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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兩難

李漁因為頸椎骨扭傷和額頭縫針的緣故,需要住院三天,而吳曉菲則早早的辦理退院手續跑回家,跟嚴部長請了三天病假,她還有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深夜十點,吳曉菲坐在臥室電腦桌眼睛緊盯螢幕,NAS經過兩天的深度自學,雖然不能說全面掌握黑客技術,但好歹小有所成,破解個郵箱密碼啦,入侵個防火牆還是沒問題的。此時此刻的美國時間正好是威廉給研究室學生上課的時候,提前搞清楚威廉的作息,同時吳曉菲利用從方教授手中拿到的威廉郵箱賬戶,完全大有可為。首先她讓NAS破譯了威廉教授的郵箱密碼,先將威廉的私人郵箱過濾了一遍,沒有什麼發現,這個老頭兒非常正派,私人郵箱裡幾乎都是和學生們的溝通郵件,或者學術討論的相關往來。吳曉菲自然不洩氣,拿著郵箱和密碼,輕鬆登陸了威廉的推特和臉書賬戶,將這兩個社交平臺翻個底朝天,終於在裡面發現了蛛絲馬跡。一個古怪的ID跳入吳曉菲的眼睛裡,憑著直覺,這個ID很可能是威廉教授的私密小號。NAS經過破譯得到了密碼,吳曉菲又

吳曉菲懷疑威廉有私密小號,根本看不出來是他,身份認證資訊也是用的假證明...怎麼會這樣,看來這老頭真有問題啊?

眼裡閃過精光,吳曉菲定了定神,繼續快速瀏覽著小號釋出的留言和關系網。

“找到了!嘿嘿,就是它,我要的就是你。”吳曉菲歡呼一聲,滑鼠停留在頁面中央位置的圖片上。

李漁躺在病床上發呆,他已經持續三個小時如此了,幾乎不怎麼眨眼睛,床頭的夜燈將他的臉照映出陰影,顯得有點灰暗。李漁長嘆一口氣,回想起白天吳醫生來跟自己坦誠道歉的場景,然而他因為情緒太糟糕,似乎自始至終冷著臉,吳醫生後來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吳醫生恐怕也在生氣吧。

不管表面多麼開朗活潑的人,總都有一些禁區底線不願意被人碰觸,父親李晟海就是李漁心底的禁區,無法抹掉的傷痛。

手機震動聲傳來,是張磊磊發來的一條條微信,李漁任憑手機鬧了一陣,突然拿起來按下靜音。

張磊磊盯著手機畫面,難以置信,“嘿,老大又玩兒失蹤?難道是跟吳醫生鬧分手....?老大畢竟是頭一次談戀愛,惹怒女朋友倒是情有可原,總要經歷挫折才能見彩虹嘛。”

扔掉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十點多時間還早。

叮鈴-微信提示音響起,張磊磊趕緊拿起手機檢視,噢?是表哥高俊熙。張磊磊暗自點頭,感慨還是表哥覺悟高,沒等他聯絡,就主動發來微信報告李漁的情況。

“李漁得了絕症?”高俊熙冷不丁發來這麼一條詢問。

張磊磊當即暴怒,白眼翻上天。

“高俊熙,你真是缺德喊媽媽,缺德到家!”張磊磊惡狠狠回覆,本來想打出‘你才得絕症你全家都絕症’,仔細一想哪裡不對,全家豈不是連同自己也給捎帶上了。算了,換個詞罵。

“他有提過哪裡難受嗎,比如症狀,發病部位。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沒開玩笑。”高俊熙又發來一條。

張磊磊敏銳嗅出一絲古怪,他反問道:“表哥,你突然關心李漁,是存的什麼心思? 當然我知道你是好意啦,關心隊友。不過李漁全身上下從來沒有哪個部位有毛病,至少當我面,沒有過。你聽到啥啦?快告訴我!”

