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他中午就會回來,沒想到快12點的時候才打電話來說今天下午要開會,不回去了,看來沒有聞人和高梧修,他真是要忙壞了。
桑歸雨電話裡面不說,可是心裡已經決定,待會要給他送午飯去。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桑歸雨瞞著管家和燒飯的阿姨,只跟老媽說了這事,等管家沒注意她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桑母見她只穿了羽絨服,擔心她頭吹風著涼,給她找了帽子戴起來,又囑咐她不能在室外站太久才放人。
她打了車直奔起航集團,催促司機快一點,這樣他還能吃到熱飯菜。
桑母一開始滿口答應她要保密,總歸擔心她安全,等她出門了一刻鍾的樣子就給裴沐航打電話,裴沐航知道她偷溜出來的事,既開心又無奈,只能吩咐秘書,等她到了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除了少數幾個見過桑歸雨的人,起航的員工們都非常好奇總裁夫人長什麼樣,到底要如何驚為天人才能俘獲他們的大總裁。
結婚發喜糖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天了,關於他結婚的熱議卻越演越烈,大家都非常關注,不消片刻,整個起航的人都知道,夫人要來了。
工作時間,原本清冷的大廳一下子不知從哪裡湧現了許多人,連前臺都變成了四個,各個區域裡或三五成群在討論著什麼,或來回走動行色匆匆,或翹首期盼焦急等待,看似都非常忙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到底在忙著什麼。
桑歸雨從計程車下來,一轉身才發現保溫盒落在了車上,趕忙回頭,車子已經開了出去。
不是吧,這麼傻?
兩手空空還送什麼午餐,桑歸雨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得虧她出來的時候瞞著裴沐航,要不然多丟人。
桑歸雨安慰自己,突然看到前頭的車停了下來,難道司機發現了?小跑步走過去,幸好路口紅燈,要不然回去就要被老媽無情嘲笑了。
拿回了東西,桑歸雨心情又好了起來,這會兒才感覺到一隻腳特別冷,低頭一看,原來剛才跑的時候踩了水窪,溼了鞋。
抱著保溫盒站在路口的桑歸雨懷疑,今天是不是不適合出門。
她穿著寬大的羽絨服,線帽圍巾包著,差不多只露出一雙眼睛,走進起航集團的時候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眾人搜尋的應該是一個穿得光鮮亮麗,氣質上乘,美麗動人的女人,哪裡會聯想到就算再美,裹著衣物誰看得出誰是誰。
桑歸雨沒有直接上去,而是到了旁邊的休息區,她的鞋又髒又溼,被他看到肯定會擔心,在她拿出紙巾之前下意識地觀察了四周。
這裡的人都好奇怪,剛剛那幾個人在她進大門的時候把她打量一番,隨後又搖搖頭,打量下一個進來的女人。
不只是門口的那幾個人,連前臺,廳裡的保安,還有來回走動的這些人,都在觀望著,等待著。
難道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人會過來?所以裴沐航才不能回去吃飯?
桑歸雨邊想邊拿著紙巾擦拭鞋子,裡面溼了,凍得腳冰涼,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把鞋脫了,墊幾張紙在下面。
收拾好後,手上有點黏膩,她把東西寄放在前臺,抬頭看了看指示牌,朝洗手間走去。
從丈母孃通知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小時,還是沒聽到人來的訊息,裴沐航無心工作走出辦公室,自己下去找人。
葉敏齊和陳摯蒙正要過來看桑歸雨,卻見他匆忙進了電梯,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有志一同地朝另一部電梯走去。
電梯門開啟,看見莫名其妙多出許多人的大廳,裴沐航濃眉細不可察地皺起。
廳裡的人注意力都在門口,一時間沒人察覺他的出現,只有離他最近的一個男員工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他的腳,歉意地回頭,看到他的臉,才驚覺總裁來了!
