摩托車,讓駕駛員帶我趕往礦場,一路上風大灰大,摩托車開不快,到了那兒天差不多已經黑了。

在後山的腳下,果然有車停著,雖然是一輛皮卡,但估計是二鬍子開來的,老頭那輛吉普車是租來的,早就還了。

從山上翻過去之後,我發現礦場裡居然還熱鬧著呢,最大的一個礦洞周圍燈火通明,機車轟轟地響,很多礦工正在幹活。我在這裡呆了三個月,從來沒見過晚上也開工的,我又往管理處那邊望去,發現那房間還是黑的,他們準是在裡邊呢。

於是我就沿著工棚走過去,我想這會兒天黑人雜也不會有人管我,沒想到走了一半就被人叫住了:“哎,這不是周昊嗎!你怎麼又來了?”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和我一起幹過活的張,他二十多歲,跟我還算談得來,我看著他一臉好奇但又有些戒備的樣子,心裡已經明白了,所以我就解釋:“張你別擔心,我可沒有艾滋病,上次是迫不得已瞎的,不過我走了之後,一直都找不到工作,所以今天又想回來看看。”

張聽了頓時放鬆下來:“原來這樣啊,我早你不像得了那種病的人!不過那次你走了之後老闆可生氣了,把管事的傢伙罵得半死,下次決不允許再招你這樣的人進來,現在你還想回來幹,恐怕是不容易。”

我:“沒關係,我就找他們看,不行大不了我再走。”

張頭:“好吧,那你就去試試,我得趕緊上工去了,那礦洞裡邊還等著我呢。”

“對了,現在怎麼晚上也開工呢?”我有好奇,就隨便問問他。

“唉!還不是前一段死人給鬧的,大夥兒都天太熱了,這麼幹下去肯定還得出人命,所以老闆就答應讓我們中午休息兩時,但晚上得補回來,而且還要把前一段耽誤的活兒給補上,好了,我不跟你多了,不然工頭又要罵人了。”張一邊一邊匆忙走了。

我繼續往管理處的房間走,到了之後,發現門是開著的,屋裡卻沒有人,我進去一看,那個盜洞的位置好好的被泥土封著,跟我離開的時候沒兩樣。難道是我猜錯了?他們並沒有來?這下我有暈了,站在那裡傻愣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就該走人。

正在猶豫的時候,我一轉頭往窗外瞧去,只見二、三十米開外不時有人經過,我忽然就明白了,這地方今天根本就不適合打盜洞,雖天已經黑了,但人來人往的非被發現不可。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師父他們會不會知難而退呢?可能會,但我想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另找一處下手。

他們肯定得找一個人少僻靜的地方,但又不能離開這裡太遠,太遠了就離開墓室的範圍了,不過這地底下的墓室其實也不,我在下面也搞不清楚方向,根本沒法把它和地上面的部分對應起來。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外頭有一下響動,聲音不大但我聽清楚了,就來自這房間的背後,也就是工棚的背面,後邊沒窗戶,看不到狀況,可我知道那兒是大家扔垃圾的地方,雖然挺偏僻的,但偶爾也有人會去那邊方便。我想那地方還是不太合適,時間長了難保不被人發現,可是除此之外,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隱蔽之處。

我繞過去走到後邊,看到了成堆的垃圾,還聞到了燻人的臭味,卻還是沒有看到人,不過我忽然聽到有人在話:“快下來,孟!”

