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睡覺。”
“啊？”看到他居然在她還沒有趕人的時候就主動要離開，桑歸雨有點奇怪。
“啊什麼啊？難道你是希望我留下來，那好吧……”
裴沐航轉身要折回，被一臉通紅的桑歸雨推了出去，關門上鎖。
一想到他說這麼多年，她是他唯一公開過的女朋友，桑歸雨心花怒放，眼角眉梢全是喜色，還好還有點理智，輕咬嘴唇，才沒大笑出聲。看在今天她心情好的份上，就不計較白天被兩個惡女人欺負的事了。
可是，忘記跟裴沐航說少東要他去道歉的事情了，這讓她怎麼開口啊？
第二天，桑歸雨和羅建彬細細討論了關於許美人的事情，就兩個人的觀察來看，這個許美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招標一事未必是她真正的目的，畢竟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關心過這件事，可是如果不要招標，她要的是什麼？為什麼要騙紫潤和起航？
這是他們兩個想不明白的地方，許美人對少東和裴沐航都很上心，聽說她也單獨找過裴沐航，這樣平均分配應該就不是單純因為喜歡某個男人而做出的異常舉動吧，哪個女人會一次追兩個男人？如果不是要專案合作，也不是為了男人，她真正的目標是什麼？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想不出，只好繼續做預定的工作，總不能不確定就不準備投標了。
少東一步入會議室，就看見桑歸雨和羅建彬兩個人低頭在那裡猛敲鍵盤，再回頭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澤，以眼神詢問：“好像你是最閒的？”滿意地看著他轉過頭去不理人，才敲敲桌面，提醒敲鍵盤的兩個人。
“走吧，你們三個人為了這事夠辛苦的，今天我請你們吃飯。”
昨天他那樣說，他們一定有很多疑惑吧，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好好解釋一下，下屬一直沒有跟上領導的節奏其實還是挺沒勁的。至於特地說成三個人，那第三個當然就是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的澤。
桑歸雨以為的請吃飯只是在公司附近吃，可是少東卻開著車子把市裡繞了大半圈，來到另一頭的一家大酒店裡。
她和羅建彬對看一眼，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少東喜歡隨性的方式工作，所以不管是吃飯還是住宿，都會特地選在紫潤的酒店，不預先指定哪一家，就是什麼時候想到了就隨便找一家，可以滿足身體需要，同時還能夠瞭解運營情況，發現紕漏。
這次選的酒店卻不是自家的產業，而且都沒有問他們三個人的意見，直接開車大老遠跑來，說明他心中早有主意，這難道又是一家他看上的競爭對手？
讓少東視為對手的不多，所以這次吃飯值得期待。
四人沒有進包間，而是在最靠近入口處的一張桌子坐下，服務員上了選單，直接遞給了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桑歸雨只選了一道特別想吃的菜，再問其他兩個人，羅建彬和澤都表示隨便，然後她就把選單推給了少東。
少東似乎習慣了點菜的工作，一邊翻，一邊說:“昨天許總參觀的情況怎麼樣？”
他問這話的時候視線沒有離開選單，語氣似乎也不十分在意，好像在閒話家常。
澤沒有參與接待，自然地享受著放空腦袋的狀態，羅建彬和桑歸雨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羅建彬簡單梳理了一下他們兩人討論的結果。
羅建彬說完後，兩人看向少東，等他總結或者再給點指示，沒料到他竟又丟擲一個問題:“所以結果是？”
這回可不能再把羅建彬推在前面，桑歸雨直接開口坦白:“不知道。”
她說不知道總比讓羅建彬說來得好，她本來就是公司的菜鳥，看不明白很正常，少東也不會過分責怪。
與少東一起工作的人大多是高層領導，沒有人會直接這樣對他匯報工作，就算真的完全不懂，還會長篇大論說些有的沒的，無非為了面子，不肯承認自身不足，“你倒是直接。”
少東說了這樣一句不知是褒是貶的話之後就沒下文了。突然沒人開口，氣氛有些凝重，桑歸雨正苦思冥想要找點話說，正好服務員端著菜上來了。
這酒店效率值得表揚！
見到滿桌好料，最先動手的不是大老闆，而是已經在流口水的桑歸雨，“開吃吧。”
吃著吃著，一隻盤子移了過來，桑歸雨抬頭看了少東五秒鐘，乖乖把剛夾過來的菜放他盤子裡。
“我就覺得奇怪，你是不是跟我吃不一樣的東西，為什麼你的那麼好吃？”
這是他的理由，讓桑歸雨無語，都是一個鍋子裡出來的，難道味道還不一樣，分明就是上一頓吃太飽了撐的。
“那現在吃過了，覺得怎麼樣？”
“是比我的好吃。”
現在不只是桑歸雨想翻白眼，連一旁默默吃東西的兩個人都忍不住給他一個大白眼。
