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溫馨
為慶祝高梧修和王末末喬遷，大家決定到附近的餐廳吃飯。四人入座，王末末和高梧修黏在一起，桑歸雨和裴沐航自動歸為一邊。
“客人點餐！”王末末把桌上的選單雙手送到對面，一臉笑得幸福。
裴沐航接過選單，放在桑歸雨面前，又自動服務，翻開了第一頁，“我們看看有什麼好菜。”
桑歸雨看著面前的選單，轉頭看向裴沐航，他的臉色如常，好像這樣近距離的親暱並不會讓他覺得不對勁。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他這樣會讓人以為他們也是情侶。
搬完家已是傍晚，天色微陰，因為餐廳裡面播放著舒緩的音樂，窗外行色匆匆的人流並未影響房子裡輕鬆的氛圍。
桑歸雨呆呆看著裴沐航翻閱選單的樣子，她喜歡看他穿襯衣，純色的襯衫最配他，卻最不喜歡他的西裝外套，那樣正經的翻領衣兜，看似文質彬彬，卻非常的有距離感，再再說明身著此衣之人是一個職場精英成功人士，而她，與成功分隔太遠。
裴沐航放任她的打量，剛好他也可以細細看看她。
早上在車上，在明亮的陽光下，看到的她是清新的、活潑的，現在在昏黃燈光射下柔潤的光暈裡，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樣貌。她今天面容清淺，看不出任何打扮修飾，輕束的長髮有幾縷掛在兩側，別有一番風情。
如此隨性又迷人，讓他不得不驚訝，像是突然發現原本視若平常的事物中蘊含著寶藏，有一股淡淡的驕傲，從心底彌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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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闆，你的眼神怎麼這麼瘮人啊！”王末末受不了裴沐航一直盯著小雨看，小雨呆呆的，神經粗，肯定會被他欺負。
被說的裴沐航不甚在意，反而被他看到桑歸雨覺得不好意思，低下頭逐條細看選單，假裝剛才都是幻覺。自生病以來，自己開始慢慢瞭解有些東西有些人不是想就可以擁有的，可是幸運的是，就算不能擁有，只要不去想、不去求，生活還是可以過得下去。
花了那麼久的掙扎，她的感情已經向生活妥協，裴沐航之於她，已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人。
“高，你該管管你的老婆了。”裴沐航見不得有人讓桑歸雨不自在。
高梧修才不管，他的末末開心才最重要，不過老婆這個詞聽起來可真不錯。
高梧修和王末末相戀多年，他因為家境貧寒，從相愛開始，一直委屈末末，從來沒有一份像樣的禮物，也沒有給她過上好日子，自覺虧欠。現在不同了，他工作賣力，收入逐漸穩定，所以像是要補償原本的虧待一樣，更比以往寵愛末末。
裴沐航對他如此喪心病狂寵一個女人的行徑看不上眼，只是覺得他太沒有男子氣概，怎麼可以無底線，無條件。更何況王末末這個人看著就是刁鑽的主，只能說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桑歸雨對於他們黏黏膩膩，一副不能沒有彼此的樣子早已見怪不怪，雖然大多時候覺得有傷她這個單身人士的心，有時卻又羨慕他們，能夠那麼早就找到準備要一輩子好好對待的人，一心一意，堅定不移。末末和梧修都是有稜角個性的人，剛開始見他們談戀愛，那真是三天兩頭吵架，十天半個月要鬧分手，等真的想分了才知道原來已經分不開了。還好，現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有了房子，日子漸漸寬裕起來，只要彼此不離不棄，相信以後只有快樂了吧。
他們這樣多好，多溫馨，她和他，末末和梧修，四個人愉快地度過一天。
暫且放下心中那份不切實際的念想，投入這次快樂的聚餐中吧。
“我要點菜啦，今天我是客人，又幫了你們一個大忙，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哪，你點吧。”桑歸雨選完直接把選單推給裴沐航。
冷氣輕吹，惹得她頰側的髮絲不停搖曳，讓裴沐航覺得心煩，隨便點了幾個菜就把選單推給了高梧修，他現在手癢難耐，特別想把那幾根髮絲給拉住。
