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醉女
人都走了，只留下裴沐航和一個醉女人，他把趴在床上的女人擺正，蓋好被子。
終於可以坐下來喘口氣，這樣勞累的感覺也不是完全因為照顧她的緣故，雖然只有幾天，可是他總覺得他們有好久沒有見面，時間間隔越長，心裡也越累，那種疲憊積累，快要喘不過氣。這下好了，她就在他的面前。
為了懲罰她讓他受的苦，裴沐航伸手使勁拉她雙頰，疼痛讓桑歸雨睜開眼睛，模糊中看到日思夜念的人影，然後她竟然主動調戲他。
微醺的醉意，夢幻的霓彩，還有眼前想念了許久的人，讓桑歸雨不再拘泥於自設的牢籠，伸出一隻手來把他往下拉，另一只手開始摸他的臉。
“你，是真的？”聲音軟軟糯糯，將醒未醒的樣子。手也不停，從額頭開始，沿著鼻樑一直往下，到嘴唇的時候還輕佻地按了按。“好軟。”
裴沐航一動不動，不知是她手的溫度或觸感還是套房的氣氛，他有些緊張，這些年已經少有能夠讓他緊張的東西了。
那明明是一張普通的臉，為什麼在他看來就那麼可愛，為什麼總是難以忘懷，心心念念。忍不住摩挲臉蛋上的嫣紅，想著過往的那些相處，她是否與他有相同的感覺。
她眉目間有一種特異的光彩，見了便覺得舒心。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了，裴沐航看著自己襯衫上的小手，這個色女究竟在幹什麼。他握住在自己胸前亂摸的手，把她壓回大床上，引起一陣抗議。
“討厭，為什麼抓住我的手，嗯……”桑歸雨手腳亂踢企圖掙脫鉗制，她最討厭睡覺的時候有東西壓著她。
裴沐航皺起眉眯著眼，被她嘟嘟囔囔地朱唇迷惑了，無視她的耍賴，一陣渴望強烈衝擊著他，他想吻她。
“我是誰？”還是想確定她心裡有沒有他，不禁苦笑，不敢相信自己會發出這麼討好的問話。向來傲慢的他竟然也有這麼低下的時候，愛得不到回應會讓人變得不自信。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桑歸雨嘻嘻笑，彷彿他問了一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忍住。他深吸一口氣，壓著想打她屁股的念頭，又問：“那你摸的人是誰？”
“什麼？我摸的人？我在摸你啊，裴沐航你是不是傻了？”桑歸雨想要坐起來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生病了才一再問這種笨問題，無奈受制於人起不了身。
看著眼前的人越靠越近，桑歸雨整個臉蛋燒紅一片，然後他低頭吻住她軟嫩溫熱的粉唇。他的唇微涼，軟軟的，帶著一點淡淡的薄荷香，不會吧，她竟然開始做春夢了，迷迷糊糊桑歸雨覺得自己要暈了。
裴沐航終於鬆開口，心滿意足地看著懷裡安睡的小人兒。只是不到兩秒鐘，他又皺起了眉。剛剛互相糾纏的時候，桑歸雨的衣服有些開了，現在只要他一低頭看她，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雪白的肌膚，還有薄被下隱約的起伏。
為了避免爆血管，他只好轉移視線，稍微冷靜後又忍不住去看，一個晚上，她是要打算給他多少刺激！
以前一定是他太自以為是，以為她只是有一點不同尋常，只是稍微勾起他想戀愛的慾望，他只是有一點點喜歡她，因為身邊缺乏這樣型別的女子才戀戀不忘，哪知才剛交手，對手還喝醉了，他卻一敗塗地，他中了愛情的魔怔。
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會死在她手上，看來他這次真的是完蛋了。
為了安慰自己的心，他決定要多收點好處。看著睡熟的人，他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句：“你有異議嗎？”當然桑歸雨是不可能答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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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沒有反對，裴沐航就當她已經同意了，低下頭又是一吻。
第二天清晨，桑歸雨醒來，看到裴沐航躺在她身邊，而Fa
y已不見蹤影，這是怎麼回事？如此近距離面對面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差點暈了過去。
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叫出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在這裡？
他們有一個禮拜沒見面了，他仍舊原來那副英俊的樣子，沒有她，他應該還是過得很好吧。只有她，像一個丟失珍寶的孩子，哭了好幾哭。他，知不知道她的思念？想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心裡像是被什麼重重一擊，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還好他睡著了，要不然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喜歡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卻不能說出來，桑歸雨忍著心裡的那股鈍痛，想要伸手去觸控他的臉，又怕把他驚醒，一隻手就那麼懸空在他的上方，然後逐漸握成拳，還是快點離開吧。