那聲音挺悶,似乎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我順著聲源找過去,那兒正好有一堆很大的垃圾,可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堆泥,只不過被人刻意地堆了些垃圾在上面而已,好聰明的障眼法!盜洞就挖在這堆泥的後面,我探頭往洞口一看,正好看到一個人影正敏捷地爬入洞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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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的動作!我最多也就是比老頭晚出發半個多時,可他們這會兒已經把盜洞打好了,洞口還特別大,容得下兩人進出,看來他們就是準備把那具金縷玉棺給弄出來。

我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們,只能見機行事,所以也暫時不想讓他們發覺,於是我就跟在後面,輕輕地爬了下去,到了下面才發現,這洞口居然準準地開在了墓道上,半圓形的券塌了一大塊,青磚和白膏泥掉了一地。

藉助前面的手電光,我看到了三個人影,其中兩個肯定是老頭和二鬍子,另外一個想必就是孟了。這會兒他們正慢慢地往前走,手電光都是朝一個方向照,我在後面只要不發出聲音,倒是挺隱蔽的。

這時候前面有人話了,嗓門特別大,聽聲音正是那個二鬍子:“羅老頭,你這是一座漢代的大墓,別是忽悠我們的吧?我看怎麼不像呢!這漢朝的墓哪有埋得這麼淺的?”

老頭笑了笑:“你懂什麼!這個磚室墓的材料和格局都明擺著呢!絕對是漢代的東西!其實這上頭本來肯定有巨大的封土堆,可能就是因為開礦被剷平了,用來蓋工棚,不然你這盜洞非得打十來米深不可。”

二鬍子也乾笑了兩聲:“呵呵,我也就這麼問問,論學問是你老羅強,不過到動手的本事,可得看我們師徒倆的,孟你是不?”

孟的聲音挺沙啞的:“師父的沒錯,我們在洛陽邙山那會兒,一個晚上就能搬空兩三座古墓,像這樣的兒科,那還不跟吃頓飯似的。”

我跟在他們後面十來米遠,發現這地方正是神荼鬱壘所在的那條墓道,現在前進的方向,則似乎是朝著最大的那間墓室,看樣子還有個二、三十米遠。

又走了幾步,前面的三個人忽然就停住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他們發現了我,只好也停下來一動不動,這時候二鬍子又話了,聽口氣還挺惱火的:“你不是那白毛殭屍王已經玩完了嗎?他媽的這幾個蟲子又是從哪兒爬出來的?”

二鬍子一邊話,一邊已經用鏟子往地上拍打,想必是在拍那些屍蟲,其他的兩個人也跟著動手,一時間墓道裡劈啪作響,亂做一團。我一聽有屍蟲,也嚇了一大跳,趕緊貼著牆壁站著,連呼吸都摒住了,生怕屍蟲往我身上爬,但我又偏偏不敢開手電,所以根本看不清地上的狀況。

好在過了沒多久,他們就停手了,看樣子已經打完了屍蟲,但也沒有繼續往前走,只聽老頭解釋:“別擔心,這些蟲子可能就是那天留下來的。”

二鬍子顯然不同意:“怎麼可能!這蟲子最短命了,吃不到活的東西一天之內就會死光,羅老頭你可得把這事清楚了。”

老頭勉強爭辯道:“這我怎麼知道!千年殭屍王已經成了一具乾屍,這可是那子親口告訴我的。”

二鬍子沉默了兩秒鐘,聲音忽然就冷靜下來:“我你羅老頭這回怎麼這麼好心,肯把這麼值錢的東西跟我們分享,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把握,想拉我們來當替死鬼!”

老頭也有惱了:“殭屍王的事兒,畢竟不是我親眼所見,但我想那子也不至於騙我,至於這盜墓的活兒,誰敢有絕對的把握?我拉你們來,一來是想人多有個照應,二來也是想拉大家一起發財,你二鬍子要是害怕了,現在儘管走人!”

二鬍子愣了一下,忽然又哈哈大笑:“我二鬍子什麼場面沒見過,還會怕什麼鬼殭屍!實話告訴你,羅老頭,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徒弟們,我也不怕你耍花樣!咱既然來了,東西不到手就絕不會走!跟上了,孟!”

二鬍子完就大踏步地往前走了,孟在後邊緊緊跟著,羅老頭也不話了,走在最後。我看他們不再爭吵,齊了心地要去拿那具金縷玉棺,不免很是著急,但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來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