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麼不要臉的話,我當時就怒了,“你想要我爺爺的東西,直接找我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偷偷潛入我家,還拿走了我的槐木牌?”
他笑道,“看來你對那塊槐木牌挺重視的,我感應得到,那牌子裡應該養著一個小鬼吧?”
“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個交換的機會,你拿著那本書來找我,我把槐木牌還給你,記住了,別耍花樣,這個世界很大,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包括那個小鬼的死活也在我一念之間。”
這些話的威脅意味很濃,我只能強壓怒火說,“什麼地方交易?”
對方說,“你先等等,過一會兒我再告訴你交易地點。”
說完,對方粗暴地結束通話手機,我怔怔地聽著耳邊傳來的盲音,心亂如麻。
爺爺留下的那本書,被我留在店鋪的庫房抽屜裡了,並沒有放在陰陽當鋪,正因為如此才躲過了一劫。
只是我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對一本古書這麼執著?他已經足夠厲害了,甚至能夠操控一堆蟲子遮擋攝像頭,這麼牛皮烘烘的人物,居然也會在意我爺爺的遺物。
我並不打算把書交出去,它不僅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爺爺唯一留下的遺物。
我要是連祖傳的東西都守不住,哪還有臉給爺爺上墳?
可小妮不能不救,在思索了一會兒後,我匆匆起身跑進書房,從櫃子裡翻出了一本合訂的《金瓶梅》,找來一張報紙把它裹起來,然後翻出一把瑞士.軍刀,別進了皮帶扣。
果然十五分鍾後,那個電話再次打來了。
對方約我去城市的南郊、一棟廢棄的筒子樓裡交易,然後嚴厲地警告我,一定不要耍花樣,否則就讓小妮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問我信不信?
我嘴上說信,心裡卻在想著,我信你二大爺!
等拿到槐木牌老子就跟他拼了,都是出來混的,誰怕誰?
考慮到這傢伙修為不簡單,單槍匹馬跑去交易,恐怕未必能安全回來,思來想去,我在趕去交易的途中,還是給周瑞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假如我掛了,就把店鋪的分紅寄給我爸媽,二老養大我不容易,這點錢可以留著給他們養老。
周瑞沉默了,有些蛋疼地回覆道,“你這話幾個意思?”
我說沒意思,你照做就好。
說完我就掐斷了通話,揣上那本《金瓶梅》,匆匆趕到了交易地點。
南郊很大,附近是一個大型的城鄉結合部,很多外來務工的人都會在這裡租房子,龍蛇混雜,城市基建並不好。
我走到了一個廣場附近,正要尋找對方說的那棟筒子樓,手機再次響起,那個聲音說,
“你在南郊廣場吧?”
我點頭,說是的,然後狐疑地打量起了四周。
對方能夠掌握我的行蹤,說明應該就在廣場附近監視我,只是這條馬路太擁擠了,到處是擁擠的人流,我看了老半天,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他笑笑,讓我不要再找了,
“你馬上左轉,那裡有條小路,沿著小路往前走,第二棟樓房就是,我只給你十五分鍾。”
我放下手機,朝左邊那條小巷子看去,發現巷子通道口十分狹窄,裡面沒什麼行人,街道臭烘烘,牆壁上寫著幾個大大的“拆”字。
更深一點的地方,坐落著幾棟孤零零的筒子樓,顯然這個人就躲在其中一棟樓上觀察我。
我不敢耽誤時間,拔腿就跑,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進了小巷,按照那個人的指引,在第二棟樓房門口停下腳步。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家廢棄的百貨商場,門口堆放著很多雜物,窗戶和走廊都被厚厚的黃布遮掩,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
走進廢棄的百貨大樓,裡面是一個寬敞的大開間,樓梯方向蹲著一隻體型肥碩,毛髮蓬鬆的猴子,正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
這猴子和我在動物園看到的不一樣,胸脯和四肢內側均為深橙色,背部為紅褐色,尾巴尖有一簇白毛,蹲在那裡好像個小孩似的,頭和身子大約有百米長,尾巴粗大,齜牙咧嘴的樣子,給人一種很兇狠的感覺。
我立刻回想起昨天下午,葉琳陪我吃飯時說過的話。
她說最近有個怪人,經常帶著一隻猴子來我的店鋪門口閒逛,一開始我沒當回事,現在看來,這傢伙盯上我不是一兩天了。
我還在愣神,那頭身材肥壯的猴子已經站起來,佝僂著腰身,蹣跚著走上樓梯,一邊走,一邊朝我齜牙咧嘴,發出“嘰嘰”的催促聲。
感覺這猴子挺邪性的,尤其是那雙泛紅的眼球,更是給人一種殘暴冰冷的感覺,就像一頭兇殘的猛獸。
我深吸一口氣,快步跟隨。
爬上百貨市場二樓,走廊盡頭處有個雜物間,大門是敞開的,門口蹲著一個穿著灰色上衣的中年人,手上夾著一根捲菸,正一口一口,平靜地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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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的皮膚黝黑,臉頰方正,大約五十來歲,眼角的皺紋很重,像極了一個老實巴交的鄉農。
他身上散發著很濃的菸草味道,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很快又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緩緩站起來,“你來了?”
我翻了個白眼,說這不是廢話嗎?
他開始冷笑,把目光眯起來,眼裡好似藏著一把刀鋒,輕輕打了個響指,那頭兇狠的猴子就主動躥到他腳邊蹲下去。
中年人伸出粗黑的大手,輕輕捋著猴子背上的淺色鬃毛,揚起了陰邪的嘴角說,“你很好,至少沒對我耍小動作,我喜歡你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
我哼了一聲,說你別在這嘰嘰歪歪的,又不是拍電影,講這麼多場面話幹嘛,槐木牌在哪,你狗曰的趕緊拿出來!
他一臉不高興,憤憤地說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論輩分,你起碼應該叫我一聲師叔,秦國良怎麼教出你這種沒大沒小的傢伙。
我冷笑,說你是我師叔,那我爺爺又該是你什麼人?你不一樣對他直呼其名嗎?
對於這個所謂的便宜師叔,我心裡並不存在任何好感,有的只是深深的憤怒和仇恨,假如他沒有偷走槐木牌,而是客客氣氣地跟我攀交情、論關係,我或許能對他客氣點。
可他偏偏把主意打到了槐木牌上,已經註定無法善了。
哪個當父親的,能原諒偷走自己女兒的“人販子”?
似乎察覺到我眼神中的寒意,這老小子也不再廢話了,眼神尖利,就像破碎的玻璃渣子,
“東西在我手上,你想帶回去,就必須把那本古書交出來。”
說完,他取出槐木牌,故意把槐木牌湊到窗戶邊上,朝著外面刺眼的太陽光晃了晃。
“住手!”
我的眼神立刻變得殺氣騰騰,小妮的魂魄很弱,根本不能接觸太陽光,一旦被太陽正面照在槐木牌上,很有可能會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