不過他已經顧不上通知大家,急忙道歉,然後一溜煙跑掉了。
葉敏齊和陳摯蒙就在他後面出來,看見裴沐航被踩,黑著臉一聲不吭,悶聲偷笑。
又等了三五分鍾,裴沐航拿出手機給桑歸雨打電話,卻被掛了。
此時桑歸雨正坐在洗手間裡專心致志地聽八卦,發現手機響,立馬切斷,還好她反應及時,沒有被發現。
“連婚禮都沒辦,人也沒露面,這麼著急,八成是奉子成婚了。”
“可能真的長得驚為天人,怪不得裴總把持不住。”
“呵呵,關了燈還不都一樣,我可聽說了那個女人長得又胖又醜,家裡又窮,肯定是用了什麼手段,你說追裴總的人那麼多,就說許氏的那位吧,各方面條件也不差,偏偏看上這麼個人。”
“照你這麼說就是被逼著負責任嘍……”
“可不是嘛,遲早得離。”
“我也這樣覺得,你們知道嗎,裴總看著專情,其實很會玩的,最近每天下午都不在公司,陳總說他不務正業,腦子裡只有女人。”
“這麼誇張?才結婚就出軌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啦,整天對著家裡的醜婆娘,誰心裡也不平衡,他又有錢,出去找樂子也正常。”
醜婆娘?桑歸雨趕忙從包包裡拿出手機照來照去。
自從知道有小老鼠後她就再沒化過妝,連洗面奶幾乎都不用,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穿得也隨意,剛才出門著急,都忘記收拾打扮一下。
這會兒看自己的臉,真是哪兒哪兒都不順眼,頭髮散亂,眉型沒修,眼袋有點浮腫,嘴唇乾巴巴的,氣色都有些慘白。
為什麼她也覺得就是個醜婆娘啊!
桑歸雨把手機丟回包包,啊地一聲,兩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越想越覺得今天就不應該出門,她開始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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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叫聲,外面的人敲了敲隔板。“裡面的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桑歸雨急忙回應,打開門。
敲門的是打掃的保潔人員,桑歸雨一出來就看見琉璃水臺邊站著三個衣著正式的女人,應該就是剛剛八卦的那幾個人吧。
她有點心虛,朝著她們尷尬地笑了笑,洗好手打算快步離開,正好一個女人衝了進來,攔住她的去路。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許氏那個又來了,正在門口呢。”
“走走走,看熱鬧去。”
桑歸雨被擠到一邊,就這樣看著她們急匆匆出去,另一側的保潔阿姨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場面,搖搖頭繼續拖地。
許氏那個?難不成是許美人?
已經很久沒聽到她的事,桑歸雨都快要忘記有這麼一號人物了。
出來後她就發現這裡的氣氛變得很詭異,大廳中央站了三五個人,背對著她看不清面貌,剛剛還對著門口翹首期盼的眾人都遠離大廳中央,躲在各個不顯眼的角落觀察著他們。
這起航的人是不是太閒了?
桑歸雨在心中為裴沐航打抱不平,帶著一群不思進取的員工,不累才怪!
在洗手間裡拖了太久,不知道飯菜是不是冷了,她沒有看熱鬧的興致,從前臺那裡拿走自己的東西,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
她不想引起注意,打算找個人少的路走,視線四周掃視過後,突然對上了一雙陰鷙的眸子。
那眼神太過狠辣,像猝了毒一樣,好似一眼便能夠置人於死地,桑歸雨心驚,忍不住後退,再後退。
都說為母則剛,她反倒覺得自從知道懷孕後,她反而變得越發膽小。
說她惜命也好,怕死也罷,她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
自從得罪了裴沐航,許氏各項目的運營不是被撤資就是被迫暫停,那些合作廠商也沒辦法,沒人想要得罪起航集團,更何況連紫潤集團也宣佈終止和許氏的一切合作,他們生怕慢了一步會被裴沐航記上一筆,受到牽連。
接連受到重創,以目前的狀況看,除非裴沐航點頭鬆口,那許氏就完了。
許美人站在裴沐航面前,精緻的妝容有些花了,紅豔的嘴唇一動一動,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隔三差五登門找他,求也求過,罵也罵過,什麼辦法都用盡也沒有新的突破口,現在又是一次爭執不下。
她想摔東西,想打人,想掙破這難以挽回頹勢的局面,即便知道一切都會徒勞無功,也要出一出滿身的怨氣。
可是眼前的人,她根本打不過,倘若動手,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她可以不要這個男人,可以不要合作,但是如果沒有許氏,她將一無所有,甚至極可能揹負鉅額債務。
自小享受慣了,根本不敢想象往後餘生將會怎麼一副模樣。
可怕的預想讓許美人難以接受,兩手緊握成拳,修長的指甲嵌進肉裡都不自覺,戴了美瞳的眼睛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警惕地胡亂搜尋著四周。
沒有人可以幫她。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而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似面如冠玉,風骨清雋,實則殺伐果斷,心狠手辣。
當初是怎麼生出幼稚可笑的想法,認為此人可以輕易征服並為她所用。
嗤的一聲,許美人自嘲一笑,忽然看到裴沐航身後一個熟悉的人影。
難道是她?許美人睜著大眼仔細確認。
呵呵,既然他不放手,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做了決定,過大的眼睛突然變得猩紅而凸出,除了猙獰,還有窮途末路的狠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