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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及笄(下)

若華正晃神,心頭一陣接著一陣熟悉的絞痛,好似快要窒息。她在現代有先天性的心臟疾病,但原主沒有,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想他了,很想很想。她已經來到了這裡,去妄想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只是徒勞。

“今日是四妹妹大喜的日子,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該敬你一杯。”三公主取了酒杯,朝著若華笑道,“姐姐也替妹妹你開心,這杯酒姐姐先幹了。”

話音剛落,三公主便把她手裡那杯酒喝的一乾二淨。若華晃過神來,牽強的笑笑,那笑容中包含了苦澀與無奈,“那若華便謝過姐姐了,今個也是元宵,那便祝姐姐生活能像這元宵一般……圓圓滿滿。”

“看著你們兩姐妹和和氣氣的,朕倒也看的高興,在座的各位都是朕的家人,今日是家宴,就稍微熱鬧點也是好的。”皇帝笑意盈盈,看著下面的眾人時,目光也柔和了幾分,語氣也全無平日裡頭的威壓。

若華坐在人群中聽著,雖說這是她的及弈禮,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就這樣在這兒苦苦熬了半個時辰,她見有人起身,便也藉著這個機會出去透透氣,在這宮裡頭晃悠起來。太和殿是這紫禁城裡頭算得上等級最高的宮殿,來的時候匆忙她沒機會好好看,這下閒了,她便細細打量起來。

太和殿便是人們口中相傳的金鑾殿,僅她所看到的一角屋簷上的脊獸便足足有十隻之多,倒是讓她對這太和殿有了不小的興趣。太和殿,著實讓她驚豔了一把,這就好像屹立於紫禁城的一處別緻的風景線。

“四公主……不,應該稱您為莊靜固倫公主了,顯淳見公主好似是出來散心,不知可否有這個榮幸和公主同行?”一道男聲從她身後傳來。

若華不用回首張望都知道是誰,心頭猛的一緊。她知道他不可能是墨緒,墨緒是多麼性情薄涼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顯淳這般溫潤如玉的氣質,兩個人截然不同。

其實若華並不想見著顯淳,但是無奈於他已經出現,那張含著溫和笑意的臉,竟是讓她怎麼都生氣不起來,只好扭過頭不多作言語。

“公主這是不待見微臣?”顯淳見若華未曾做出回應,倒也不生氣,只是繼續說道。

若華眉頭不禁一蹙,扭頭看向同時也在看著她的顯淳,“怎麼會呢?剛剛是本宮走神了,還望貝子海涵。”

“微臣可當不起。”若華總覺得顯淳話裡頭忽的帶了些許陰陽怪氣的感覺,“只是微臣有些好奇,公主連自己的及弈的大好日子都這樣面無表情,那什麼樣的日子您才能真心的笑呢?”

“你覺得本宮很虛假?”若華聽了前半句話正想找個理由脫身,結果因為顯淳的後半句話動作猛的一頓,脫口而出,“難道本宮在貝子眼裡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口誤。”……只是因為差點把他當成墨緒,而墨緒從來不會質疑她罷了。

顯淳聽了她這有些莫名其妙的解釋,倒也似乎不覺得奇異,依舊淡定自若,“那看來是顯淳多想了。”

“那大人既然沒什麼想說想問的,本宮也不應該和一個容易多想的人呆在一塊,本宮先行一步。”若華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稍稍有些許的失望,卻也裝作若無其事,嘴上依舊不饒人。

“公主,您何必逞一時口舌之快?”顯淳話裡頭顯得有點無奈。

“本宮又何必在意這些?”若華頓時覺得自己的耐性快要被眼前的人消磨殆盡,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這麼沒用耐心過,“倒是大人你,本宮本無需和你多言,你卻偏要來搭訕,本宮還要懷疑你是何居心……”

“公主,您變了。”

顯淳一句不溫不火的話語砸到若華心上,卻讓若華覺得有些方寸大亂。

雖然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和原主差別再大她都無所謂,只不過真的如此明確的說出來她還真的有點心慌意亂,“哦?那你說,怎麼個變法?”

“微臣兒時見著公主,公主總在不起眼的角落,總不會反駁一句話。現在的您,正好截然相反。”

顯淳未作思考,便道。

“人總是會變的。”若華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她可能是被眼前這人懷疑了,“難道大人覺得自己絲毫未變?”

“公主,您自然沒說錯。”

若華只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她不禁有點咬牙切齒,“所以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您還沒回答微臣最開始的話題,您可否給予顯淳這個榮幸與您同行?”顯淳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改變,除了那雙眼睛更加有深度了些。

“不……算了,一起走罷。”若華只覺得自己今天為何如此反常,居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甚至還有轉身便走的衝動,居然有點顯得很孩子氣。

顯淳好像根本不意外若華會這麼回答,“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若華忍不住嘀咕。

“嗯?”顯淳沒聽清。

若華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心情平復,“沒什麼,繼續走罷。”

顯淳聞言,不再回頭看她。

若華還是忍不住看向他,那樣驚天地泣鬼神的俊美容顏,同樣一雙深邃的見不到底的眸子,卻含了一層溫和,令人感到一種親近感,正如有公子溫潤如玉、風度翩翩。

不過,若華其實並不感興趣這種型別的男子,就算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她也不會心動。在她心裡頭,這樣的人反倒適合做朋友。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卻皆是不開口,像是形同陌路人,卻又走的很近。

兩人就這樣走著,甚至都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卻沒有一個人來打破沉默。遠處纖迢小步跑來,見著若華松了口氣,“公主,太和殿的家宴已經結束,皇上請公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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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子爺也在,皇上叫您一同過去。”纖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若華身邊的顯淳,笑容有些詭異,若華全當沒看到。

“好。”

“好。”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一前一後緊接著響起,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又都不說話了。

纖迢只好打破僵局,“那公主和貝子請隨奴才來。”

她怎麼會怎麼看都覺得,自家公主和貝子爺之間氛圍,有些不尋常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