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懂了，可是就這樣放任不管真的好嗎？畢竟這次的數目還挺大的。”就算要釣魚，這樣的誘餌未免太昂貴。
“沒事的，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嘛。”
“那倒也是。”
可她還是沒有師傅這麼果決，更何況他是見慣了大錢的人，自己卻只是每月領工資小員工，總歸覺得捨不得。
看著桑歸雨一臉可惜，知道她在為自己擔心，少東輕笑了出來，“放心吧，你師傅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就算割了肉也會讓那些人成倍還回來。”
“嗯，師傅英明，我家師傅最厲害了。”
桑歸雨笑得諂媚，還非常狗腿地給少東夾菜。
正要再夾一筷子的時候，來了一個服務員引著客人入座旁邊的一張空桌。
這餐廳比較注意顧客隱私，每桌都是用矮屏風或是花欄隔開，圈出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但是那些隔斷並不高或者綠植有縫隙，還是能夠隱約看到旁邊的情況。
因為剛進來，那幾個人都是站著的，所以桑歸雨一眼就看見隔壁桌的客人是裴沐航，而裴沐航也看見了她。
只在視線交匯的一剎那，桑歸雨覺得自己會被他的眼神給千刀萬剮，明明只是出來吃個飯而已，弄得好像自己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
他都不回去還不準她出來和朋友吃飯嗎？
桑歸雨起身換了一個位置，從少東的對面坐到了少東的旁邊，只要再稍微斜一點就可以看不到旁邊。
凶神惡煞的人影響食慾，來個眼不見為淨。
少東背對著隔壁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不喜歡那個位置而已，對了，師傅，你再給我講講釣魚的事唄，要是我有什麼發現也好給你報信。”
無意中發現少東的計謀，桑歸雨急於參與其中，成為一份子，像電視裡演的那種商場諜戰劇，感覺超級厲害的樣子。
少東卻不願意讓她牽涉其中，畢竟人心叵測，狗急跳牆，誰知道那些人被逼急了會不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雖然這種事情一般不會發生，但是即便萬分之一，他也不能不預防。
“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小助理，接受我的磨鍊吧。”
所以這是不打算告訴她的意思嗎？桑歸雨有點沮喪，被勾起濃濃的興趣卻沒法去做實在太難受了，於是可憐巴巴地看著少東。
“師傅，你就帶著我觀摩觀摩嘛，我保證什麼也不做，就在旁邊學習，好不好？”
她是不知道那條大魚知道她是少東這一邊的會怎樣對付她，不過她自認為自己是連一個蝦兵蟹將都不算的無足輕重的人物，大佬應該不會那麼閒把目標對向她。
更何況少東在公司一直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他欺負責罵的小員工形象，大家可憐她還來不及，哪裡想得到自己會幫少東。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做得太明顯了。”看見桑歸雨眨巴眼睛認真的樣子，少東無法狠心拒絕她的要求，更何況人在自己身邊，還有澤他們護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放心吧，我會見機行事的。”
太好了，感覺自己被組織認可了一樣。
“不要開心得太早，在我身邊會很辛苦，我不會對你很照顧，恰恰相反，為了掩人耳目，我會對你比以往任何人都嚴格。”
“沒事的，在人前你就對我兇一點，狠一點，我知道師傅是做給旁人看，不會真的傷心。不過有一點我先說明我淚點低，真的哭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因為我雖然精神強大但是不善控制情緒，你就當我是在排毒吧。”
少東罵人的功力她有幸見識到，那不是一般的毒舌，自己不一定撐得住，還是先給他打個預防針。
少東聽見桑歸雨一番自我說明的言論，不禁笑出聲來，“精神強大？有你這麼誇自己的嗎？”
“嘿嘿，也不算誇吧，人總得有一兩個優點，要不然怎麼活啊。”
桑歸雨自認不是什麼鋼鐵強人，但是社會上工作那麼久，遇見過各種各樣的領導，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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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有很多優點。”少東認真地說，故作打量地往後傾，然後從頭到尾地看了桑歸雨一遍，“比如說，身材還可以。”
“還可以？那是你的眼光太高了……”
桑歸雨聊得開心，開始吹牛了，早就忘記裴沐航還坐在隔壁桌。
