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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人禍

“我跟教練的手機都被凍壞了。”李漁說道。

“怎麼可能?NAS就是搜尋到了你的手機信號,我才按照定位找到這裡的。”吳曉菲詫異的說道。

李漁轉身將自己的手機和喬恩教練的手機一起拿給吳曉菲。

檢查一番,果然兩部手機根本無法開啟。

“昨天晚上我們掉進來雪洞不久,就發現沒辦法開機了,好像是溫度太低,機器凍壞了。”

聽到李漁的話,吳曉菲更加震驚,昨天晚上就壞了?難怪一直無法接通,發微信也不回。原來不是訊號基站壞掉,而是他們的手機故障。既然如此,NAS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喬恩教練又咳嗽起來,李漁過去幫他拍拍背順氣,極寒會傷害人的五臟器官,雖然雪洞裡溫度比外面高,但坐在雪地上一夜,讓喬恩教練的身體幾乎要達到極限。

吳曉菲眼睛掃過躺在雪面上的深藍色滑雪板。雪板是背面朝上,它的背面設計似乎很獨特,一下子吸引住吳曉菲的注意。她抱起雪板,細細檢視。果然在雪板的中間位置,六片雪花造型的凹槽裡發現了乾坤。

一個微型晶片躍然在吳曉菲的眼中,她認識這種晶片。這是國際定位系統的專用晶片之一,可以實時追蹤位置訊號。所以說,NAS搜尋到的紅點,就是它-深藍色滑雪板。

李漁忽然嘆氣:“我們怎麼出去呢?”

“放心吧,我早有準備。”吳曉菲神秘一笑,露出左手腕的腕錶。

“咦?這手錶... 我記得。”李漁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吳曉菲時就見到她戴過。

“它除了能報時,還能精準定位和申報急救。我研究的,希望以後能廣泛運用到極限運動領域,降低運動員的風險。”吳曉菲為李漁仔細解釋。

正說到這裡,只聽外面有人的喊聲傳來:“底下的人還好嗎?我們是救援隊!”

“我們在這裡!”李漁和吳曉菲一起跑到雪洞口,朝著上面喊道。

救援隊聽到雪洞裡的回應,立刻開始組織救援工作,使用專業繩索裝置,先讓李漁和吳曉菲分別爬出來,然後由一名救援隊員下到雪洞裡,將喬恩教練背出來。

眾人有條不紊的將三人送入附近的阿貝爾鄉鎮醫院。

在醫院裡經過搶救治療,喬恩教練脫離了危險,李漁和吳曉菲則無礙,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李爺爺得到訊息來到醫院,見孫子平安無事,一切都是虛驚一場,老頭這才長出一口氣。

在家又待了兩天,李漁接到王教練的通知,要求他即刻歸隊。離開之前,二人打算去醫院看望喬恩教練,和他道別。

吳曉菲想詢問喬恩和母親瑪麗的關係,她讓李漁出去買午飯,將他支開。

“喬恩教練,我有件事想問清楚。”吳曉菲走到病床前,對著喬恩說道。

喬恩教練點頭,等帶她的提問。

“您認識瑪麗對嗎?”

“認識,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喬恩教練承認。

“輕問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什麼關係嗎?”吳曉菲抿了一下嘴,有點緊張。

“戀人。她是我的初戀女友,曾經,現在,最愛的女人。”喬恩平靜的說道。

“原來如此...”吳曉菲停頓下,思索片刻繼續問道:“十年前,她曾經來過阿貝爾雪山,我想知道,她都跟您說過什麼,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來這裡度假而已,什麼都說,沒有發生。”喬恩教練聳聳肩,口氣依然平靜。

“李漁的滑雪板...”吳曉菲提起滑雪板。

“是瑪麗送給我的紀念,我又轉送了李漁。傳說滑雪板是幸運之神的饋贈,它蘊含著神奇的力量,我希望李漁加入愛麗絲能一帆風順,所以就把那塊深藍送給他。”

