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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這是重振雄風的最好時機

艾因一路且戰且退,和天啟大長老,還有聯袂襲來的其他天啟騎士交戰十數個回合,飛速向著迷宮的最深處邁進。

在這個過程中,艾因的血脈依舊在持續沸騰著,那非人的力量越來越強,狀態也越來越猛,當踏足這個迷宮最深處的終焉聖殿時,艾因的力量終於去到了一個巔峰,一劍演化延綿不絕的山崩海嘯,勢若天崩地裂,劈退天啟大長老,後者足足飛退了數百米才算是卸去了艾因一劍的威能,躊躇了一陣,再也不敢上來纏鬥。

石壁,洞窟,鐘乳石,地筍,各種夢魘祖獸,各種險惡的自然環境和機關陷阱,這些方才在迷宮中看到厭煩的景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是異常華美的紫色水晶,牆壁,天穹,地上,一切的一切都是由紫水晶構築而成的,在這些紫色水晶表面上,淡淡的光暈流轉著,若是看得更仔細一些,散發這些光暈的是密佈在紫水晶表面的繁密花紋。

無盡的岔路,一個個漸漸消失,最終只剩下一個筆直通往不知名方向的紫水晶通道,艾因到了這裡之後,愈發沉默,一路向前,然後墨荒終於看見了埋葬了赤藍界囚籠最核心秘密的地方,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終焉聖殿。

走出通道,視線驟然開朗,映入眼簾的一片上有藍天,下有大地,遠處還有山嶽的廣闊世界,墨荒遠遠眺望,遠處數公裡的地方,如山一般高聳的紫水晶構築成一個倒三角形的金字塔,下細而上粗,猶如一個倒放的山嶽,錯落的神殿建築有序的擺放在倒三角紫水晶山峰之上,被裊繞雲煙所遮蓋,若隱若現,更帶著一股神秘感和不可測的莊嚴感,這座神殿的風格和墨荒曾經見過的太初神廟頗有些相似,但卻不知道壯觀多少倍,甚至可以說非人力所能鑄就的奇蹟建築。

但墨荒所屹立通道盡頭,是一塊陡然生長出來的懸空紫水晶平臺,和那座神殿之間,有一道深不可測的峽谷隔絕著,烏雲在峽谷上方裊繞著,狂風與雷鳴交織著,而在峽谷下方,隱隱傳來古怪的沙沙聲,還有不知名異物在摩擦山壁的聲音,然後還有沉悶悠長的嘶吼聲響起,讓人一聽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道峽谷名為逝去者深淵,裡面埋葬了所有被神造之神赫爾梅斯認為不可控制的存在,巨人之祖米爾修斯的大部分靈魂都在裡面,然後還有許多和祂同一等級的存在,是終焉聖殿最後一道防線,所以跟緊我,掉下去的話只怕連我都無法將你從裡面及時救回來。”

艾因淡淡的說著,然後舉步向前,墨荒自然不會故意試探這個逝去者深淵到底有多恐怖,緊跟在艾因身後,自從艾因踏足這裡後,彷彿為了迎接主人的迴歸一般,視線所見的所有紫水晶都明亮起來,散發著皎潔而耀眼的紫光,這些紫光照耀在艾因身上,將他的黑紅血脈靈光漸漸染成紫色,而他的眸子也浮起一抹紫光,但他的瞳孔,卻詭異的變成了天藍色的結晶體。

與此同時,一道道紫色光輝交織在艾因腳下,構築成一塊又一塊紫色階梯,然後艾因和墨荒拾階而上。

艾因的變化並不僅僅如此,隨著血脈靈光漸漸蛻變成純紫之色,原本裊繞在艾因身上的滂湃威勢,漸漸一點點隱去,這並非衰弱,而是洗盡鉛塵後的昇華,與此同時,淡淡的,還有些虛幻透明光之羽翼在艾因背後伸出來。

踏足此間之後,艾因每邁出一步,都在進行著非凡的蛻變,近在咫尺的墨荒能夠清晰的察覺到艾因那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隨之而來的非凡強大。

這是艾因真正展現出身為神造之神赫爾梅斯半身與使徒的姿態,近神而非人的存在。

艾因在這裡的蛻變,讓墨荒有一種情理之中的感覺,這裡是深邃遠大迷宮的最深處,也是神造之神赫爾梅斯力量輻射最為濃郁之地,有這般變化也屬常理,但讓墨荒估計不到的是,那些紫光居然有極其渺小的一部分向他湧來。

之前被艾因劍氣海嘯無差別波及時,在那個生死一瞬時,經由外掛兌換的血脈高度活性,和同源吸攝性,墨荒吞噬了不少艾因的力量,那個時候,墨荒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出現了微妙的蛻變,一種難以訴說的蛻變,但這般蛻變極其輕微,墨荒自己都難以訴說到底哪些地方發生了變化,此刻被這些紫光照耀,身體又開始發現繼續蛻變起來,當墨荒發現自己的眸子漸漸發出一抹微微紫光,將他的視線抹上一抹氤氳紫意之後,他終於明白了。