聽到桑歸雨和少東有說有笑，原本陪父母來吃飯的裴沐航臉色越來越黑，握著筷子的手指發白，可見力道之大。
裴父見他自從入座開始就表情異樣，眼神狠狠地盯著他與老婆中間的地方，透過綠葉縫隙，可以看到隔壁桌的兩個人。
葉子較茂密，他一時並沒有看清兩個人的面貌，倒也覺得無所謂，回過頭來跟著老婆一起點菜。
這是一家極具特色的中餐廳，今天是他的生日，兒子特地選了這個地方給他慶祝。
裴父向來低調，又只是一個小生日，女兒女婿不在身邊，他也沒什麼心情大肆操辦，就一家三口簡單聚一下。
裴沐航很久沒有回家，上次拿換洗衣服都是讓司機帶到公司去的，裴母早就想去抓人了，礙於裴父攔著。
這次兒子主動回家帶他們出來吃飯，還記得自己爸爸生日提前訂了餐廳，總歸是沒有為了女人忘記自己父母的表現，裴母當然高興。
“小航，你在看什麼？”一路上都很開心的裴母終於發現兒子表情不對。
“沒什麼。”裴沐航從旁邊的位置上拿出兩份禮物，父母一人一份，“爸，生日快樂，也祝媽越來越年輕。”
這餐廳無論是環境還是菜品都很不錯，裴父裴母吃得滿意。
裴父抬頭正想與裴沐航碰杯，注意到他越皺越緊的眉眼，看來這次是不能愉快地吃飯了。
裴父放下杯子看著裴沐航，直到他發現他的注視才開口：“你怎麼了，是不是小雨還是不理你？”
提到小雨，裴沐航的臉色更不好，看來真的是因為她了。
裴母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兒子這麼優秀，怎麼會有女人不喜歡他，想到最後一次見桑歸雨是在和閨蜜的聚會上，那時候她跟著柴家的孩子在一起，難道她喜歡柴家的那個？
越想越覺得可能，那天他們還抱在一起，關係看著也蠻親密的，當時她還慶幸呢，反正她不喜歡這個女人，她和別人在一起最好，只是自己的兒子太一根筋，還是要好好勸勸。
“天涯何處無芳草，愛情強求不來的，女人不愛你再怎麼追也是徒勞，你就不要煩了，趕緊給我忘了她，下次我給你介紹幾個好女孩。”
見兒子不為所動，裴母有些生氣，“你說你幹嘛非得要那樣的女人呢，她都和柴家的那個少東在一起了，你還執迷不悟……”
聽見裴母說少東，裴沐航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手上的筷子被他折斷了，咔嚓的聲音讓裴母住了口，不明所以地看著老公，以眼神詢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裴父握了握老婆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只管吃飯就好。
雖然很想再多勸勸，可是自己養大的兒子她知道，他的情緒明顯已經在發作的邊緣，裴母只好老實吃飯，心中一直想著為什麼，怎麼了，以至於美食在她嘴裡索然無味。
突然，裴沐航倏地站起來，黑著臉直接離開餐桌，然後走到旁邊去，裴父裴母驚訝於他反常的舉動，也跟著站了起來，直到裴沐航走到隔壁餐桌，他們才發現原來桑歸雨也在這裡吃飯，還是跟著另外一個男人一起。
終於明白為什麼來的時候心情很好的一個人，入座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聽到動靜，少東和桑歸雨一齊看向入口處，面前站了三個人，正用不同的表情看著他們。
桑歸雨早就知道他們在隔壁，所以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下頭吃東西，莫名其妙給她臉色看，她才不想理他呢。
少東之前並不知情，但是出於禮貌還是主動打招呼，“裴伯父、裴伯母，這麼巧。”然後自動忽略裴沐航。
桑歸雨沒想到少東認識裴父裴母，驚訝地側頭瞄了他一眼，正好被少東看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這樣自然的互動看在裴沐航眼裡簡直就是火上澆油，連裴父都覺得有必要拉著老婆往後退一步，省得被兒子的怒火波及。
任何一個男人都能輕易看出這個少東眼裡的寵溺是愛。
商場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裴父對少東有所耳聞，一個並不比自己兒子差多少的青年才俊。
情敵是一個如此強大的對手，看來兒子的戀情根本不用老婆出手阻止就已經困難重重了。
因為桑歸雨一直沒有抬頭看他，裴沐航索性直接坐下，他這樣無理的舉動連裴父裴母都看不下去。
可是他們都沒出聲勸阻，這時候他們再開口只會更尷尬，況且以兒子倔強的脾氣他們說的話有用才怪。
少東不置可否地笑笑，當做沒有看到，夾了一隻蝦到桑歸雨碗裡。
相處那麼久，他知道小雨喜歡吃，而海鮮就是她的最愛，後來聽說她有忌口，不大能吃得了海鮮，所以特地叫了河鮮。
裴沐航也知道這一點，看到桌上的菜大多都是水產，鋒利的眼神狠狠射向少東，不恥他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追女人，更讓他緊張的是桑歸雨的態度，她會吃嗎？
明明知道跟一隻蝦吃醋有點誇張。
可那是少東夾的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