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考核
桑歸雨決定去紫潤之後，就按照少東說的，打算去找那個叫澤的人。
不過她並沒有那個人的聯繫方式，而且自從那次在公司例會的時候出現過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公司，她根本沒辦法見到他。
因為不想再去麻煩少東，桑歸雨猶豫很久，正當她實在想不到其它辦法，準備直接打電話給少東的時候，她看到那個人竟然進公司了。
運氣真好，桑歸雨理了理頭髮，準備去找他。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澤給她的印象一直很嚴肅，害得她都不知道待會兒該怎麼樣開口提調崗的事情。尤其是上次和少東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只有看著少東的時候，臉色才稍微明朗一些，至於其他人，都是一副視若無睹的冷麵模樣。
一路想著如何招呼，如何措辭，慢吞吞走到辦公室門口，正要敲門，裡面就傳來了聲音。
“為什麼？”
這應該就是澤的聲音，上次公司例會的時候他說過話，看樣子應該是在打電話。
她不是故意要偷聽別人的隱私，門虛掩著，她剛好湊巧而已，只因聽到他提起她的名字才呆愣著沒有離開。
正巧澤掛了電話準備去找桑歸雨，剛半開門就看見他要找的人就在面前，心中疑惑她在這裡幹什麼，“你有事嗎？”
他語氣裡含著責備，眼神透露著懷疑，表現得一覽無餘，根本不介意讓面前的人看出來，彷彿對她做這樣的事情頗為不滿，且巴不得讓她瞭解他的不滿就是因為她。
“啊，有事？對，我有事找你，請問現在有空嗎？”桑歸雨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來找他的目的。看樣子他應該是生氣了，可她又不是故意在這裡偷聽，是他自己沒關好門還怪別人。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不管了，調崗的事情比較重要。
澤沒有回答，把門大開，然後走到旁邊坐下來。
對於桑歸雨，他一開始並沒有多做懷疑，調查她也只是想確保冉遺身邊的人的安全性，只是深入調查後發現她很不簡單，不到半年的時間，先是與裴沐航談戀愛，然後是方正，現在又來撩撥冉遺。
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既不美也沒有什麼突出的才能，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夠周旋於眾多男子之中，不知道是手段高明還是真的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優點。如果不是冉遺喜歡她，護著她，他根本懶得理她。
所以這是歡迎她進來的意思嗎？桑歸雨心中猜測，可是沒有人回答她。看著徑直坐在沙發上的人，一言不發，像在發呆一樣，根本沒有先開口的意思，她只好厚著臉皮走了過去，站在旁邊。
“你好。”桑歸雨不知道他具體的崗位和頭銜，也就不知道如何稱呼，雖然聽少東一直叫他澤，但她和他的關係算是很陌生的那種，應該還不能這樣直接叫。只好這樣硬生生地打招呼，許久之後見他沒有回應，只得繼續說下去，兩個人總不能一直相顧無言。
“我是來……”她在腦海中搜尋著合適的字眼，可是還沒說出口，就被眼前這個瘦削的人打斷了。
“我知道。”薄唇輕吐三個字，又是一陣靜默。
他聽都沒有聽，就直接說知道？所以他是有讀心的本事，早已知道她想說的話呢，還是表示不想聽她的廢話？準備的一大堆話沒機會表達，還被無禮打斷，她只好不出聲等他發號施令，為了不顯得落下風，桑歸雨特意挺胸抬頭，直直立在那裡看著澤。
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幹嘛擺出一副臭架子給她看！
反正這不是她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好像厲害的人都喜歡用“我知道”來截別人發言，就像裴沐航，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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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起航集團一起工作的時候，他也會突然蹦出一句“我知道”，然後大家就說別的事情了，那時候看其他人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好像只有她這個小助理雲裡霧裡地不知道，還在實習的她又不好意思問，難道她真的如他所說，比較傻？
哎呀，現在不是想男人的時候，她要集中精力對付眼前的人，讓他同意她去紫潤總部才對。
別看澤一副又瘦又黑的樣子，他的聲音卻異常有威懾力，讓人不得不遵從，畢竟是在大富商家裡長大的人，行事作風還是很有魄力的。
大概互相對看有十五分鍾的樣子，澤起身走到辦公桌旁邊，拿起一張表格，轉身遞給她。
“這是什麼？”桑歸雨拿了過來，原來是一張調崗申請單，實在太好了。
看來他剛剛是真的知道她想說什麼，桑歸雨不好意思自己小心眼地誤會他，“謝謝你。”
