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宋家三父子聚在房間裡研究對策，顧莫發燒實屬突然，按理說老爺子又是針灸又是湯藥的診治方法，早把體內殘留的藥液清除，不會給臟器造成任何病灶。
“晚上誰負責煎藥？”老爺子沉思良久，眉頭緊縮的問道。
“是孩子媽。”二兒子答道。
“去給她叫過來。”
老頭陰沉著臉，看著地上揉著眼睛打哈欠的兒媳婦。
“老二家的，你跟我說說今天讓你熬的藥，裡面都有啥？”
二嬸子一時拎不清，她老公狠勁杵了她一把，才讓她清醒，結巴的把藥材名稱和重量，煎藥的注意事項都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
“爸，你懷疑孩子媽弄錯了藥？”老二在省城中醫領域也有一席之地，最怕有這種玩忽職守的醜聞傳出。
“你倆看看這藥渣，紅花的量能有幾兩？”
兩兒子低頭仔細檢視了一下，“爸，藥量下的太多了，起碼能多出一兩啊？”
老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手裡的藥渣子，回頭問自己的媳婦，“藥是不是你抓的？”
大嬸子睡覺前挨了老公訓斥，大半夜又被叫起來接著訓話，正一肚子火，沒好氣的吼了句，“我一下午就包餃子，連藥櫃門都沒進。”
老爺子重重的咳了一聲，甕聲甕氣的說道，“藥是我配的，跟她們沒關係。”
老大和老二面面相覷，“爸……”
“哼，你們覺得我會弄錯藥量？”宋中醫很生氣兩個兒子竟然懷疑他出了差錯，手一擺不耐煩的對二嬸子問道，“熬藥的時候是否寸步不離？”
二媳婦一愣，白著臉不敢回答。
“爸問你話呢，快說。”老二生氣的又懟了她一把，老二媳婦慌忙說道，“餃子鹹了，我口渴，去屋裡喝水來著，就離開一小會兒。”
二嬸子可不是離開一會兒，她喝完水回來，發現院子裡韓曉曉正和自己兒子說話，就想偷聽兩人說啥，一時間忘了廚房灶上熬著藥。
“去把孩子們也叫過來。”
老爺子此時已經是怒不可遏，好在發現的早，顧莫的體溫趨於正常，他肩膀上還埋著針，因為炎症弄不好這兩顆針隨著血液遊走到心臟位置，到時候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的命。
韓曉曉趴在診室的門邊，支楞著耳朵聽前屋宋家人的對話，身後退了燒的顧莫嗓子癢，低低的咳了一聲。
“你是不是要喝水？”曉曉貓著腰過來，屋子裡沒開燈，她怕影響顧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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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好半天才聽到顧莫沙啞的嗓音，“你去睡吧，我不用陪護。”
“行了吧，一會兒就該天亮了，睡不著。”韓曉曉不領情，這小子身子骨就跟大觀園裡的林妹妹似的，只要等到蘇瘋子過來接走他，她就算光榮完成任務，回去見了顧長棟也不至於心虛。
“謝謝你！”
顧莫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等他睜眼看時，韓曉曉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
“謝謝你！”他又加重語氣，說完後眼一閉沉睡了過去。
眼睛漸漸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曉曉趁他熟睡後，伸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體溫接近正常。
就算睡著了眉頭也是緊皺著，是痛還是自來就是這樣？
曉曉嘆口氣，回到凳子上呆呆坐著。
向楠說她認識顧莫的時候，他八歲。
八歲剛上小學的年齡，那時候總有一些大孩子欺負他，他打不過就抱著頭蹲在地上，能打得過的也不下狠手，嚇唬嚇唬就算了。
沒有親人疼愛，沒有朋友安慰，孤獨的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他身上揹負的遠比同齡人要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