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的奇怪感覺現在總算得到了證實，這個學校果然有些奇怪。陳雪看到我一副有所發現的表情，馬上就要開口問我。
我搖了搖頭阻止了她，說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吧？除了學校之後再說。她顯得有些掃興，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這樣最好，其實我還有別的事情想要確認。
安靜的學校，安靜的走廊，還有這些班級的奇怪分佈，我不是一個神經過敏的人。只是這些情況實在讓人無法不在意。
楚汐班級的們並沒有關著，陳雪還是禮貌性的敲了敲門。出來迎接的是一個年歲接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副很有學究氣質的金絲眼鏡，看起來有些消瘦，可能是這個男人的顴骨很高的原因吧。陳雪和我說過，這個看起來有點陰暗的男人就是楚汐的班主任，教的是語文。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一樣，簡單地和還在教室中的學生說了兩句好好學習，不要吵鬧之類的話就帶我們去了他的辦公室。這所學校的教師辦公室全都設在頂樓，而不是根據班級的分佈來安排的。
我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他又爬了三層，這裡樓梯的階數比一般的建築物多出不少，還足足三次的中間迴轉，這高度都有一般建築物五層那麼高了吧？這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每一層的天花板設定的那麼高......
好不容易地爬到了頂層，我呼哧帶喘的看著陳雪，她倒是一點吃力都看不出來。看來我以後果然要多鍛鍊一下自己的身體了。
這個男人把我們帶到了靠南側的第二個房間，我一進去就發現這個房間幾乎和我們的辦公室差不多大了。佈置得很是簡單，一張寫字檯，一個書櫃，桌子上還有一臺電腦，處於待機狀態，機箱裡不停的發出呼呼的風扇的聲音。這地方和一般學校的校長室幾乎一個級別了，不愧是財大氣粗的最頂級升學學校。
而且我聽說這所學校是以重點高中升學率百分之九十以上而聞名的。學費的金額可想而知，確實是只有楚天雄這種家庭才能負擔得起的貴族學校。
我發現這個辦公室並沒有會客用的沙發，或者椅子。唯一可以坐的就是寫字檯後面的皮質座椅。這個學校倒是真有意思，既然能為老師準備這麼好的座位，怎麼就不能多設定幾把椅子呢？
“是刑偵隊的陳隊長吧？校長已經通知我有人要來了。”這個男人似乎才發現這種尷尬的事情，他急忙跑到從外面為我們兩個拉了兩張椅子，讓我們坐下。
“既然沈老師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意了，事情就好辦了。”陳雪坐在臨時搬來的椅子上有條不紊地說道。“我們是來找您瞭解一些情況的。”
看來這個中年男子姓沈。我們來之前就越好了，問題由陳雪來問，我只要好好觀察這個沈老師有沒有如實回答就好了。我欣然答應，真是沒有比這個還要輕鬆的活了。
“是楚汐的事情嗎？”沈老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彷彿十分惋惜的樣子。
“沒錯。你們已經知道了她自殺的事情了嗎？”陳雪問道。
沈老師點了點頭，說之前死亡通知和學籍消除的手續就被松了過來。我心說這倒真是效率，楚汐自殺應該還沒有幾天呢吧？我記得楚太太告訴我們葬禮是在後天。他們這就已經準備開始消除學籍了，比消除戶口還要快。不過個中緣由我大概也猜得出來，畢竟是這個學校。
“對於楚汐的死，你有什麼想法嗎？”陳雪喝了一口沈老師為我們沏好的茶水。我們平時不怎麼愛喝茶，就簡單的拒絕了。
“想法？這孩子不是自殺嗎？你們不會在懷疑誰吧？”沈老師馬上就警覺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陳雪。這點變化還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
“沈老師你誤會了，沒錯楚汐是自殺的。我們這次來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你不用激動，問幾個問題就走。”陳雪出言安撫道。“你沒看見我們連筆錄都沒有做嗎？”
聽了這話沈老師稍微冷靜了下來，他慢慢地做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對於楚汐的死他本人也非常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楚汐有什麼理由會這麼做......
