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自虐
方正覺得桑歸雨太輕看裴沐航對她的感情，作為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無論那人是怎樣的都會包容接受，因為愛可以超越一切。
可是桑歸雨的心意已決，不接裴沐航的電話，也不給他相處的機會，方正很講義氣，每天都會來接她。雖然裴沐航幾次糾纏後就不再出現，但是他們還是知道他會一直開車跟著她，從她公司到她家，等她回到屋裡然後再開車離開。
他以為他換了車她就認不出來嗎？她應該開心有個男人對自己如此痴心，可是他這樣做只會讓她心裡更難過。原本以為時間一久，他就會放棄，可是她低估了他也高估了自己，因為桑歸雨受不了了，然後在她家樓下，她吻了方正。
裴沐航完全沒料到會看到這樣一幕，“桑歸雨，你真的好狠心。”
終於走了，他大概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吧。“再見，我的愛。”望著遠去的車子，她笑了，笑得淚流滿面，失聲痛哭。
方正看不慣她這樣虐待自己，“你為什麼非得要這麼做？”他不喜歡她的做法。
“沒有為什麼，只是不想再看見他。”
“不想看見他？既然如此，他已經走了你還哭什麼哭？”
她沒有理會，轉身準備上樓，現在心情很糟糕，只想一個人待著。
方正不肯放過她，擋住去路，“你瘋了嗎？明明知道他在那裡，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你們就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原本以為他們只是鬧彆扭，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沒想到情況越來越糟糕。
“餘地？我不需要餘地。”
“你會後悔的。”現在她已經鑽入牛角尖裡，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方正不想再說什麼，到時候她可不要對著他哭。
“再見，方大哥。”
裴沐航一晚上沒有回家，他不是第一天夜不歸宿，有時候工作起來就會睡在公司，只是最近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迷，無心工作，不可能是在加班。所以家裡人都很擔心，直到裴沐起接到一個電話，才知道他連公司也沒有去，而是在酒吧裡面喝得酩酊大醉，這是酒吧工作人員給她打的電話。
等陸風把人接回來的時候，他還沒有清醒。
“怎麼回事啊，小起。”裴母給兒子擦臉，看著他日漸憔悴，“他怎麼越來越消沉，你弟弟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直以來，裴沐起和裴沐航兩姐弟的感情都很好，加上裴沐起心思細膩，頭腦聰明，又身為女兒，肯為老媽細心解釋，所以相對於少言寡語的老公，裴母習慣什麼事情不懂都問女兒。
“大概，失戀了吧。”原本春風得意，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失戀，自從上次在家裡見過他女朋友以後，就再也沒有聽說她的訊息。
“失戀？是那個姓桑的女孩？他們分手了？”裴母根本不相信自己優秀的兒子會追不到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孩。“現在是怎麼回事？她看不上我們小航？”
裴沐起聳聳肩，種種跡象表明這非常有可能，不過她不會說出來再打擊老媽。
“怎麼可能，我們小航哪裡不好？要人品有人品，要樣貌有樣貌。”裴母才不相信。
“媽，等他醒了再說吧，你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
裴沐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反正醒來自己就在床上，至於過程如何，也無所謂。
九點鐘下樓，發現一家人都坐在客廳裡，除了陸起。
“你們，在等我嗎？真榮幸。”什麼時候他變得那麼重要了，裴沐航不自覺莞爾，能夠開玩笑，是不是表示自己會很快走出情傷，他問著自己，可惜沒有答案。
裴母見他手裡拿著公事包，昨天還醉酒，這是打算要去上班，“小航，今天不休息嗎？”她問得小心翼翼，雖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被拋棄，還是深怕又觸及他的傷心事。
“嗯，昨天就沒有去，今天再不去高梧修和聞人不會放過我的。”他笑著說。
他的笑容還是那樣俊朗陽光，可是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是笑只是牽扯了幾塊肌肉，沒有達到他的眼底。
“那個，要不你還是休息休息吧，公司的事情還有你姐呢？”在裴沐航接手之前，公司都是裴沐起在運營，現在她只是把重心更多地放在家庭和分公司上面。
“媽，我沒事的。姐好不容易回來度個假，你就放她好好玩吧。”
裴母覺得勸不動兒子是因為自己勢單力薄，瞪了瞪裴父，他卻仍在那裡悠哉地看報紙，而裴沐起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她一個人堅持反而有些奇怪。
既然兒子執意要去上班，她也就不阻攔，工作也好，沒空想其他的事情。
只可惜，她這麼一放手，兒子竟然都不歸家了。
裴沐航在公司裡整整待了一個禮拜，一晚上也沒有回家。
裴母只能從裴父那裡聽到兒子的訊息，無非就是拿了什麼案子，接了什麼客戶，賺了多少錢。
“你個老頭子，還笑，也不想想那是我們的兒子啊，天天加班的，身體要累垮的。”
裴父覺得老婆的擔憂很多餘，“年輕人勤奮一些是應該的，他是我的兒子，哪有那麼容易垮。你看，小航越來越有我的風範了。”裴父說得一臉驕傲。
“我為兒子的身體憂心忡忡，你卻在那裡開心他又做了什麼生意，賺錢重要還是兒子重要啊？”
“老婆重要。”這是標準答案。
裴父性格務實，可是憑藉聰明的大腦和與老婆多年的相處經驗，輕而易舉就能化解裴母的怒氣，讓她軟化在他懷裡。
“老婆啊，你覺得那個女孩怎麼樣？”
“什麼意思？”裴母不笨，知道他說的是誰。
“看來小航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呢，可是你那天……”裴父擁著老婆，那天他也在場，那個女孩雖然在第一次見面就穿著兒子的衣服顯得不得體，但那是碰巧撞上，加上她的羞怯和單純，裴父還是蠻喜歡她的，只是老婆好像並不十分中意。
本來裴父並沒有十分看重這件事情，小青年談戀愛很正常，既然兒子沒有主動與他們提過，應該是還沒到需要父母出馬的份上，他也就不打算插手。只是現在似乎出現了大問題，以致於一向讓他驕傲的兒子都開始變得不再冷靜理智了，他不希望重蹈覆轍，更不希望看到誰受傷。
“我那天怎麼了，本來就是她不好，我已經很客氣了。”裴母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她已經很剋制了，對於可能變成未來媳婦的人，她不能有意見還不能表示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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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你又沒有和她相處過，怎麼知道她好不好？再說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你這樣子受苦的還是你兒子，這事過去了也罷，要是過不去，到時候他怨你看你怎麼辦。”
“我又沒有錯，為什麼怨我？”裴母嘴上這樣說，心裡卻開始有點擔心了。只能希望兒子早點走出來，忘記這個女人。
“可是你說人都不敢來了，怎麼會沒錯呢？”裴父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不是有意指責，只希望能夠點醒她，好好想一想這件事，不要再過分干涉，免得日後後悔。
“好啊，你個裴老頭，你是在暗示是我這個惡婆婆把小姑娘嚇跑的？”她哪管自己的老公已經快要六十歲了，一躍而起把裴父壓在地毯上，動作利索地騎在他身上。
陸風剛從興趣班把兒子接回來，一進客廳，就看見岳父岳母兩人在地上糾纏，以為自己打擾了什麼好事，正要退出來，陸起卻直直走過去，對著他們說：“外公外婆，你們在打架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