正想收回來的時候，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
“你……”為什麼他醒得這麼突然，讓她連抹眼淚的機會也沒有，只能這樣模模糊糊地看著他。
裴沐航一睜眼就看見桑歸雨兩眼蓄滿淚，一臉楚楚可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坐起身，把桑歸雨連著棉被一把抱在懷裡，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頭痛？”喝了那麼多酒，肯定會難受。
用手理了理她額側的頭髮，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溫度正常也沒有出汗。
兩個人動作都很慢，心照不宣地享受著此刻的擁抱，貪戀這奢侈的光陰。
許久之後，桑歸雨搖搖頭，她沒有覺得不舒服，只是又心喜又心疼。被他包圍著，溫暖著，剎那間有千百種思緒在方寸間起伏，有快樂也有憂愁，她只想不管過去不顧未來，單就此刻拼命呼吸，納入足夠的勇氣。
他見她捂著胸口，還以為是那裡痛，“痛嗎？我看看。”沒說完就要伸手去看她的胸。
也許是她仍沉浸在悲傷中，也許是他的動作太自然，好像這樣的親密再正常不過了。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不妥，當裴沐航撩開衣服，看見粉色胸衣和渾圓胸部的時候，桑歸雨看見他看著她胸部的時候，才驚覺這樣多曖昧，一陣燥熱竄上兩個人的臉。裴沐航像是瞬間被定住，過了許久才手忙腳亂地轉過頭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沒關係。”被這樣無禮她應該生氣的，可是她竟然只顧害羞，她趕緊攏好衣服。“你怎麼會在這裡？Fa
y呢？”
“聞人把她帶回去了。看不出來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兩個人一起尋歡作樂。”想不到她還可以這麼放得開。
尋歡作樂？哪有他說得那麼誇張，她們很乖的，只是喝了一點紅酒了。她不知道怎麼解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絞著兩手。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洗個澡吧，然後我們去吃早飯。既然來了，就看看酒店的豪華早餐怎麼樣。”裴沐航拍拍她的頭，然後開啟電視機，又走回來，靠在床上開始看新聞。
桑歸雨看他躺靠在自己旁邊，她的腳挨著他的褲腿，應該就是要等她去洗漱吧，於是立馬翻滾著要下床，只是頭有點暈乎乎，所以做起來特別奇怪，惹得裴沐航輕笑。
她躲進衛生間，本來就是遲鈍笨拙的人，對於自己剛才愚蠢的表現更加懊喪。怎麼辦？就算被嘲笑，她對他的喜歡卻有增無減呢，該怎麼辦才能阻止，阻止心中肆無忌憚的感情。
種種表現，要說她不喜歡他，很難取信於裴沐航。
大酒店的早餐果然豐富多樣，為了能夠每樣都嘗一下，桑歸雨拿了滿滿三盤早點，等坐下來要吃的時候才發現量好像太多，如果盡力吃的話還是可以吃完，只是對面坐了一位男士，加上他取的東西只有一杯咖啡，兩相對比，就顯得她胃口太誇張。
她想給他留點好印象，可是已經拿了又不能退回去，只好安靜坐下來順著自己的口味一樣一樣吃，邊吃邊偷瞄對面的動靜，他難道平時就拿那種東西應付當早餐嗎？桑歸雨本身對咖啡就沒有什麼好感，沒什麼營養不說還味道不好，簡直就是自討苦吃。這會兒他還是空腹喝，肯定很傷胃。
大概是看不慣有人這麼虐待自己，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她就把食物每樣夾一點，放在一個盤子裡，推到裴沐航面前。“早上還是要吃點營養的。”看他沒有動作，她又加了一句：“對胃好。”
“你這是在關心我？”裴沐航三餐觀念還是有的，因為在想事情，並沒有什麼胃口。只是看她一副不認同他的樣子，覺得好玩。
她說不是的話他會不會就不吃了，這個人總是會出一些奇怪的問題為難她，脾氣也不好，就像上次在她家那樣，把他氣跑，搞得她都不敢隨便回答。不過他一言不發地盯著她，讓她不得不作出回應，“嗯。”他們也算朋友了，關心很正常的吧。
得到滿意的答案，裴沐航拿起叉子開始吃東西，桑歸雨見他開動，總算安心，還好，她挑的每樣他都吃下去了。
吃完早飯，兩個人哪裡也沒有去，裴沐航就直接送桑歸雨回家了，到樓下也沒有要求上去喝杯茶或是休息一下就直接開車走了。
看到揚長而去的車子，她有點失落，今天可是週末哎，上次他特地過來找她過週末，這次卻急著離開。又沒什麼事情，他這麼著急要去哪裡，看Fa
y嗎？
找出鑰匙，開了門，默默地走回房間，今天連媽媽也不在，大概和朋友出去玩。她爬到床上，拿出膝上型電腦，開啟裴沐航的照片。
為什麼，才剛剛分開，想念就一下子淹沒了她，快要窒息，恨不得能把他從照片裡抓出來，結結實實地抱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