這樣就都能說通了。

母親瑪麗的滑雪板背後裝入的定位系統與NAS是相互關聯的,能夠在特定條件下自行運轉,彼此連線。母親將滑雪板贈送喬恩教練,然後,教練轉送給李漁,接下來李漁參加滑雪競賽,當他第一次使用深藍滑雪板時,NAS接受到了滑雪板的訊號,於是它被喚醒了,李漁就是‘喚醒者’。如此精妙的設計,必然是出自母親的雙手。

離開醫院之後,李漁和吳曉菲收拾行李返回愛麗絲俱樂部。

高速列車上,吳曉菲同樣坐在靠窗的位置,李漁與她並排,一隻手將她摟在懷裡。

車廂內的旅客稀少,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射進來,讓人聞出一絲溫暖。

“我媽媽是突然病逝的,而在她病逝之前,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阿貝爾雪山,喬恩教練的小木屋裡。喬恩教練說我媽媽只是去度假,將滑雪板當作紀念送給他,然後就離開了。可是,她回到家就發病去世了。醫院的病例,我看過,寫的是急性器官衰退。毫無預兆,她走了...”

吳曉菲從李漁的懷裡抬起頭,看著他繼續說道:“李漁,你知道我最難過的是什麼嗎?我不記得她了,所有小時候的事情我全都沒有記憶。 媽媽她似乎從來沒有在我的記憶中出現過,哪怕是在夢裡也沒有。除了...掉進雪洞的時候,你喊著我的名字。那一瞬間,我看到的是媽媽的臉。”

李漁的手輕輕撫過吳曉菲的眼角,目光溫柔的勸慰:“曉菲,無需強求。我也不記得我爸爸,關於的他的一切,我早都忘記了。”

“不,這不一樣!我很愛媽媽,怎麼能忘記她呢?還有那顆冷杉樹,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吳曉菲喃喃自語,眼裡含淚。

李漁默默嘆口氣,為女友拭去眼角的裂痕,低頭親吻她的嘴角。

既然已經忘記,就永遠不要再想起來吧。

愛麗絲俱樂部內,隊員們在王教練的監督下,進行室內訓練。不過,眾人能夠感覺到王教練微妙的變化。

“嗶-”王教練吹響哨子,示意大家解散。

蘇拉伸伸胳膊抬抬腿,碰了旁邊的王陽一下,神秘兮兮的說道:“教練有古怪。”

“嗯?怎麼說?”王陽面露疑惑。

“他最近總是提前結束訓練。”蘇拉指了指訓練場內牆壁上的電子鐘。

王陽恍然大悟,是啊,教練竟然提前結束訓練,這可不像他的風格,平時教練恨不得讓我們一天練習二十四小時,練到吐血。想起來就讓人一陣肝顫。

“早點結束還不好?咱多休息會兒唄。”王陽倒是樂得教練提前吹哨。

“哼,開年表演秀,你不想參加了啊?”蘇拉翻個白眼。

“對對對,每年二月的表演秀,鈔票大大有,面子也大大有,我必須參加呀。”

“你怎麼跟李漁似的,掉錢眼兒裡啦。”蘇拉一臉嫌棄。

王陽撇嘴:“姐姐您當然不一樣,您男朋友是誰啊,富二代高富帥。有他,您還用參加比賽嗎?”

“他是他,我是我。我倆談戀愛堂堂正正的沒毛病,他有錢沒錢無所謂。”蘇拉搖頭聳聳肩,不在意的說道。

王陽和蘇拉一前一後來到休息區的沙發,王陽給蘇拉遞上礦泉水。他也擰開一瓶水喝,忽然扭頭疑惑的問道:“蘇拉,我特好奇,你怎麼就跟裴紹卿搞到一起的?”

“他聽話。”蘇拉咕咚咕咚喝水,中途喘口氣,回答王陽的問題。

“裴紹卿,一看就不是啥好鳥,他聽話?聽誰的,你的話?”王陽不信。

蘇拉仰頭將最後一口水喝光,抬手將瓶子丟擲,空瓶子劃出一道拋物線完美落入垃圾桶。

“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蘇拉神色得意的說道。

“哦,竟然他是個抖M體質...”

