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發呆
對於老媽想要讓方正多來家裡走動，桑歸雨一點也不贊成。
她不喜歡打擾別人，沒事總叫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平常她已經夠麻煩他了，要是還順著老媽頻繁去找他，她都要不好意思見他。
“幹嘛？你們不要多相處的啊？”不多相處怎麼知道合不合適，怎麼知道男人是不是真的好。
“相處什麼，我們就是好朋友，你不要再往那方面去想了，不可能的。”她斬釘截鐵地說，不希望老媽抱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你這樣長得不高、面孔一般、工資又低的，你還挑什麼挑？有人看上已經很不錯了。”桑母生氣地說，時間不等人挑來挑去年紀都大了，以後不但沒得挑，還要被別人挑，被別人嫌棄老。
瞧瞧，這像是親媽說得話嗎？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有那麼差嗎？
“總歸嫁得出去，放心吧。我現在還小。”桑歸雨堅信自己正是青春年少。
“小？都幾歲了還小？人都說過了三十歲生孩子不好，你還有幾年可以拖？嗯？”
三十歲，有那麼快嗎？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剛從學校裡出來，一下子就要奔三了。老媽也真是的，太殘忍，為什麼非得要點醒她，現在好了，她不開心了。
日子過得太快，她都不敢扳手指算算自己究竟幾歲。
是誰說的，畢業以後，日子是十年十年一過，也許很快她就發現她要奔四了，為什麼要給她這樣的壓力，她還是個小姑娘啊！
桑歸雨被自己變成大媽的想法嚇到，使勁搖搖頭，拍拍臉，啊啊叫，清醒一點，告訴自己現在還是很年輕，眼角還沒有長皺紋呢。
“你幹什麼？人來瘋？”在大馬路上搞得像個神經病一樣，桑母看看四周，擔心有人看見，她都不好意思走在女兒旁邊。
“老媽，你怎麼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啊？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了。”她在老媽的眼裡看到了嫌棄，蒼天啊！
“不用懷疑，不是，你是我垃圾堆裡撿來的。”
垃圾堆？那一定很臭。
不過老媽是不是記錯了，上次她明明說她是橋頭撿來的呀！
裴宅，吃完晚餐，一家人都坐在客廳看電視。
其實五個人裡面只有裴母是真正看電視的人，裴父屬於習慣性坐在老婆旁邊，裴沐起在孃家短住，本就是想多陪陪父母，陸風則不管裴沐起在哪裡他就在哪裡，而裴沐航是因為突然發現工作都做完了，只好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發呆。
發呆？
裴母看見自家兒子竟然在發呆，從小到大都沒有見他這樣。心裡擔憂他還沒有走出失戀的陰影，過去那麼多天，以為他工作久了會淡忘，前幾天感覺還可以，這會兒難道又想起傷心事了？
裴母用肩膀頂頂裴沐起，引起她的注意，然後朝兒子眨眨眼，偷偷摸摸的樣子，讓裴沐起覺得好笑，她做得那樣明顯難道還以為小弟沒看出來！
“哎呀！小航啊。”裴母見女兒不吱聲，突然假裝想起什麼，拍了拍猶在沉思的裴沐航，“你馬上要過生日了！”最好能夠趁此機會好好開心一下，雖然他的生日其實還有早著呢。
“是嗎？”他從來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只有老媽每年都會給他過。小時候很開心，長大後就覺得無所謂。看到老媽故作興奮，他覺得這個兒子有點不孝，“媽，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他看起來很失落嗎？只是心裡有些累。
他想不到桑歸雨拒絕的原因，知道她不可能那麼快移情別戀，但是為了氣走他就去吻另一個男人讓他不能接受。兩個人有什麼事情就應該攤開了好好說，而不是隱瞞著自己去煩惱。
“還說沒事？這個月你哪天讓我省心？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也不說一聲，把家當旅館，下次再醉得不省人事，我就不管你了！”不說還好，一說起來都是氣。
裴母想乘此機會罵醒兒子，可惜他不反駁，沒了對手，一個人罵著沒有意思，轉而數落老公：“還有你，兒子這樣也不說說他！”
裴父受無妄之災也不生氣，口裡嘟囔：說，說，我說。然後眼睛還是盯著報紙。
她要被這兩父子氣出病來。看來只能想別的辦法。
剛剛還火氣十足的裴母轉向女兒，一臉笑得溫柔，“小起啊，你來，我有事同你講。阿風，你在這裡先等等。”然後拉著女兒上了樓。
“阿風？”老媽這樣叫姐夫真的好嗎？裴沐航看向陸風，他卻一臉無所謂。
“小起，上次你問得怎麼樣？”
“應該是桑歸雨甩了小弟。”裴沐起涼涼地說。
