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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為難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灑向愛麗絲宿舍樓的走廊,負責整棟樓清潔工作的貴姨推著小車出現在拐角處的樓梯間,推開樓梯間的緊急防護門,貴姨左右張望,目光掃過愛麗絲眾隊員的門前,今天的氣氛真是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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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去哪兒了,一大清早的..”貴姨嘴裡絮絮叨叨,從清潔車兩側取出拖把,開始埋頭工作。

愛麗絲宿舍樓的地板算的上整潔,貴姨手裡舞動拖把,轉眼將整條樓道擦拭完畢。經過一番水漬侵染的木質地板,泛著幽幽的光澤,亮如鏡面。嗯,滿意的點頭,貴姨將拖把收入小車。推起來朝著走廊拐角的樓梯間方向而去,在如此寧靜的清晨留下一串咯吱咯吱滾動的聲音。

這時,一聲橫衝直撞的尖叫傳來,嚇得貴姨扶著小車的一雙手抖三抖。

“高俊熙!!”

李善美光腳站在高俊熙宿舍房間的門口位置,身上裹著毛毯,頭髮凌亂,眼睛噴火似的盯著這位忽然翻身背對她,側臥在床鋪光裸上身的年輕男子。顯然,瞧那背影屬於高俊熙。

見高俊熙繼續裝睡的淡定模樣,李善美心頭湧過惱怒。剛剛她睡醒迷迷糊糊,摸到身旁有個裸男,睜眼一看,高俊熙的臉近在咫尺。也怪自己腦抽筋,竟然伸手揉對方的臉頰...男子睜眼,四目相對的瞬間,李善美只得先聲奪人,尖叫著大喊高俊熙的名字。

“啊切!”高俊熙打了個噴嚏,李善美將毛毯拿走,他此時裸著半身,只穿了一條棉質睡褲,宿舍裡溫度不高,既是壯如牛的單板王子,也抵擋不住陣陣寒意。高俊熙背對著李善美,他不用轉頭都想象的出來,女孩的尷尬和惱火。可是,平心而論,他也沒幹啥啊,李善美霸佔自己的床,難道他要睡地鋪。面對她與表弟如出一轍的舉動,高俊熙卻鬼使神差的選擇擠床。

貴姨摸到高俊熙門口,側耳貼在門上聽,女孩的尖叫實在讓人心慌。

李漁拉開房門,抱著單板準備外出滑一圈活動筋骨,一眼就望見貴姨站在高俊熙門前偷聽的樣子。立刻想到昨晚高俊熙開車,李善美也跟著回到愛麗絲的場面,剛才尖叫的響動肯定是李善美造成的。抬手假裝捂住嘴咳嗽兩下,驚醒了貴姨。李漁神情故作輕鬆,歡快的路過貴姨面前主動微笑擺手打招呼,不料被貴姨抓個正著。

“你剛才聽見什麼聲音沒有?”貴姨壓低聲音朝著李漁詢問道。

李漁搖搖頭,捂住嘴,默不作聲。貴姨這才鬆開緊抓李漁胳膊的左手,嘴角抽動幾下,目送他離開。

愛麗絲的清晨,因此註定不凡。

自助餐廳裡服務員熙熙攘攘穿梭而行,蘇拉嘴裡叼著一盒果汁,左手拿著麵包片,右手夾著小杯蔬菜沙拉,瞄到角落四角餐桌的王陽和李靖,急匆匆邁步跑過去。

王陽正低頭吃麵條,身旁的李靖端著咖啡杯,一邊檢視手機新聞目錄。蘇拉動靜太大,倆人一起抬頭齊刷刷看向她。王陽的心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太陽高照,掃了一眼蘇拉扔到擦桌上的純素美食,咋舌稱奇:“食肉動物還能轉型?長見識。”

“滾!”蘇拉橫眉,瞧著眼前的沙拉發愁。

食草才不是她的本意啊,可誰讓昨晚跟男友影片,男友竟然語重心長的讓她注意體重。雖然嘴裡大罵男友,心裡卻十分清楚,男友的話講得在理啊。一名單板滑雪的選手,飲食無節制,造成體重瘋漲的結果,實在略丟人。

經過狠狠的掙扎,長吁口氣,蘇拉千挑萬選用叉子戳穿一片菜葉,往嘴裡送。天啊,果然不出所料的.....難吃!呸,蘇拉一歪腦袋直接吐掉半片菜葉,唾沫亂飛。偏巧打中隔壁餐桌高俊熙的水杯。李善美眼尖正好看見全過程,而皺眉認真檢視平板電腦的高俊熙對此毫不知情。舉起杯子,高俊熙就要往嘴邊送。李善美面色古怪,一把搶過水杯,砰,重新放回桌面。高俊熙誤以為她還在鬧脾氣,徑自沒理會,拿起杯子打算繼續喝水。不料,李善美好像故意較真,乾脆將杯子奪走抱在懷裡。眼睛瞪圓,示威的看著高俊熙。

吳曉菲看到眾人的互動,不禁內心吐槽哪裡來的幼稚鬼,然而話說回來,李漁又去一大早滑雪,還不來吃早飯。

“王教練早!”服務員的聲音提醒了在場所有人。

“教練,坐這裡,這裡。”王陽殷勤的站起身,做出一副狗腿狀,笑嘻嘻招呼教練挨著自己就坐。

王教練沒動,只是點頭算跟王陽打過招呼,他目光掃過全場,外甥張天霖沒有出現,昨晚回來的太聰明,到早上才想起來,自從到警局被關起來,貌似只有嚴永裕派人來探視,還被慄民警阻攔。親外甥張天霖連個影子都不曾蹦躂過。這問題很嚴重。

好像看出王教練的疑惑,王陽主動解釋:“您找張天霖?他病啦,不對,是受傷了,在房間裡躺著呢。”

“受傷?怎麼回事?”

