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十面相
“.....誰？是誰在這兒？”
王昊看著除了他和老頭就空無一人的房間，有些驚恐地問道。
“她！她！她！”老頭衝著牆角大喊大叫，“她的病沒有治好關我什麼事？要怪就去怪給她治病的醫生！”
王昊一把扛起老頭就往外跑：“老爺子！不要再說了！我這就帶你找醫生！”
“你有病啊是不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你還把他折騰來折騰去？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你來負責嗎？要是讓老人家屬看到你這樣，他們不得和你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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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的唯一結果就是被護士姐姐一頓臭罵，王昊自然是不服氣，梗著脖子反駁道：“我這是在救他！你看看他一天昏睡二十三個小時的樣子，這正常嗎？”
“這......”護士姐姐猶豫了一下，氣勢上軟了一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不管是這位老爺子，這間病房不久前還住了一個大姐，她也是一天到晚都在睡。”
廢話！要不是我機智英明給她換了房間，她現在還在昏睡不醒呢！
這是個拉生意的好機會，王昊連忙說道：“我可以想辦法為你解決這間病房的問題，但不是免費的.....”
護士姐姐一聽就變了臉色：“你不會是騙子吧？搞這些有的沒的就是想騙錢？我告訴你，這裡是醫院，你趁早從哪來的回哪去！”
“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你們有辦法治好老頭子的昏睡症嗎？”王昊搖搖手說道，“他現在一天能不能吃一頓飯？能不能喝一杯子水？本來年紀就大了，還要遭這種罪，怕是沒幾天就要.......”
護士姐姐面露難色。的確，老大爺再這樣下去，非得油盡燈枯不可。
王昊繼續“危言聳聽”道：“到時候老頭子的兒女們把花圈往醫院門口一擺，跪地大哭，說什麼‘好好的人送到你這兒死了’，你們到頭來還是得賠錢......”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你先去調查是怎麼回事吧，我去給你上報領導去！”護士姐姐終於忍不住打斷了王昊的話，然後轉身急匆匆地朝著行政辦公室走去。
王昊哈哈一笑，掏出手機打給了楊嵐：“有委託了！速來第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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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在等待楊嵐的時候，王昊轉身去找老爺子瞭解情況。醫院已經亡羊補牢一般給他調換了病房，結果一換病房，他馬上變得精神奕奕，打了兩斤麵條風暴吸入。
“大爺，我找你打聽一點事兒！”王昊看著埋頭吃麵的大爺，小心翼翼地坐到他的身邊。
“別問我！”老大爺擺擺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把我說過的話全部當成瘋話吧！”
這是打算當鴕鳥嗎？裝作沒發生就真的沒發生？王昊看著埋頭吃麵的老大爺，幽幽地說了一句：“那東西還在醫院哦，你就不怕她跟過來？”
“噗”的一聲，大爺將面從鼻子裡噴了出來：“咳咳咳！你別嚇我！咳咳咳.......”
“慢點慢點！多大的人了還跟個三歲小孩一樣！”王昊伸手為老頭順氣，“把你知道的事兒全部都告訴我，我想辦法解決這個晦氣東西！”
被這麼一折騰，老頭也沒胃口吃麵了，靠在床上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我住院的這麼多天，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個好覺啊。只要我一閤眼，就能感覺到她站在我床前，等著我快點死掉.......”
“你能感覺到她？”王昊追問道，“她長什麼樣子？”
老頭擺擺手：“我都說了，閉上眼睛才能感覺到她，怎麼可能知道她長什麼樣？不過我知道她是個女的，而且死的時候還挺年輕！”
回想了一下那時在病房裡看到的恐怖亡魂，那骨瘦如柴的身體和空洞的眼眶，王昊有些驚訝地看著老頭——你是怎麼能從這種東西上看出她挺年輕的？
“我不是看到的，而是後來做夢夢到的。就是她死前的場景，一邊一邊在我腦子裡回放......”老頭說道，“她生前個子很矮，長著一頭金髮，但是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金髮？王昊挑挑眉毛。
“那個叫海德漢的醫生說她得的是天花，要給她放血。”老頭繼續說道，“結果海德漢只會放血，不會止血，就這樣她活活流血流死了.......”