“沒什麼。”高俊熙簡短的發來三個字結束對話。

“靠!!!”張磊磊化身憤怒小鳥。

老大玩兒失蹤,表哥不著調,讓他狠狠張牙舞爪一番,朝著空氣發洩揮拳頭。哼,等著瞧小爺的厲害。

吳曉菲拿到的私密照片,正是威廉教授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照。顯然不是普通朋友關係,彼此稱呼對方哈尼。重點是女人不是威廉的太太,“嘿,搞外遇啊老頭子。”吳曉菲笑眯眯地暢想當她將照片發給威廉之後,老頭臉上的精彩反應。

一夜無話。

早上十點,愛麗絲俱樂部的定時訓練時間。

根據王教練之前的安排,距離年度表演秀之前的這段時期,全體隊員需要聽從臨時隊長張天霖的調動。換句話說,王教練翹班了,將表演秀扔給張天霖就整天不見蹤影。

嚴部長坐在辦公室沙發椅上,看著外勤記錄和最近隊員們的運動監測報告,眉頭縮成川字。琳達敲門走進,端來一杯清水還有一個藥丸。

“部長,您該吃藥了。”琳達柔聲提醒,將水杯和藥丸擺放到嚴部長面前。

“放著吧。”嚴部長的眼睛依然沒離開報告。

琳達卻態度堅持:“部長,先吃藥吧!肖隊醫可千叮嚀萬囑咐來著,您最近睡眠質量差,不吃藥心臟病又要犯了。”

她開啟藥丸的蜜蠟包裝,露出裡面深黑色的藥丸本尊,空氣中立刻瀰漫出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道。

“部長,您直接嚼著吃,還是我幫您把藥丸融在水裡?”琳達詢問。

“咳,你放那兒,我等會自己吃。小姑娘家家的,整天絮絮叨叨,跟小老太婆似的。誰敢娶你啊?”嚴部長抬頭看了一眼藥丸,調侃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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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藥丸的成分我都研究過,裡面有黃芪,黨參,靈芝等等,都是苦感很強的藥材,不過,藥丸額外新增了蜂蜜,作用就是中和苦味。所以,這藥丸不苦,您趕緊吃了吧。”琳達微微一笑說道。

呃,這小丫頭如何得知他怕吃藥的秘密....?

“囉嗦。”嚴部長放下手裡的報告,接過藥丸,一把賽入嘴裡咀嚼。

三秒鐘過後,嚴部長強裝鎮定,內心早已崩潰,實在是苦的難以下嚥。

嚴部長對身邊的小秘書徹底沒了脾氣,其實這事不怪琳達,都是肖隊醫出的主意。人精肖隊醫看出平日裡嚴肅的部長大人最討厭吃藥,尤其是黑藥丸。然而,治療嚴部長心臟病的重要配方,偏偏都是中藥裡發苦的那些藥材,別無他法,肖隊醫讓琳達必須盯著嚴部長吃藥。而肖隊醫是西醫出身,這中藥方子還是跟家裡的老爹弄來的,十分珍貴。

琳達捂嘴偷笑,見嚴部長好不容易嚥下嘴裡的藥丸,她很快轉身離開,省得部長面子抹不開,找藉口罵她。

“王教練,是我。年度秀的表演有多重要你最清楚吧!?既然如此,不帶著他們訓練,每天請假往外跑,你到底怎麼想的?人膨脹也要有個尺度!”

嚴部長將剛剛藥丸的‘屈辱’全數傾倒發洩在王教練身上,拿著電話一連串質問。

“嚴永裕,叫你一聲部長是跟你客氣,懂嗎?我王建民可自覺不比你低一等,是愛麗絲老闆親自懇求我才回來當的教練,你說話放尊重點。”王教練撇嘴,冷淡回應。

“王建民,老闆當初怎麼求你的,我不關心,也與我無關,我只在意愛麗絲的成績,年度表演秀關係到愛麗絲俱樂部的名譽,而俱樂部又直接影響著愛麗絲山莊。山莊遇到困難,唯有俱樂部經營穩妥才能帶著大家走出去。老闆叮囑的話,你都忘了嗎?”

