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東郭與狼
“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顧老太太的聲音炸響在臥室，震得王昊有些懷疑人生——你在說什麼？我和清茶道長拼死拼活幫你治好了孫女，你居然要我滾出去？
“我從一開始就懷疑你是個小流氓了！”顧老太太怒火沖天，“剛剛你還用指頭戳茜茜的.....茜茜的胸口！”
王昊臉都氣紅了：“那是我在用氣療術給她修復心脈好嗎？不然的話她早就死翹翹了！”
顧茜茜聽了，一張臉也漲得通紅，連忙拉拉奶奶的衣袖，讓她不要再說了。
顧老太太正在氣頭上，那裡能聽進去孫女的話？乾脆上手來推王昊和清茶道長，把他們往門外趕。
這一瞬間，王昊這才真真正正地明白了什麼是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郝建與老太太。
“用不著你趕我！我自己能走！”王昊蕩開顧老太太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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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元生只是看著自己老伴將王昊趕出家門，卻一言不發。
清茶道長長嘆一聲，扭頭望向一邊的顧元生：“這樣好嗎？尊夫人對王昊有偏見也就罷了，可你應該心裡清楚，顧茜茜能康復，王昊功不可沒......”
顧元生眼神閃爍，不敢去看清茶道長。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顧老太太趕走完王昊，開始轉火清茶道長，“庸醫！差點害死我孫女！”
“哈哈哈！到底是大恩如大仇啊！”清茶道長大笑三聲，轉身往外走，“不過你們也別太高興了，別忘了還欠王昊一千塊錢呢！今天不還，明天你們就要用其他方式加倍償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因果往復，報應不爽！哈哈哈.....”
說著，飄然離去。
顧老太太和顧元生呆呆地站在臥室裡，拉著顧茜茜的手。兩人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寒而慄——用其他方式償還？這是什麼意思？未來有一天，王昊回來復仇不成？
這時候，顧茜茜掙脫開奶奶的手，朝著家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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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女！你幹什麼？”顧氏夫婦見了連忙追上。
王昊肚中有火，大步流星地衝出了顧氏夫婦住的小區。這算是他初出茅廬第一次出手平事，居然很狗血地碰上了白眼狼。要不是他盛怒之下還有理智，狠狠揍一頓顧老太太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王昊！”清茶道長樂呵呵地追上王昊，拍拍他的肩膀，“看你這副樣子，氣得夠嗆吧？”
“那是當然了！我恨不得......”王昊剛剛扭頭想大倒苦水，卻看到了清茶道長笑眯眯的臉，“道長你怎麼一點也不生氣啊？”
“老道今年九十二歲了，這種破事兒見得還少嗎？早就不在乎了！倒是你這個小年輕，我害怕你氣不過幹出些傻事兒啊！”清茶道長拍拍王昊的肩膀說道。
王昊捏捏拳頭，望望顧家的方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能幹出什麼傻事兒？頂多吃飯的時候多吃兩碗罷了.....”
說著，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也難怪，本來他就沒錢吃飯，剛剛在顧家又大大地消耗了真氣，這會兒連腿都有些發軟。
清茶道長拉住王昊的手：“走，我請你飽餐一頓。”
“那感情好哇.....”
兩人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噠噠噠的聲音，扭頭一看，居然是顧茜茜追了出來。她此時身上還穿著小一號的睡衣，腳下是一雙拖鞋，青春無敵的身材引得過路人紛紛側目。
“她怎麼出來了？”王昊皺起眉頭。
“清茶道長，王昊大師！”顧茜茜追上二人，“謝謝你們救我一命，也救了姐姐！請不要擔心，她沒有事兒，現在和我......雙魂同體了！”
說著，她輕輕地撩起上衣，露出小腹，一隻活靈活現的大蜘蛛不知何時紋在了她的肚子上。
“謝謝，謝謝你們救我.....”說著，顧茜茜流下了兩行清淚，“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爺爺奶奶不知道你們為我付出了多大心血，可是我知道，姐姐都告訴我了......”