“不要再打擊我，分手就分手，你幹嘛強調她甩了你弟弟，甩甩甩的，好像他多差一樣。”裴母還是覺得自己兒子很優秀。“為什麼呀，他們不是在一起好好的嗎？”雖然之前沒有聽兒子提起過感情的事情，但是他們那天可是看見她穿著兒子的衣服，一個女人大清早在男人的家裡，還穿著男人的衣服，她不認為他們還是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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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結婚都可以離的。感情的事情外人哪裡說得清。”談戀愛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又不是買東西，挑好差。
裴母猶豫再三，問道：“你說，是不是因為她怕我呀？我那天是不是態度很糟糕？還有在醫院那次……”她說得心虛，第一次見面她好像對她有點兇，她是不是覺得她是惡婆婆，所以才不要小航。
原本裴母並沒有這樣想，只是上次裴父的提醒讓她反思很久，如果連老公也覺得她表現得不喜歡那個姑娘，那麼也無怪乎那個姑娘會這樣想。
不過她當時就是覺得心裡接受不了嘛！脾氣就有點控制不住，兒子這麼優秀，那個姑娘太普通了，見面不懂叫人，話也不會說，根本上不了檯面。現在大家都覺得是她這個惡人趕走小姑娘，害得兒子傷心，裴母越想越覺得冤枉，她就不能對兒媳有點要求嗎？
“媽，你怎麼會這樣想？跟你應該沒關係的，不要想太多。”
大概是小弟的失落讓老媽心疼，才會無端端自責，裴沐起不希望自己的老媽內疚，雖然她覺得這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可是看著老媽的樣子，顯然她的安慰沒什麼作用，“如果你覺得難受，要不我把她約出來，你們聊一聊？”她提著建議，如果兩個人說開可以讓老媽解開心結，又可以幫小弟追回女朋友，何樂而不為。
“她會見我們嗎？”裴母的性格坦率，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問題，她不會逃避，而且為了兒子高興，讓她幹什麼都可以。
“媽媽，外婆，你們在幹什麼呀？”
裴母看見寶貝外孫，原本凝重的面容一下子放晴，“哎呀，起爺來了，作業做好了嗎？”她抱著陸起，搖著，“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我們起爺都那麼大了。還記得年輕的時候，你老爸在部隊，我一個人在家帶孩子……”
年紀越大越喜歡回憶年輕，裴沐起聽老媽講他們年輕時談戀愛的故事。那時候的人都一心一意，跟了一個人就從沒想過要換，所以就算日子再苦，也是一日一日地挨過去。
婚姻的可怕在於面對親密被生活打碎後的不堪。不是每個人都做好心理準備去迎接甜言蜜語以外的雞毛蒜皮。
“媽，我覺得你是幸福的，有老爸陪著。”想到自己的老公，又補充道：“我也是幸福的，還有我們起爺，也很幸福。”
“哈哈，我們大家都幸福！”陸起高興地贊同媽媽。
“你們在說什麼呀？這麼開心。”Fa
y循聲而來，看見他們三人笑鬧著。
“Fa
y回來了？晚飯吃了嗎？”
最近Fa
y都是早出晚歸的，說要為了寫東西採集資料，裴母原先總是會問問她要去哪裡，幹什麼。這麼一個美人兒在外多危險，出了什麼事她也不好向範老交代。後來次數多了，也知道她是一個有分寸的姑娘，還聽說會一點格鬥，就沒有次次過問。
“吃過了，和朋友一起。”今天聞人帶她去農家體驗生活。
裴母看著她笑問：“Fa
y啊，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以前你還會每天陪我吃早飯，做晚飯，這幾天都不見人影。”剛開始她還以為Fa
y是因為喜歡兒子，才與她這個未來婆婆朝夕相伴，她自己也把她當兒媳婦看待，後來發現她是真的喜歡與她相處，喜歡打聽她和老公年輕時候的故事，大概是要寫什麼書吧。
“伯母，你又在笑話我。”Fa
y坐在裴母一邊，自然地勾著她的手臂，因為她自己的母親很早就不在了，裴母對她的關懷和偶爾的嘮叨讓她覺得親切，她非常喜歡裴母。“我呀，要談戀愛就與裴大哥談，做您的媳婦就一輩子和您在一起。”
“你啊，還說，我要當真了。”真是可惜，如果Fa
y能夠做她的兒媳婦就太好了，不過現在她已經沒有閒情考慮這件事了，想想該怎麼讓兒子快點從失戀的陰影裡走出來才是要緊事。
“那可不行，裴大哥會哭的。”Fa
y想到裴沐航娶她就覺得搞笑。
“他已經在哭了。”裴沐起覺得弟弟的戀情不樂觀。
“他們還在吵架嗎？”Fa
y知道裴沐航和桑歸雨鬧分手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問題那麼嚴重。
“一言難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