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複查
風平浪靜的日子過得最快，以前吃藥的時候，每天數日子，看什麼時候結束療程，真的結束了，開心於一切都可以成為過去，學著慢慢忘記，日子也就快了起來。
又到每半年定期複查的時候，桑歸雨選了休息日，在網上掛了號，準備去看看。可是桑母覺得最好能夠讓住院檢查的主任醫生看，同一個醫生下面就診，更加放心，畢竟他的名號在這個專業還是比較有響亮的，而且方醫生又是方正的父親，他們之間也算有一層關係，有什麼問題還能夠多照顧一些。
為了讓老媽放心，桑歸雨把原本預約複查的普通號換成專家號，而週末是沒有專家號的，只能請假，想到會扣工資，她就有點不開心。不過結果很好，醫生說沒有任何異常，身體很健康，以後複查的時間可以間隔一年。
“方正，謝謝你特地陪我。”以前怕老媽擔心，也怕老媽受不了這醫院死氣沉沉的氛圍，都是她自己一個人進出，配藥或檢查，這次有人陪著，感覺很幸福，可以有個人依賴，拿號排隊都不用愁。
今天方正主動要來陪她，不肯接受拒絕，讓她暖心。剛才方醫生看見他還驚訝著呢，說他竟然這麼有心，陪女孩子看病，可惜病患太滿，他們沒有機會多聊。
“這有什麼好謝的，還好有你，才能讓我逃出來。”方正拍著胸口，回想起被女人追著跑，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與他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姿態截然不同。
桑歸雨很感謝方正的貼心，知道他是為了不讓她覺得不好意思才這樣說的，按照方正圓滑的社交能力又不怕得罪女人的性格，要想拒絕一個女人的追求，總有千百種讓人憎恨的方式。
“我倒是覺得她很有個性。”她笑著說。
她見過不止一次，那是一個十分酷帥的機車女子。性情豪爽，敢說敢做，關鍵長得挺漂亮，來了說不上三兩句話，就把人擄走了，大概自知吵架吵不贏方正，直接動手比較快。
聽說那人是方正的青梅竹馬，小時候很柔弱，膽小怕羞，總是被欺負，後得方正路見不平，英雄救美。女子認定方正即是她上天註定的另一半，許諾非此人不嫁，初始大人們都覺得這是一個小女孩子的戲言，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她卻堅持得令人敬畏。
自此所結的一段孽緣，故事發展落落長像老太婆裹腳布，臭到他不願提起。
這是方正自己對這段關係的註解，至於她是怎麼從柔弱女變酷女郎，方正沒說，桑歸雨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聽他說起來，小時候他那麼保護那女孩，應該是很喜歡她的，怎麼長大了就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可是如果真的討厭，相信他應該有能力讓自己擺脫她，不是有人故意給她線索，她怎麼會那麼神通廣大，次次都能將他逮個正著。而且憑方正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輕易被女人制服，她才不相信他這麼弱，簡直是扮豬吃老虎。
方正總是對著愛慕他的人說她是他女朋友，可是她就是知道他對她的喜歡與男女之情無關。她不過在給他擋桃花而已。
因為他從來不會在她老媽面前做出任何讓人誤會他喜歡她的舉動，從頭到尾都明白表示會去她家只是想吃老媽做的飯。
他也知道她知道，所以更肆無忌憚地用著她這個擋箭牌。還口口聲聲說給她機會做好事，為他擋爛桃花是積陰德。
她只能罵他厚顏無恥，他還高興，以此為榮。
“你說我要是喜歡的人是你，那該多好。”桑歸雨看著方正，其實心裡有點不好意思，今天他來幫忙，一大早就送她到市裡，一直陪著她，她沒有好好感謝，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你不喜歡我喜歡誰？”方正回過身來，眼神認真，“想我方正，儀表堂堂，玉樹臨風，這麼一個大帥哥站在你面前，你竟然給我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情何以堪！”
“我哪有愁眉苦臉，有你這個大帥哥，高興還來不及。”桑歸雨咧開嘴，露出了大板牙。
“笑得真難看，算了，不與你這個小女子計較。今天我請你吃好吃的，是我新發現的地方。”方正眉開眼笑，獻寶似的拉著桑歸雨走進一間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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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歸雨隨著方正走進餐廳，這裡環境優美，有強烈的年代氣息，牆上掛著油畫，沿路立著煤油路燈，牆角還停了一輛黃包車，燈光昏黃，音樂柔和，好像穿越時空隧道來到另一個時代。
“你不知道，這裡訂位子要提前一個月！”
“那你好厲害，能猜到我今天有空。”她可是臨時換的時間，如果不是她剛好請假，他準備和誰一起來吃呢，桑歸雨好奇。
“額，對呀，我當然厲害，呵呵……”
桑歸雨根本不信他的胡謅，不能每次鬥嘴她都是下風，總得贏那麼一次兩次，好讓他瞧瞧女人不是好欺負的，當她正要反駁，迎面來了一位穿著深紅色牡丹旗袍，挽著髮髻的女侍，引他們到預定的位子去。
剛要坐下，看見前桌有個人看著他們，桑歸雨不敢相信，那人竟然是裴沐航。
是怎麼樣的緣分讓她和他在這裡相遇！大概是現實見她執迷不悟，想讓她快點看清，他早已有他那個世界裡的意中人。她該放開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老實地過自己的日子。
“坐啊，你發什麼呆？”方正紳士地幫她拉開椅子，卻不見她有動靜。
“哦，好。”
方正看見桑歸雨呆呆傻傻的，嘆口氣，她今天怎麼回事，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檢查明明很好，她剛出診室笑得不要太開心，現在才多少工夫，怎麼又變成這樣。
“桑歸雨！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方正嚴聲厲色，非要她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煩惱，要不然枉費來這麼好的地方，還害得他沒有胃口。
“對不起啊，你不是說有好吃的嗎？我們快點點菜吧！”她知道總是這樣低落對身體不好，所以也不希望自己繼續沉迷於暗戀的苦惱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