王昊和清茶道長對視一眼，此時此刻就算兩人有山高海深的怒火，也要消下去了。
顧氏夫婦隨後趕到，老太太拉著顧茜茜就往回走。而顧元生心中有愧，摸出了錢夾，數出了一千元，想要遞給王昊。
“留著照顧你孫女吧。”王昊看都不看他手裡的錢，挽著清茶道長緩緩地離開了。
顧元生心亂如麻，剛剛清茶道長說的話梗在他心頭，王昊不拿這個錢，顧家就得以另一種方式加倍償還。王昊這種神通廣大之人，他的加倍償還恐怕不是一千元翻十倍那麼簡單。
不過這可輪不到王昊去煩惱，這會兒兩人已經坐在飯店的包間裡準備大快朵頤了。清茶道長自己吃素齋，但卻給王昊又是肘子又是燒雞的點了不少大魚大肉。
“顧茜茜康復了，寒娘子也沒死，兩姐妹合而為一了。這其實算是完美結局。”王昊還是沒能完全放下，一邊扒飯一邊抱怨道，“可是我還是一肚子氣，你說顧元生是瞎了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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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道長呵呵一笑：“你這就不懂了吧？你我對顧家的恩惠已經大到無法償還，所以他們是故意鬧這一出，好讓自己放下心理負擔的.....至少顧元生是這樣。”
王昊悶悶不樂地吐出一根雞骨頭，今天發生的事兒算是給他上了一課。
“比起這個，我倒是有些事兒想問問你。”清茶道長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長劍掏出來，放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方。
王昊架起一塊炸帶魚：“您說！”
清茶道長清清嗓子，問道：“在和寒娘子死鬥的時候，你曾經用飛劍術干擾我.......而催生至陰火去中和我的煉火，手法其實也是化煉妖法......”
王昊一聽，就知道清茶道長想問什麼了，有些緊張地嚥下嘴裡的魚肉。
“這飛劍術和化煉妖法，皆是我太玄道不傳之秘。王昊，你是怎麼會使的？”清茶道長的聲音低沉，口氣隱隱約約已經偏向質問了。
王昊緊張地搓搓手：“我實話說，您可別不信啊！”
清茶道長微微點頭，臉色有些不太好。雖說和王昊短短接觸不到幾個小時，但他非常喜歡這個年輕人，不禁生出了和他成為忘年交的念頭。可是王昊莫名其妙地使出了太玄道的法術，這非同小可——要麼太玄道的秘術不知怎麼地已經洩露，要麼王昊偷學。
“我之所以會用飛劍術和化煉妖法，那都是照著你學的！”王昊語出驚人，“我這個人天賦異稟，看過一遍的武功招式，術式法決就能學會！”
清茶道長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將耳朵湊上前去：“你說甚？”
“我跟著你現學的！”
聽完這話，清茶道長感覺自己有些頭暈的。TM的你把太玄道的玄奧奇術當成什麼了？第八套廣播體操嗎？看一遍就能學會？沒有完整的口訣圖譜，沒有師傅帶入門，你就想學會以氣御劍！？
王昊一攤手：“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擺擺手讓他閉嘴，清茶道長扶額回憶起了剛剛在顧家的情形。是了，在臥室與寒娘子纏鬥時，自己曾用飛劍術去切斷她連線顧茜茜的蛛絲，而化煉妖法是當著王昊的面用的，他看不到才奇怪。可是就這短短的一瞬，他真的能學會嗎？
“之前和你說，我的一身本事是一年之間學會的，你也不相信！”王昊這時已經繼續開始扒飯了，“其實我就是靠著這種天賦，一年之間出師的！要知道我二十四歲還在大學裡讀書呢！”
見他說的煞有介事，清茶道長居然覺得自己快信了他的鬼話。他沉吟半天，拔出自己的長劍，在包間裡耍了一套劍招。
“這是我和一位老友共創的劍招，這世上除了我和他沒有第三人會使。你既然能過目不忘，那就耍給我看吧！”
王昊放下啃了一半的豬肘：“這有何難？拿劍來！”
說著，他接過長劍，一招一式地使出了剛剛的那套清茶道長使出來的劍法。清茶道長一開始瞪大眼睛想看王昊是不是真的看一遍就學會了，可是當他發現王昊不光是記住了招式，還學會了劍法中的神髓時，他不經抬頭感嘆道：“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你這等奇才，各式武學皆不出你的藩籬，看一眼便拿來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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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昊將劍招打完，搖搖頭說道：“這套劍法我感覺有些奇怪，它的劍意旨在攻敵半渡，封住敵人的攻擊，讓其的殺招使出一半便不得不變招防守。可是這樣未免有些太過仁慈了。道長您是和一位不殺生的和尚創下這套劍法嗎？”
清茶道長卻是微微一笑：“恰恰相反，另一個創始人是一位殺人如麻的刀客。正如你所說，這套劍法會封住敵人攻擊。等那時，就有另一人使著完全放棄防禦，只顧殺敵的殘忍刀法砍上去了。”
王昊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套組合技，要和另一人配合才能發揮出威力。不過隨即他又覺得不對勁——這不就是兩人欺負一個人嗎？清茶道長這麼光明磊落的人，何必去鑽研二打一戰術呢？
似乎是看穿王昊心中所想，清茶道長長嘆一聲：“唉，你有所不知。我和那位老友建立這套組合刀劍，是為了除掉一個為禍世間多年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