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柳蔭巷，離唐駿家只隔了一條馬路。
時隔四個月再回到這裡，韓曉曉找不到任何親切感，本身就是臨時決定買的房子，她又是個路盲，找了好久才找到韓大牙說的門牌號。
前天剛下完一場大雨，胡同口被一堆雜物擋住，韓曉曉側著身子過去，站在自己家門前。
恍惚記得最初的大門是扇刷著藍漆的鐵門，現在一看竟是破爛不堪的木板夾成的籬笆門，院子裡雜亂無章的堆著各種生活用品，被水浸溼的被褥隨意的搭在繩子上，被太陽一照，發出難聞的臭味。
“有人嗎？有人在家嗎？”韓大牙說房子租給一家五口，好像是四川人，在附近的市場賣鮮麵條。
喊了幾聲沒人答應，韓曉曉只好用力推開木門，踮著腳尖走進去。
院子裡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瓶瓶罐罐到處都是，一不小心踩在上面，人根本就沒法站穩。
“有沒有人？”看到這番景象，韓曉曉肚子裡也有氣，誰家出租房子也不願意租給這種住戶，糟蹋房子不說，搞的裡面烏煙瘴氣。
再往裡走，旁邊的偏房裡有一臺壓麵條的機器，屋子裡還有些積水，好在機器下面都墊了方磚，水只淹到方磚的一半。
靠牆邊是幾袋敞著口的白麵，老遠的就聞到一股黴味，面袋表面密密麻麻的爬著黑色的蟲子，場面令人作嘔。
韓曉曉緊皺著眉頭，抬頭看了眼正房。
當初買房子正值春天，春寒料峭，她記得原房主的房頂跟其他住家一樣都是一片片的青瓦，現在一看上面竟然鋪著幾塊破碎的塑料布，塑料布之下一片瓦都找不到，露出來的是摻了稻草的黃泥。
這是他們家嗎？韓曉曉遲疑了一下，乾脆退出來，站在大門口仔細打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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衚衕外面過來一個推腳踏車的男人，韓曉曉看他穿的幹淨利索，於是禮貌的攔住他問道，“請問這家原住戶在四月份賣的房子？”
那人驚訝的看著韓曉曉，“是在四月賣的，不是被你買走的嗎？”
“大叔，你認識我？”韓曉曉也愣住。
“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見過你跟原房主談話，我對你印象很深的。”
她這張臉，凡是看過的人能忘記的沒有幾個。
韓曉曉不好意思的笑笑，指著完全大變樣的房子說道，“我記得原來並不是這樣，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哎呦你們家人的心可真大，買了房子租出去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瞭解下租給啥樣人了。”
房子租出去是顧長棟跟韓大牙離開上海後的事情，其中的細節都是韓大牙在電話裡跟她說的。
他們家條件優渥，根本就不在乎京城房子能租多少錢，韓曉曉看重的是後期驚人的房價，所以以很低的租金給租了出去。
“大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再不過來，房子就該被小四川給拆了賣破爛了。”熱心腸的鄰居把曉曉帶到自己家，招呼裡面的老婆給曉曉倒了杯涼茶，兩人坐在院子裡說話。
“你爸爸前腳剛走，小四川就把大鐵門卸下來換了破爛，聽說賣了八塊錢，當天就買了一桶酒喝的不省人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