為了避免這個突發的無聊想法繼續擾他心神，裴沐航端起白開水，一飲而盡，將注意力轉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修，你覺得副理可以把事情解決嗎？”
剛一開口問，末末就甩來一個白眼。他有什麼辦法，男人又不像女人，愛聊些亂七八糟沒有營養的話題。
高梧修到不在意，他側坐在椅子上，偏向末末一邊，一手撐著頭，一手摩挲著末末的肩膀，溫柔地看著她在那裡挑他愛吃的菜，不急不緩與裴沐航聊著公事。
他知道裴沐航是隨便問問的，也就不太專心，事情早已經交代下去，做得成是應該的，做不成裴沐航自然會出手。
“你不會讓事情變得解決不了的。”
“是嗎？我以為處理這件事情是你的工作。”哪有領導做事，手下看戲的。
“您是能者多勞，在下才識淺薄，此事重大，豈堪大任。”高梧修根本不想管這件事，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外人，如果單單公事公辦，他倒無所謂，反正不愛笑不善交際的他在公司得罪不少人，不怕多一個。只是此人跟隨裴父多年，交情深淺他不知道，一刀下去，是輕是重，他不好拿捏。
“好啦，你這個人，怎麼什麼事情都給修做？”她是看在他是修的上司，才給幾分薄面，要不然就他這樣欺負修，壓榨修，她早就罵得他狗血淋頭了。
裴沐航不置可否，他就是想把什麼事情都交代下去。最近不知道什麼原因，開始對於無止境的工作有些隱隱倦意，他以前可是一直樂在其中，自從……
他看了一眼桑歸雨，懷疑自己可能病得不輕，他竟然覺得是她害得他不思進取了。
接下來裴沐航就不再說話，他有件事情需要好好思考。說實話他不是沒有和女人交往過，只是這次的感覺太詭異，讓他捉摸不清。
桑歸雨大快朵頤，每一個菜都讓她心花怒放，真是好吃。反正對面的情侶只看得見對方不管她，裴沐航又不像想說話的樣子，既然如此，她就縱情於美食，做了一天苦力，總不能虧待自己。
等她吃飽喝足的時候，旁邊的人還在神遊，且有更嚴重的傾向，他是怎麼了？不舒服嗎？她忍不住想關心。
裴沐航本就煩惱她帶給他的特別感覺，現在又被她不顧形象旁若無人地啃豬蹄的樣子所……打動！打動？他不自覺皺眉，又被夾到眼前的一隻蝦仁吸引，看見桑歸雨正對他賣力推薦:“這個超級好吃。”
也許是她的表情太真摯，他想也不想就送入嘴裡，一咬才發現這是一個撒了蒜蓉的蝦仁，他一點也不喜歡那些奇怪味道的食物，尤其是大蒜和香菜。
可是這時候要是吐出來，不知道她會怎麼想，裴沐航只得嚼了嚼囫圇吞下，為避免她再夾一些他不喜歡的菜，他決定自己動手。
“好吃吧？”桑歸雨看他吃得開心，主動吃東西，知道已經挑起他吃飯的胃口，就放心了。自己也給自己夾了一個。
“臭小雨，不許動，這個蝦是我的。“王末末眼見最後一個蝦仁即將落入她手，伸筷子要來搶，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憤憤看著桑歸雨得意的笑容。
一行人吃完飯準備各自散去，本來裴沐航打算送桑歸雨回家，恰巧家裡來了電話，說是有事讓他快點回家，支支吾吾也不肯說清楚到底什麼事情，桑歸雨覺得一來一回太遠，加上裴母催促，她也就拒絕了裴沐航的好意。
高梧修和王末末沒有直接回家，他們太興奮了，有自己的房子，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發展，以後都不需要再為到底要不要離開上海煩惱，他和她再也不用擔心為此分道揚鑣了。王爸爸王媽媽也不會心疼女兒漂泊無定，他還可以把父母接到身邊贍養，這是他們一直以來都期待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
高梧修帶著王末末到新家附近逛逛，讓她儘快熟識小區周邊的環境，大致熟悉一遍，再到超市買些生活用品就可以了。
看著前面的末末一跳一跳開心的樣子，高梧修覺得任何一切辛苦都不算什麼，他要更努力賺錢，讓她能夠一輩子這樣無憂無慮。
高梧修也學著末末的樣子往前跑，從背後抱住了她，把頭搭在她的肩窩處，輕聲呢喃:“老婆。”
“什麼啊？我才不是你老婆。”這傢伙都沒有求婚就想叫她老婆，路上人多，她想往前走開。
“那你要不要做我老婆？”高梧修抱得更緊，不肯鬆脫。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懂女孩子的啦，要不要？你說我要不要？”都跟了他這麼多年了，還問她要不要，也不知道買個戒指跪下來求一求她。
“當然要，我多好，你要抓住機會。”
“皮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