“老闆的話我自然記得,不用部長費心提醒。嚴永裕,我警告你,少拿我當棒槌,咱們之間的舊賬總有清算的那一天。”

“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可算的,老王啊,你越老越糊塗吧?雪嶽醫院的腦科專家是我同學,不如把他推薦給你,有病早點治,省得耽誤大事。”

嚴部長冷哼一聲不等王教練回聲就掛掉電話。

回想起之前老闆周常勝將嚴部長和王教練同時叫到別墅談話,老闆說愛麗絲山莊面臨一些勢力的攻擊,甚至周家的公司業績不佳,在股市頗為動盪。愛麗絲山莊最大的財富就是滑雪俱樂部,唯有細心經營俱樂部選手,取得戰績,自然就能大大提高愛麗絲山莊的價值,避免被外人搶走。其實真正讓嚴永裕感覺奇怪的事情,是周老闆左右搖擺的態度。在放任愛麗絲山莊和保住山莊之間,猶豫不決,彷彿有一股力量牽扯著他。

愛麗絲俱樂部是嚴永裕的心頭肉,無需老闆的叮囑,他定全力以赴保護俱樂部不被別的勢力染指。王教練倒是提出新思路,何不乾脆放開愛麗絲山莊股份?將擁有名聲正派資本容進來,既可以增加愛麗絲的實力,又可防禦惡意收購。看似十分完美的解決方案,嚴永裕卻嗤之以鼻。如此普通的方式,商界老油條周老闆怎會想不到呢,沒有公開引入資本,因為那些資本不受控的天性,誰能保證不是引狼入室?

這真是個兩難的選擇,無論任何一條路都將面臨巨大風險和變動。

愛麗絲山莊裡除了滑雪場和俱樂部,還擁有更重要的秘密,而就連周常勝也只是一知半解。嚴永裕很清楚,周老闆教給他的古籍小冊子是作為解開秘密的關鍵鑰匙。破譯了小冊子,就能破譯愛麗絲的秘密。也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也許是一個神奇的寶物,也許...是一場災禍。

‘災禍’,同時浮現這個單詞的還有一個人。

李漁爬下病床,站在病房敞亮的空地板做起舒展運動,整套活動結束,他只覺渾身輕鬆,頸椎的扭傷也幾乎恢復,額頭估計要晚一些拆線。

哐當,病房門被推開,張磊磊一陣旋風似的飛奔到李漁面前。

“老大!!”張磊磊驚天大吼,天花板都要抖一抖。

張磊磊一個虎撲,伸手正欲撲向李漁,查爾斯眼疾手快地揪住張磊磊的後脖領子,給他來個急剎車。

“唔!!鬆開鬆開,你想弄死我啊!”張磊磊雙手捂著脖子抗爭。

“君子動口不動手,中國人的諺語,說的很有道理。”查爾斯酷酷的說道。

“....”張磊磊放棄掙扎。

查爾斯見狀也鬆開手,張磊磊扭頭瞪了他一眼,查爾斯聳聳肩。

“老大,你咋又犯病了?還不告訴我,玩兒失蹤,害的我提心吊膽..哎呦,我的小心臟在滴血....”

張磊磊雖然不敢再動手抱李漁,但講話利索,他腦袋裡思考著表哥高俊熙突然說過的李漁貌似哪裡出了問題,而且是很嚴重的病症。作為宇宙頭號粉絲,絕對擁護者,張磊磊歷來自然全世界除了李漁爸媽,他最瞭解偶像李漁。結果,高俊熙的質疑就像個大號滑板,啪啪打臉。

現在他的任務就是要弄清楚李漁到底是啥毛病,然後解決它,將隱患扼殺在搖籃裡。

然而,問題來了,要咋開口呢?

查爾斯轉身找個椅子坐下來,他的目光在李漁和張磊磊之間反覆掃過,眼裡透出趣味,嘴角帶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