李靖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冒出來,朝著蘇拉說道:“男人都會偽裝,刻意討好時,自然女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等一到手,女人就一文不值。”

蘇拉和王陽同時扭頭看向李靖,只見李靖臉色平靜,如往常一樣木訥。

“李天王懂得夠多的,說,勾搭過幾個姑娘?”蘇拉故意反問李靖。

李靖偏暗色的皮膚,隱隱透出紅暈。咬咬牙,李靖繼續說道:“不識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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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蘇拉乾笑了兩聲,對王陽做個手勢,直接走人了。留下李靖滿眼的不甘心。

高俊熙從機械上走下來,額頭帶汗。教練是吹了哨讓暫停,但定時跑步沒有結束,所以高俊熙繼續跑完才休息。他走到休息區,看到張天霖將儲存櫃裡的最後一瓶礦泉水拿了出來。

張天霖剛擰開瓶蓋,餘光看到高俊熙,趕緊賠笑:“俊熙哥抱歉啊,這水,就剩下最後一瓶了,我舉鐵累得啊汗流浹背的。”

說完張天霖仰頭咕咚咕咚喝水,略過高俊熙身旁徑直走了。高俊熙暗自覺得好笑,看來張天霖根本不打算收起他的狐狸尾巴。

下午王教練以天氣不好,宣佈暫停室外訓練,讓隊員們自由活動。

大約傍晚時分,李漁和吳曉菲終於抵達愛麗絲山莊,李漁為眾人帶了很多土特產,尤其是為嚴部長和肖隊醫帶來了李母親手醃製的小菜。

吳曉菲先回去房間休息,李漁則將土特產食物逐一分發給隊友們,王陽和蘇拉高興的歡呼,大吃特吃,李靖悶聲感謝,高俊熙也嘗了一口表示味道不錯,而張天霖十分嫌棄的將李漁送的東西丟進垃圾桶。

李漁給肖隊醫送禮物,結果肖隊醫又沒在,開門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孩自稱是肖隊的學妹,她是新來的隊醫。

愛麗絲眾人各自熱鬧,而王教練著急結束訓練,是因為和孔玄銘約好了要碰面細談。此時,他開車二十公裡,來到約定的茶樓,按照孔玄銘的提示,找到茶樓二層最靠裡間的雅座。

“孔老闆,不好意思啊,讓您久等。”王教練推門往裡走,朝著孔玄銘說道。

孔玄銘端著茶杯,朝王教練微微地點頭,緩緩開口:“不急,坐吧。”

王教練挑了孔玄銘旁邊的椅子,坐下來,孔玄銘為他倒上一杯剛剛沏好的茶。

“嚐嚐,最新的冬茶。”

王教練拿起茶杯一仰而盡,讚歎道:“好茶!孔老闆不愧是來自茶葉的故鄉。”

孔玄銘呵呵笑道:“亞洲盃愛麗絲表現的不錯,我很滿意你王教練,是個講信用有擔當的漢子。”

“鄙人不過是做了份內之事,相信孔老闆也與鄙人一樣,都是講信用的人。”

“十三年前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孔玄銘忽然話鋒一轉。

聽到這樣的結果,王教練的手微微顫抖,慢慢摩擦著左腿膝蓋,十三年前的車禍讓他的膝蓋粉碎骨折,大腿腿骨破裂,肋骨斷了四根,全身是傷,連續多次大手術才撿回命。

可惜,即使手術後身體痊癒,嚴重後遺症讓他的成績一落千丈,讓時任二十七歲的他就此斷送了奧運夢。

孔玄銘見王教練沉默,他乾脆的將十三年前的車禍調查資料擺在茶桌上。 王教練拿起資料檢視,越看越心驚:車禍的確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利用天氣製造的,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人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