“不要謝得太早，只有通過考核，你的申請才能被批准。”
澤看不慣她得逞的笑容，不再多說什麼，回到辦公桌後面，低頭看著檔案。就算冉遺喜歡，他也不會輕易相信她，現在就讓他好好看看，這個桑歸雨到底值不值得冉遺如此用心。
不過只要有他在，誰也別想傷害冉遺。她最好不要有什麼花花腸子，安安分分地做個小女人就好，別想著為了錢財虛情假意，或是腳踏幾隻船。要不然，他定要她好看！
桑歸雨拿著申請單回到自己的位置去，準備好好填寫，正巧碰見要去吃飯的同事叫她，就把單子小心地夾在資料夾裡，打算吃好飯後回來填。
可是當她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圍著公示欄，這是怎麼回事？
“哇，這麼多人！不會又要裁員了吧？走，快去看看。”同事拉著桑歸雨擠進公示欄，深怕又是什麼不好的通知。
上次公司被收購，已經表明要裁員百分之四十的人，不過最後通報的裁員名單並沒有那麼多人，只有大概半數，看來上頭是打算分批解僱，好平緩度過這個領導層變動時期，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公司裡人心惶惶，每個人幹活都是十分賣力，生怕出了什麼岔子，丟了飯碗。
還好不是新的裁員名單，而是一張申請崗位變動的通知，並且還附有各個崗位空缺的人數和條件等。
因為換了領導，新領導對於原本的崗位設定和人員並不滿意，所以做出了變動通知，希望大家根據自己的能力和職業規劃，到更能夠發揮自己才能的崗位上去。
“哇塞，這通知是誰寫的，語氣那麼吊！”
“是啊，前面還好，後面這段不是明示那些沒有能力的人就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趕緊識相滾蛋嗎？”
桑歸雨聽到旁邊有人議論，拉著同事回到辦公區域。
“歸雨，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同事對於那個通知非常擔心，“你看上面寫著的那些個空缺崗位，不都是有人的嗎？如果再調人過去，那原本在職的人該去哪？就算急著轉換運營模式，也不該這麼狠吧？”她們部門加副主任總共有五個人，可是崗位卻只有四個名額，那不就是意味著有一個人得要離開，還不包括可能有其他部門的人想要申請調過來。
“就是這麼狠。”他是想逼著大家競爭崗位，沒有能力的自然被淘汰。“沒辦法，崗位就那麼多，只能搶唄。”
“可是我們部門，我的業務能力最差，那我不就是要……”同事說不下去，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失業，心裡好傷心。
“也不一定的，你別想太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這個同事是她們部門新進的最年輕的一個，桑歸雨能夠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她是一個專科生，所學的專業又是很冷門的食品質量與安全，出去不好找工作，加上才畢業沒多久，根本沒有什麼經驗，本想跑來上海闖一闖，發現這個地方並不是像外人傳的那樣充滿機遇，對於沒有技術和特長的打工者來說一點也不友好。
她好不容易在郊區安定下來，如果這會兒被解僱，肯定不知何去何從。
發現自己口頭的安慰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桑歸雨坐了下來，拿出資料夾裡面的調崗申請，對著她說：“你看，我打算調崗位了，以後應該不會在這個部門，所以你不用擔心。”
如果少了她一個人的話，不就是剛剛好了。
同事看著舉在面前的申請單，再看看桑歸雨，呆愣了一會兒，在腦子裡理解她的意思後，皺著眉說：“歸雨，你是為了我才打算調崗的嗎？你在這裡做得最好，其實不用這樣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哪有那麼偉大，其實我本來就想換個崗位做，你不用不好意思，只管安心工作就好了。”桑歸雨覺得她實在太老實，太為人著想了。
“恩，”
桑歸雨以為提交申請，應該就可以了，畢竟是少東主動開口說要把她調到紫潤總部去，她算是有關係的人，這次調崗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可惜事情並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在她提交申請的第二天，就開始了一系列累死累活的考核。
從第一天上午的卷面考核，下午的實操考核，第二天整理全年客戶需求，第三天統計公司訂單，第四天寫一份崗位規劃，第五天提出公司現存的問題及可行的解決方案……
一開始大家對於她能夠有機會去總部很是羨慕，有好幾個胸懷壯志的同事也提交去總部的申請，與她一起參與了崗位能力的考核，到最後不是沒完成考核敗下陣來，就是擔心在總部工作會像考核時一樣壓力太大而放棄，只剩桑歸雨還在這裡堅持。
大家看到考核如此苛刻，工作量如此巨大，對她的態度也從原本的羨慕支援，到現在的勸退了，不過桑歸雨並不在意，想要多拿錢，工作肯定不會像原來那樣舒服。
所以等到了週六，站在澤面前的人，就只有桑歸雨一個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