“她平時在班裡的表現怎麼樣？”陳雪問道。
“非常好，要我怎麼形容我都只能說一個好字。”沈老師一口咬定道。“我教了十幾年的書了，真的很少見過這樣的學生，成績自然不用說，完全沒有偏科的傾向。對人也十分禮貌，她是班裡的班委，我有時候要教四五個班級的課，非常忙。楚汐幫我處理了很多瑣事，她的語文成績非常好，好到能幫我判考試卷子的程度。”
“那她在班裡的人緣怎麼樣？有沒有和誰相處得不好呢？”陳雪接著問道。
沈老師說自己本來就只是他們班兼任的班主任，原本的班主任因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一直請假。楚汐具體的人際關係他不是很瞭解，印象中楚汐沒有和什麼同學處得不好。
“他們原來的班主任是什麼時候請假的？”陳雪好奇地問道。
“好像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我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忙的。”沈老師話語中多了一點抱怨的情緒。“他也是語文老師，一請假弄得我要兼職他所有班級的課，真是忙死了。”
“他們原來的班主任的地址你知道嗎？”陳雪點了點頭。
沈老師說這種東西他是不可能知道了，他本來就和那個人沒有什麼交集，每個教室都是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的，不只是他不知道，其他的教師八成也不知道。知道的應該只有教務主任或者校長了。
最後陳雪又問了問楚汐最近有沒有表現出一些反常來，得到的卻是沒有任何反常的樣子。我心想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就算有這個沈老師八成也是顧不過來的。他原來沒準不是怎麼消瘦的，變成這樣應該是累得，五個班幾百號學生，但是作業批改就很可怕了。況且他還是語文老師，對於這種沒有固定的標準答案的學科，批改絕對是最費時間的。
一切問完以後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沈老師之後還有別的班級的課，他匆匆忙忙和我們道別，沒一會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了。
“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窗花邊，我吐了一口氣。“要去找教導主任或者校長嗎？”
“當然要去了！”陳雪馬上說道。“不過我一個人去就好了，這裡已經用不到你了，問個住址和電話而已。你還有別的任務！”
“什麼啊？”我有點不明所以。
她遞給了我自己的錢包，神氣十足地和我說，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旁邊的漢堡王那邊為自己可愛的女友買午餐去！隨便把自己的也給買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你剛才不是發現了不少東西嗎？”陳雪笑著說道。“買完了校門口等著我。”
說完她就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頂層，自己一溜煙的走了。真是一個想什麼就做什麼的人啊......
這一點到底遺傳了什麼人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拿著陳雪的錢包，我順著長長的樓梯向下面走去。其實我還有點東西想要單獨問問楚汐的同學，但是時間上已經是上課的時候了，這時候去打擾八成很不好。
尤其是對於這個學校，我這麼做沒準會被怨恨得很深呢。況且我只是一個協力者，並不是什麼警察，沒有這麼做的權利。這裡還是乖乖地給陳雪去買午餐去吧，我也有點餓了。
至於別的懷疑，還是下次再叫陳雪帶我一起來吧。這個學校就在這裡，不會跑也不會消失，來日方長一點一點調查就好了。
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突然渾身開始打起了冷顫，一股冰冷的氣息透過我係的很是鬆散的領口灌進了脖子。外面好像起風了，明明是電子門，怎麼會把冷風放進來的？我拉緊了外套的拉鍊，走向電子門，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方城市的晚秋果然還是最難忍受的，動不動就會出現的冷風，在加上溼潤的潮溼的空氣，感覺混上上下都黏在一起似的，冷中透著悶，實在很是要命。
等我到門前的時候發現電子門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正在不斷地一開一合。我隨手撿起那個東西，發現那竟然是一本很厚的學生用字典，剛才它就像一塊磚頭一樣掉在了電子門的正中間。
難道是某個學生或者老師一不小心遺失在這裡的？字典封面看起來有些老舊了，它屬於那種老舊的線裝字典，有很多地方都開線了，可以看到不少膠布處理的地方，看來它的主人總是使用它，而且還捨不得扔了它。
翻開扉頁卻沒有看到應該存在的姓名，按理說如果是初中生使用過的字典應該會有名字的啊？我奇怪的大致翻了翻這本字典，但是都沒有找到什麼地方寫有名字，只是在最後一頁的後記上發現了一行內容是初二三班的清秀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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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那個班級的？巧合嗎？這麼說這本字典是楚汐的某個同學的東西了。就在馬上要合上這本字典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很小的細節。我的印象中這種字典在前言前面應該還有一一頁才對的，上面一般印著字典的名稱和出版社之類的東西。