王昊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摸了摸老爺子的額頭。你不會是睡多了開始說胡話了吧？海德漢是哪個國家的名字？天花是什麼時候的病？放血療法又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歷了！？
“我沒有騙你！我在夢裡看得一清二楚！”老頭子為自己申辯道，“哪個海德漢醫生一看到胳膊上的血止不住之後，就轉身逃跑了！”
王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老爺子，你說的實在太離譜了。這裡是並州市第一醫院，不會有名叫海德漢的醫生，也不會有古老的放血療法。而且天花之症已經被人類消滅許多年了，怎麼可能還有因為天花長了一臉疹子的人？
除非.......
“大爺，你先休息吧，我會調查清楚這件事的！”王昊伸手拍了拍老頭的肩膀，轉身出了病房。
“喂！你動作麻利一點啊！我可不想再做這種噩夢了！”大爺在他身後大喊道。
光問一個老大爺太片面了，人老了就有可能說胡話。王昊決定去問問另一個受害者，也就是姜涵陽的老媽。
一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安小青在數落自己的兒子：“我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不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用功讀書？我一住院，你就連著好幾天不去上課，那我還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姜涵陽在一旁耷拉著頭捱罵，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阿姨，您就別罵他了！”王昊見此連忙上前和稀泥，“前幾天你一直昏睡不醒，姜涵陽也是擔心您啊！”
安小青見王昊過來了，也不好繼續教訓兒子，只好轉移話題：“你說的是啊，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天就一直睡不醒，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王昊趁機問道：“阿姨你有沒有做什麼夢？”
“做夢？”安小青一怔，“你別說，我還真的一直在做夢，夢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什麼？”
“一個渾身長滿疙瘩的小姑娘被綁在椅子上，然後有人過來捅了她一刀，活活讓她流血流乾了！”安小青說道。
這不就是老頭所說的放血療法嗎？看來他真的沒有說胡話，真的夢到了一個叫海德漢的人將一個害了天花病的人活活害死。只不過......
為什麼一個得了天花，死於放血的金髮女孩，她的亡魂會出現在幷州第一醫院裡？這時間和空間上的跨度也太大了吧？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在第一醫院裡為非作歹，讓老頭和安小青陷入了噩夢般的沉睡，簡直不可饒恕！
楊嵐很快便趕來了第一醫院：“王總！您有什麼吩咐啊？”
“你還記得咱們在姜涵陽老媽病房裡見到的那個恐怖的東西嗎？”王昊朝著楊嵐豎起一根大拇指，“醫院委託咱們把她除掉！”
本以為楊嵐會喜出望外，畢竟這又是一個和她能力相關的委託，能掙到賞金再好不過了。誰知道她聽完王昊的述說後，反而露出茫然的神色：“你有病？好端端地你為什麼要消滅她？”
“你就是這樣對待好心給你介紹活幹的王總嗎？”王昊抓抓頭髮，“她已經危害到了醫院病人們的安全，所以必須解決掉她！”
楊嵐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怎麼可能啊？亡魂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干涉到生者世界的！你忘了魏左了嗎？儘管他是舉世無雙的強大魔法使，化作亡魂後依然只能永遠飄蕩在他生前的房子裡，連窗簾都拉不上！”
“這....我怎麼知道啊？”王昊聳聳肩，“還記得姜涵陽他老媽以及同一件病房的那個老頭嗎？他們兩個就被這個亡魂整得天天都在昏睡，連飯都沒有精力吃，都要熬得油盡燈枯了！”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亡靈們幹的！”楊嵐轉身衝了出去，“這件事交給我了，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給你看！亡者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干擾到生者世界的！”
看著楊嵐獨自衝了出去，王昊連忙試圖叫住她：“楊嵐你不要衝動啊！”
“吵死了！這裡是醫院，不要大吵大嚷的！影響到病人休息了！”
而這個楊嵐根本不理王昊，眨眼間跑得無影無蹤。
“搞什麼啊.....這個楊嵐？難道她其實很喜歡這些亡魂，不相信他們會做惡事？”王昊摸著下巴想道，“不......這給我的感覺倒像是......”
從剛剛楊嵐的反應來看，與其說她不相信亡靈會作惡，倒不如說她篤信“亡者不可能干涉到生者”這一條定律。今天王昊跟她說的事兒，打破了她篤信的這條世界觀，所以她的反應才會這麼大。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趕快追上去吧。如果沒有楊嵐在我身邊，我連敵人的樣子都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