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十天。
寧府外頭的事兒，賈蓉管了一半，賈薔管了一半。
兩極分化。
賈蓉一天天的尋花問柳的，能管什麼事，只要不錯事就算是好的了。
賈薔那邊不一樣，時不時會做出兩件出彩的事來。
“二爺，黑山村的烏莊頭過來了。”
一個小廝把往年的賬目給了賈薔。
賈薔隨意的翻了翻，很快把裡頭的資料都記在了腦子裡。
賈薔說道：“烏莊頭來的晚，怕是路上耽擱了。”
烏莊頭到了寧府中磕頭請安。
“門下莊頭烏進孝叩請爺，奶奶，萬福金安。”
抬頭看著眼前的人，發現不是以往對接的賈珍，是一個公子哥兒。
這烏莊頭每年會來一回，因此也見過賈薔。
遠在上百里之外的黑山村，對京城中發生的一些事情並不清楚。
寧府族長賈珍已經死去的訊息他也不知道。
以為是寧府為了鍛鍊年輕的哥兒，才叫的賈薔跟自己對接。
賈薔上前去把他託了起來：“烏莊頭的身子還硬朗。”
“託爺的府，還算硬朗，能走能吃的。”
賈薔把禮單接了過來，上面寫道：“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野豬二十只，家豬二十只，青羊二十只，家羊二十只，榛，松，杏各兩大袋，上等銀霜炭三千斤，胭脂米二石......”
禮單滿滿的一頁，折算銀錢預計能有個三四千兩。
賈薔現在算是知道，榮寧二府的人最主要的進項靠什麼來的了。
那些權勢富貴人家，靠收各地的租子都不是一筆小錢。
賈薔說道：“烏莊頭，我看了往年的單子。好像這些東西少了三成。”
和去年的兩相對比，賈薔很容易就能發現其中的差距來。
烏老頭瞬間慌亂了點，說道：“二爺，今年雪大，外頭都是四五尺的雪。路難走的很，路上耽擱了幾日，足足走了十日才到京城來。今年收成實在是不好，從三月下雨起，一直到了八月。竟沒有連著晴超過一週的。”
賈薔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
今年的收成，全國都不太好。
不然的話，劉姥姥也不會獨獨今年到了賈府來討要銀子。
莊戶人就是靠天吃飯的。
老天爺不作美，莊戶人就得餓肚子。
往年的話，這個黑山村差不多會帶來值五千兩銀子的東西。
如今的貨作價只有三千多兩銀子，少了不止三成。
“不止你們，還有兩處莊子也報了旱澇，送上來的東西，少了竟一半。今年都不容易，先這樣了不過你們明年需得把今年差上的份額給補上。都不容易，珍大老爺歿了，足足花了上萬兩銀子，還有各府來往都是要送禮的。都有難處。行了，烏莊頭你把東西放下，在寧府吃個便飯就離開吧。看看能不能在年前趕回家。”
賈薔沒有說罪他們，只是叫來年補上份額就行。
這點讓烏莊頭很意外，若是賈珍當家的時候，怕是得把這個姓烏的說個狗血淋頭。
收成不好，下面的收租少了很多。
給租都怕，不積極。
烏莊頭拖到了過年前幾天才把租子給過來。就是為了討個吉利，少挨寧府主子的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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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需要將每樣都取一點，給榮府送去。
這裡頭還有幾隻活兔子，長的非常靈動，給那邊的姑娘送去，正好還能討個巧。
寧府也有著兩三百人，每月給那些人放月錢都得好幾百兩。
要把持著這麼大個門戶也不是樁容易的事。
這事是秦可卿和他婆婆管著的。
莊戶的送東西來了，就得先把寧府的人都安排了。
賈家有一個算一個的，都需要分上點。
正巧，一個跟賈薔年歲差不多的後生過來了。
“薔哥兒，聽人說，你在這兒發放東西，我也來領一份。”
來人是賈芹。
“賈芹。你如今在府裡也有管事，管家廟的和尚道士，有些例錢。和尚們的分例銀子會先經你的手，怕是貪了不少。在家廟中，跟些不三不四的天天賭錢，還窩娼。這差事，是鳳嬸嬸給你安排的，我暫時管不著你。但你還敢領東西，領一頓棍杖還差不多。”
賈薔完全沒給他面子。
賈家族人像他這樣的也有好些個，這個賈芹就是首惡。
賈芹聽著這番話有些心虛，暗道賈薔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有些心虛，也沒說要東西了，趕緊離開這兒。
甚至想著要是能再也不見賈薔才好。
“這幾樣留下來，我拿去榮府那邊。”
兩頭梅花鹿，幾對小兔子，都是些養眼的玩意。
帶著東西到了榮府那邊去了。
自己是晚輩，要過年了，也需要拜訪下老太太。
到了榮國府，由鳳姐帶著去見了老太太。
行了個大禮：“賈薔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福壽綿長。”
賈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是薔哥兒，坐。我正跟你幾個姑姑們玩牌呢。”
賈母玩的很認真，看上去非常愛好這個活動。
賈薔看了一眼，好傢伙，玩的麻將。
這時候是叫馬吊。
規則稍有些不同，不過大同小異。
很容易就弄懂了。
特別是京城的貴婦人通常都會玩兩手。
“薔哥兒，你會玩？”
賈薔點了點頭，自己可是麻將高手，如今手法眼力聽力增強，在這一行當更是能所向披靡。
賈母看著很欣慰的表情，會玩這個的年輕哥兒不太多。
這些個姑娘們大多只有十二三歲，還不曾接觸呢。
上桌玩的就是，薛姨媽，鴛鴦，賈母，還有探春。
至於另外那些姑娘們還沒有開始學。
牌也簡單，真要學起來，不要一個時辰就能學會了。
賈母吩咐這鴛鴦說道：“鴛鴦，你下桌來，讓薔哥兒玩會。”
“是，老祖宗。”
鴛鴦退開了，同時給賈薔端來了碗茶水。
賈薔也沒客氣，直接就上了牌桌，大刀闊斧的坐了下來。
看上去非常霸氣，好像是有種要大殺四方的感覺。
賈薔開口說道：“老祖宗，一個月前，我還沒有立志發奮的時候，可常常賭錢。雖然現在不賭了，但也練就了一副好手藝。就怕到時候把老祖宗，還有薛姨奶奶的錢都贏過來。”
“不怕你贏，有本事儘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