“教練您坐您坐,我慢慢講。就前幾天發生的,這不是您被警察抓走之後,我們都慌了,六神無主的。張天霖莫名其妙失蹤一個下午,誰都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結果,您猜怎麼著?”

“張天霖掉到滑雪場的背山斷壁雪坡下面,受了點傷,骨裂。不過沒什麼大礙,休息兩週左右應該就能恢復。”肖隊醫忍不住插話,打斷王陽的賣弄。

原來是這樣,王教練內心燃起的不滿立刻被擔憂取代。想到這裡,他也沒心思吃飯,隨意應付幾口便起身離開回宿舍樓。來到外甥的房間門前,敲敲門發現門上敞開的。

“天霖,我回來了。”王教練低聲說道,伸手推開房門往裡走。

然而,房間裡哪裡有張天霖的影子。

張天霖直覺一陣頭暈眼花,費力的抬頭環顧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房間不大,貼滿星星桌布,身下是一床硬鋪,咯得人生疼。尤其是他的小腿受傷骨裂的部位愈加隱隱作痛,後脖徑也能清晰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楚。明明剛才還躺在宿舍裡睡覺,現在自己這是在哪裡....

“我被綁架了?”張天霖腦海裡冒出這幾個大字,然後又自嘲想太多。

很快推門進來的人,驗證張天霖確實想的不多。

“孔老闆?”張天霖詫異驚呼。

慢悠悠走向張天霖的人,正是孔玄銘。

張天霖內心慌亂,孔老闆找自己,肯定是詢問線索,可自己什麼都沒調查出來。只顧著冒冷汗的張天霖,自然無法得知此時舅舅王教練的憤怒。

為了躲避責任,他的親外甥,竟然假裝腿受傷臥床不起?還真是個好孩子。王教練拿起手機,狠狠的撥打張天霖的號碼,提示使用者已關機。

“我不為難你,找你來呢,組要是為了解決關於你舅舅的事情。”孔玄銘態度友善,笑眯眯的打開天窗說亮話。

“孔老闆我知道您著急,可您得給我時間啊,從舅舅他被抓到現在,我一時一刻都沒休息過,想盡辦法進到嚴部長的辦公室,可是,我弄不到房門密碼..您再給我多點時間吧。”

孔玄銘提到王教練,張天霖立刻明白孔老闆的深意。

“三天怎麼樣?你和你舅舅,加在一起算三天。”

“啊?”張天霖驚訝片刻,又領悟過來,原來孔老闆給過舅舅同樣的任務。

經過內心的掙扎,張天霖咬牙說出“明白”,孔玄銘點頭提醒他,換句話說,就是給了他一個提示。愛麗絲的手冊實際共計兩本,互為密碼,所以必須找到兩本合併才能最終破譯難題。

張天霖欲哭無淚,原來一本小冊子就搞得他日夜煎熬,再加一本小冊子,簡直是難上加難,難於上青天啊。

張天霖犯難,愛麗絲宿舍樓裡,李漁也在犯難。吳曉菲指著影片畫面詢問:“你大晚上去找嚴部長,做什麼?”

女朋友問的直接乾脆,李漁卻要猶豫,小心措辭,怕惹得女友不開心。

“嚴部長讓我幫個忙,他,”李漁停頓一下,繼續講到:“年紀大了,看不清楚..報表,對,我是過去幫他核查資料資料。”

隨便掃一眼,吳曉菲就看出男友在撒謊,她抿嘴冷笑。李漁眨眨眼,撓頭裝傻。

果然外婆說的有道理,男人都不靠譜。看來李漁和嚴部長確實有貓膩。

“再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從寬還是負隅頑抗。自己選一條路吧。”

“坦白。”李漁默默舉手,小聲嘟囔。

李漁知道自己在無法隱瞞,乾脆痛快的將嚴部長分別前後兩次找過自己破譯手冊的事情經過,事無巨細的講述一番。吳曉菲此前只聽李漁提到過,阿貝爾童謠的來歷,然後又在表演秀聽到高俊熙演唱。其實,昨晚見舞臺上高俊熙彈著吉他清唱,吳曉菲就總是莫名的覺得熟悉。她肯定從哪裡聽過這首歌,可惜只要稍微一回憶就腦仁疼。如今聽李漁坦言,嚴部長跑去拜託李漁破譯古怪手冊,吳曉菲腦海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