但是這本字典並沒有這種頁面，我很快發現這一頁是被故意撕下去的，根部還可以看到留下來的痕跡。也就是說這本字典並不是沒有寫名字，而是本來寫著名字的那一頁被什麼人給撕掉了。
但是這是為什麼？字典的主人一般不會做這種事情吧？沒有什麼意義，難道這東西曾經被什麼人偷走並且想要佔為己有？那就有意思了，什麼不偷非要偷這麼一本老舊的字典？
不過這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這東西只要讓陳雪拿去問問沈老師就知道了，現在為了這個東西再跑一趟那個和五樓一樣高的三班，我是怎麼也不想去一次了。
想到這裡我就很自然地把這本字典塞進了隨身帶著揹包裡面，快步地離開了這所學校。這裡本來就地處市中心，和我工作的心理治療中心只隔著幾條街。這幾條街都是非常繁華的商業街，就算到了很晚都是一副車水馬龍的樣子。
不如說到了晚上那裡反而會變得更為繁華，商業中心和其他正規的娛樂場所關閉了以後，那裡就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墮落和腐化的天堂了。夜總會，酒吧，私營賭場各種各樣的地下場所都會爭相出來歡鬧一番，雖然陳雪他們整頓過很多次，但這些東西就是野火燒不盡的雜草一樣，不管怎麼弄都不會被徹底根治。
要不然之前陳雪就不會這麼辛苦地出類似於臥底的任務了，很長一點時間她都一直在那幾條街中進行所謂的“正義的打擊犯罪。”這些都是她閒暇的時候和我聊起來的東西，其實我本人是不怎麼在意的。
不......準確的說我根本就不想知道這些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我表現得十分開放，就連他們任務中的一些過激執法都和我說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離這所學校這麼近，卻幾乎完全不瞭解它的原因。我喜歡把所有的客人都安排在一天，這樣一來平時我就可以空出很多的時間幹自己想幹的事情。所我要麼就不來，來了每次都會工作到很晚。
這個學校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下班後我沒有任何理由穿過這些要命的地方，來參觀這所學校，不管它有多有名。
不過現在還是中午，這個時間那幾條街還是很普通的商業街道，我還是可能很從容地找到陳雪想吃的漢堡王的。大概花費了半個小時，我就找到了那個地方。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用陳雪的錢，自費買個兩個簡單的套餐之後就很快得折返了回去。
等我回去的時候陳雪好像早就辦完了自己的事情，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校門口傍邊的石階上。我下意識地感到要出事......
“慢死了！你幹什麼去了，我都在這裡等了足足十分鐘了。”果然她氣鼓鼓地抱怨了起來。
話說只是十分鐘等一下又能怎麼樣......學生的一個課間而已。當然我只是心裡這麼想的，我很瞭解陳雪的性格，這話要是說出來就麻煩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這地方我不是很熟，能找到就不錯了。”我出言安慰道。“給你的午餐。”
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像一個正常的女生一樣，說話，抱怨......工作的時候這傢伙簡直就是一臺機器。我把她的份遞了過去。
“啊.......我其實不喜歡煌堡套餐的。你能不能回去換掉？”這傢伙隨口說什麼呢！這可是快餐，我能回去跟人家說換嗎！
“好了，好了，就是逗逗你，瞧你這臉都綠了。”她看著我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你還知道請客呢？”
陳雪數著自己錢包裡面的前說道。
我說你就不用裝了，那時候你的語氣和動作，簡直和說快點把我上次請你的午飯還回來一樣。我怎麼可能還會去用你的錢，我的工作賺得還算可以，就算天天請你都沒問題。
“看來我果然沒找錯男朋友，這麼簡單就被看出來了？”陳雪一邊吃著漢堡一邊說道。“這個還是不要天天吃了，我會發胖的。下次來的時候再讓你請客吃點別的吧。”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差不讀該說說正題了吧？你之前不是一直讓我告訴你自己的發現嗎？
“對啊，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都發現什麼疑點了？”陳雪馬上睜大了眼睛抬頭仰視著我。
我想應該沒有什麼男人可以承受的住這種攻擊吧，要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的話，我很可能就被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徹底萌住了。不過她可是陳雪，刑警隊隊長，她這麼做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會自然地帶出幾分演技，我是不會看錯的。
她根本就沒有忘記這件事，她只是簡單地享受我主動提出來而已。當然我早就知道了，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和她逞什麼口舌之能。
“很簡單，這個學校缺少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元素。”我直視著陳雪的眼睛。“那就是打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