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廠裡面效益不好，辭退了幾個阿姨之後沒有招人，工作量還是那些，活越做越多，桑母很想換份不那麼吃力的工作，可是她年紀大了，又沒什麼文化，出了廠子就很難找工作。
裴沐航介紹的工作非常符合她的要求。
“是你朋友的家需要保潔還是你家需要保潔？如果是因為小雨，那還是算了。”
她們家是沒什麼錢，卻不想隨隨便便占人便宜，更何況是女兒談朋友的物件。
這男女關系牽扯到利益，就不純粹了，也會給人留下口舌。
“是我家，不過別誤會，我不是因為小雨才故意這樣說，那房子本來就缺一個收拾的人。”
“你要知道就算我接了這個工作，拿了你的工資，也不會因此而同意你們交往，更不會在小雨面前說你的好話，你確定？”
“工作換取報酬是理所應當的，與我和小雨的感情沒有關係。”
裴沐航收斂表情，嚴肅而認真，他比誰都不想和小雨之間的感情摻雜任何不純粹的東西。
丈母孃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這難道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裴沐航有點得意。
桑母問了月薪和其他待遇，發現比市面上的一般工資高出許多就要求降薪，裴沐航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遇上一個要求降薪的員工，感覺還不壞。
臨走的時候兩個人都算比較愉快，只是當桑母掏出錢包拿錢的時候，裴沐航臉色有點掛不住了，這難道是要搶在他前面買單？
“謝謝你給我介紹工作，這是中介費，不要嫌少，我們鎮上就是這個價。”
那語氣，那表情，分明就是他要再多，她也不願意給了。
事實也是如此，鎮上職業介紹所裡，一般的普通員工中介費也不過是三四百塊，只有高階一點的工作才收五百塊，桑母已經是出最高價了。
裴沐航莞爾，有必要算得這麼清嗎？就算是普通朋友，幫忙介紹一個工作應該很正常吧。
桑母當著裴沐航的麵點了數，五百塊錢，外加吃飯的五十塊錢，明明白白，塞到了裴沐航手裡，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裴沐航拿起點餐的小票一看，再瞟了一眼桌上的幾個杯盤，不禁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找兩塊錢給丈母孃。
從餐廳出來已經九點多了，裴沐航不想影響桑歸雨休息，就直接回了裴家。
桑歸雨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想喝口果汁靜一靜，為什麼是他們，來之前少東說是老朋友聚一聚，沒想到他的老朋友是裴沐起和陸風。
不到一分鐘，她就看出來，陸風不是來聚會的，他只是跟著老婆而已。
既然是老朋友相聚，為什麼非要帶上她？裴沐起會不會誤會啊？
感覺太尷尬了，只能不停吃東西。
少東直接忽視面色陰沉的男人，對著裴沐起舉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說一聲？”
“我說了你會來接機？”
“不會。”
“你這樣說我好傷心，虧我一有空就請你吃飯。”
“你確定只是請吃飯而已？”少東不是第一天認識裴沐起，自然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
“順便聯絡感情，怎麼樣？”
一道低沉的聲音搶在少東之前，否決裴沐起的建議，“不怎麼樣。”
“那好吧。”裴沐起從善如流，老公說不好就不好唄。
少東笑了笑，“還真是難得見你這麼乖順，有點不習慣啊。”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怎麼注意力都轉到桑歸雨身上，“小雨，你現在在紫潤工作嗎？這個傢伙工作起來是不是特別變態？”
“呃，還好吧。”桑歸雨不知道裴沐起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在頂樓有一段時間了，沒發覺少東有什麼問題。
“嘖嘖嘖，看來真是不一般，我們家的小雨都不敢說實話了。”裴沐起優雅地淺抿一口紅酒，一副大家都懂的模樣看著少東。
他們家的小雨？少東眸子晦澀不明，不動聲色地放下杯子。
桑歸雨還不清楚他們的關係，想要替少東解釋，轉頭看了一眼少東，只見他神色有些陰鬱，盯著眼前的盤子不言語。
明明剛才還互懟地那麼有興致，怎麼一下子就蔫了，難道是被裴姐姐的話傷到了？
桑歸雨推了推少東，拉回他的心神，然後夾了點菜到他的盤子裡，她素來不會安慰人，這種時候也不適合開口說什麼安慰的話，“這個挺好吃的，你試試。”
少東生硬地扯出一抹笑容，點點頭，吃了起來。
裴沐起一直注意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她的眼睛多精明，拿出手機給自家小弟發了資訊，又與少東聊起了工作的事。
“你下週是不是要去日本？”
“我沒想到你這麼關注我，這樣真的好嗎？”少東看向陸風，明目張膽地打量著這個從開始吃飯到現在只說了四個字的男人。
顯然少東的話是針對陸風，但僅僅是這樣一句問話，一個審視的目光就能讓陸風開口，那陸風就不是桑歸雨印象中的那個陸風了。