她不要搭理他了，把上的菜品一樣一樣吃過去，動作不快手卻不停，等到吃了九分飽才放下筷子，用手開始剝蝦，剝貝，把一個蝦仁沾了醬料，非常諂媚地放在少東眼前。
“少東，你昨天說要考量要不要合作是怎麼回事？”
與其讓她和羅建彬絞盡腦汁去想，不如讓少東多給點提示。
看到他開心地吃蝦，桑歸雨更是極盡殷勤，少東不給她客氣，樂意被她伺候著，用眼神指揮，也吃了不少。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吃完午餐，他們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被領上了樓，來到一個類似自助餐廳的地方。這地方給桑歸雨最大的感覺就是想睡覺。
曲形落地玻璃牆，英倫風厚重的窗簾用流蘇掛球繩束著，晚秋的陽光黃燦燦，均勻鋪灑在潔白的桌椅上，每個椅子都有編織的坐墊和靠墊，每張桌子鋪著鏤空蕾絲，最裡面還有一架大鋼琴，整體看起來奢華又大氣。
取餐臺上擺放的各種蛋糕點心，和三三兩兩聊天喝咖啡的貴婦人，這應該是一個專門喝下午茶的地方。
“我好飽。”再也吃不下了，想帶大家來吃點心應該早點說嘛，那樣她就會留著肚子了。
“不是讓你來吃東西，我們是來看人的。”
少東帶頭，來到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花瓶、藝術品、綠植等圍成一個小天地，不站起來外面的人很難發現。
“我們這是要躲起來嗎？咦，那好像是許美人。”桑歸雨看到進來的一群女人裡面有一個熟面孔，立馬縮在一棵茂盛的散尾葵後面，怕被發現。
現在她終於明白少東的意圖，“哦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是要跟蹤許美人，看她是不是值得合作，對不對？不過你怎麼知道她今天會來這裡？”
“因為在她左邊的那個女人是我媽。”
“你媽！你媽還真是有氣質，我竟然看不出她和許美人差一個輩分，嘿嘿。”桑歸雨正要吐槽許美人天天化大濃妝傷皮膚的時候，柴母身後露出一張更熟悉的臉，讓她有點嚇到了。
“不是吧，她也在！”
這回換羅建彬不明所以了，“她是誰？”
“她是裴沐航的媽媽。”
一直沒有說話的澤聽到桑歸雨的解釋，抬頭朝那群女人看過去，諷刺道:“這個女人還真是貪心，一次想搞定兩個媽。”
其餘三人對他的話不做任何表示，只是他們心裡也有相同的想法。
“不自量力。”
少東嗤之以鼻，她怎麼會自大地認為靠這點手段，就能收服他或者裴沐航。
“嗯，不自量力。”
桑歸雨不知道少東為何這樣下定論，只是聽他說這話時感覺霸氣無比，她模仿著語氣神情，跟著說了一遍，都覺得自己已經站在最高處，睥睨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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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伸手又揉她的發。
桑歸雨不做任何反抗，腦袋順著他手的動作搖了搖，然後一臉認真地問道:“我可以吃那個抹茶卷嗎？”
得到少東的准許，桑歸雨偷偷摸摸朝抹茶卷的方向走去，可還是被發現了。
“桑歸雨，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厭惡的人，許美人忘記偽裝，露出兇狠之色，一把抓住桑歸雨的衣服，蠻力一拽，生生要把她撂倒在地，幸好少東及時出手，免去她腦袋開花之苦。
“沒事吧，不要怕，不要怕。”少東抱著桑歸雨，摸著她的頭，輕哄著，不知道是安撫她還是安撫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桑歸雨覺得自己被少東感動了，知道他擔心自己，受到驚嚇，伸手回抱住他，用了力氣，像要給他力量，讓他知道她還好好的。
儘管少東把人救下，許美人沒有得逞，可是剛剛那危險的一幕，已經成功激起他的怒氣，沒有人可以傷害小雨！
“你瘋了嗎？”少東對著許美人咆哮。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要不是桑歸雨和柴母兩個女人攔住，少東就要發飆了，場面肯定更難收拾。
“少東，我沒事，真的，她可能也不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不要生氣了。”
桑歸雨扶著少東到角落的位置上坐下，拉著他手安撫他的情緒。
兩人親暱的互動看在少東媽媽和裴沐航媽媽眼裡完全是兩種心情。
“你就別生氣了，嚇著人家小姑娘。你是小雨吧，冉遺他常常向我提起你，說多可愛多漂亮，我還說要找機會見見你呢，今天終於見到了，果然……”
柴母果然是厲害人物，三句兩句，氣氛就完全不一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