陸風並沒有完全無視他，直接給了他一個無聊的眼神，彷彿多嫌棄他的話。
裴沐起好心解釋，“恰巧我們也要過去，也許會碰上。”
“哦？難道起航在那也有什麼合作？”
“就是看看老朋友。”
總覺得這兩個老朋友重逢的氛圍怪怪的，為了減低存在感的桑歸雨一直在喝果汁，後來貌似喝得有點多，“對不起，我先去個洗手間。”
拿著手包走出包廂，桑歸雨重重呼了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舒服。
只是她剛走幾步，手腕突然被一隻大手抓住，這手掌黝黑有力，一看就是一隻男人的手，那人手勁極大，疼得她說不出話來，硬是被拖進一間幽暗的房間。
桑歸雨覺得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疼得眼淚直湧，掙脫不開，一時間又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他是誰？要幹什麼？
桑歸雨心中恐懼萬分，啞著嗓子開始叫喊。
啪的一聲，房間的燈亮了起來，“閉嘴，吵死了！”
桑歸雨循聲望去，她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害怕，能夠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心裡的恐懼少了幾分，即使這個人是她討厭的許美人。
“是你讓他抓我過來的？”桑歸雨甩甩手腕，可對方不肯鬆手，只能氣呼呼瞪著許美人，“你開車撞我媽的事我都沒和你算賬，你倒是還有臉皮來找我麻煩。”
許美人起身走過來，明明步態優雅，巧笑倩兮，該是很美的畫面，只可惜她的胸部太大，妝容太厚，有點不倫不類。
“我再沒臉皮也不像某些人，伺候男人的水平那肯定是沒話說，要不然怎麼會哄得裴總和少東團團轉。”許美人捏住桑歸雨的下巴，眼神裡盡是鄙夷，“桑歸雨，你這是什麼表情，既然出來賣就不要裝什麼清純。”
“不要胡說八道，我們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桑歸雨向來隨和，從來不與人吵架，說不出什麼難聽的罵人話，又沒口才，只能蒼白地辯駁。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已經不重要了，你害得我丟了合作還被起航打壓，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喝了這個可以助助興，你放心，待會兒我一定會多找幾個男人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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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歸雨眼睜睜地看著許美人把一包不知名的粉末倒進酒杯裡，然後一步步逼近自己。
“你不能這樣做，這是犯法的！”
“不能嗎？”許美人的動作並沒有因為桑歸雨的話而遲疑。
“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三兩下就想不出什麼更多的詞彙，她也不說了，腰桿挺直，兇狠地看著許美人。
這一點點狠厲的氣勢也只是進入紫潤之後和美人魚對練出來的。
畢竟是在少東身邊待過的人，見識不少人物，耳濡目染，那眼神還是讓許美人有些忌憚，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許美人被她的眼神激怒，根本不相信一個小秘書能夠有什麼本事，對著桑歸雨一揮手，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打得她臉頰立馬紅腫起來。
桑歸雨火了，手腕被抓住不得動彈，突然伸腳，對著許美人的小腿使勁踹過去，她今天穿了高跟鞋，這一腳下去用了十成的力氣，把許美人踹得臉都青白了，手中的酒也灑出去。
跌倒在地的許美人發瘋一般對著桑歸雨身邊的男人大吼，“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
許美人猙獰的面目讓桑歸雨心驚，拔腿就要跑，還沒碰到門把手，就被手腕上的一股蠻力生生扯回去，腳被凳子絆住，額頭撞到桌邊。
桑歸雨哪裡顧得上手痛頭疼，邊大聲叫喊，邊抄起桌上的碗盤朝著來人就砸過去，她的手不敢停，慌亂之中毫無目標，碗盤就朝著各處飛去，頓時一地碎瓷片。
瓷盤瓷碗落地發出很大的聲響，終於引來了正焦急找人的少東還有裴沐起。
門一撞開，就看見桑歸雨被一個男人甩到地上，地上的瓷片鋒利，像刀一樣，扎得桑歸雨手上、膝上都是血，觸目驚心。
陸風反應最快，一腳把行兇的男人踢飛，少東衝上前去把人抱起來，“你沒事吧？”
桑歸雨看見是少東，心裡的絕望和恐懼一消散，人就暈了過去。
三人立馬把桑歸雨送到醫院。
裴沐航在來的路上聽說小雨出事了，連闖三個紅燈，飛車趕到醫院，衝到急診室裡卻沒看到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