自己竟如艾因一般,朝著神造之神赫爾梅斯使徒的姿態蛻變而去,只是艾因已經漸漸蛻變完成,而他自己的蛻變卻還在進行中,這個發現讓墨荒沉默起來,心頭瘋狂計算著得失,和評估著是否會對自己盤算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

階梯悠遠,漸行漸遠,一路蜿蜒向上,烏雲卻詭異的裊繞而來,雷鳴電閃,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墨荒看到都有些擔心這些烏雲會不會驟然轟出一道閃電,將他轟到逝去者深淵之中,但萬幸的是艾因身為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使徒,在此地似乎擁有非凡的權柄,烏雲在身邊裊繞,始終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隨著不斷向上,烏雲也漸漸散去,驟然間,艾因停下腳步,默默的眺望著前方,墨荒隨著艾因的視線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座突兀出現在紫光階梯盡頭的大門,一棟巍峨高聳的赤藍色之門,然後第二眼就看到了蹲坐在赤藍色大門之下的一個人。

黑與白的血脈靈光如此璀璨,潔白若蓮花的大祭司服無風盪漾,含著宜嗔宜喜的笑容,裙襬隨意飄蕩著,偶爾展露出那一雙潔白粉嫩的小腿。

“艾因大哥,你來的真慢呢,我都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溫柔的問候,誠摯的眼神,這一切倒影在蛻變出近神的非人之姿的艾因眼中,卻只是讓他發出一聲淡淡的嘆息,宛如水晶撞擊一般空靈非人嗓音迴盪著這一片天地中:“可麗兒,你不應該來的,你應該知道,當你踏足這裡之後,我和你就不再是同伴,而是必須決出生死的敵人了。”

“艾因大哥你說的好過分啊,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分出生死呢。”

“因為我是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使徒,而你,是宣告祖神福音的白翼使徒,也是降下祖神懲戒的黑翼使徒,是祖神御座之下的至高榮光者,在這裡,我們就是敵人,僅此而已!”

徹底褪去舊有姿態之後,艾因的語氣反而多了三分人的意味,幾許唏噓,幾許嘆息,但身上散發的殺意,竟是如此的堅定,他的心,他的意志,一切皆在一句僅此而已之中,再度拾階而上,沒有遲疑,更沒有躊躇。

踏足門前,可麗兒的身姿出現在艾因和墨荒眼前。

淡淡卻永攜的黑白靈光交織,在可麗兒背後隱隱幻化出一對黑白色的能量羽翼,和艾因的紫光能量羽翼相映成輝,和昂首闊步前行,帶著森然堅定殺意而來艾因相比起來,抱著腿,蹲坐在地上,將螓首微微埋在雙膝之間的可麗兒,顯得無比的嬌弱和無助。

“但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和艾因大哥你成為敵人的,明明之前我們還是同伴的啊,為什麼一定要互相廝殺呢!”隱約之間,一縷哭腔響起,宛如受欺負了的小女孩無助的哭泣之語,讓人莫名的揪心。

“這一幕,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註定了,當年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為了埋下讓我覺醒的關鍵性因子,施展血脈指引和命運感召,吸引我不知不覺前往那座遺蹟探險,剛開始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只是神造之神赫爾梅斯都沒有料到,你居然會半夜偷偷跟在我的背後,跟隨我一起進入了遺蹟,而且你還是赤藍教團的祭祀,是血脈深處潛藏著祖神之靈的天生聖女,攪亂了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計劃,現在你的血脈也已經覺醒了,當初被刻意抹去的記憶應該已經復甦了吧,你記得嗎?當初我與你進入遺蹟之後,被莫名其妙出現的傳送法陣傳送到的地方就是這裡,深邃遠大迷宮的最核心之地,永恆的終焉聖殿,在這裡,我獲得了覺醒為神造之神赫爾梅斯使徒的關鍵傳承,而你,則是獲得了赤神與藍神的意志和力量,成為了祖神的代行者,然後還發生了一件註定讓你我必須分出生死的事情。”

“嗯,我已經想起來了,在這裡我們遇見了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投影,我們嚇了一跳,然後和祂打了起來,但是卻打不過,最後你讓我先跑,然後你就一個人衝上去了,我不願意自己一個人逃走,決定和你同生共死,所以就跟上去了,結果,結果,結果我們……。”可麗兒以低泣的嗓音,回顧當年那段改變了她和艾因一生的命運際遇,話語飄蕩,充斥著無言的唏噓和悲嘆。

墨荒默默聽著,這個時候他已經大致勾勒出事情的原委來,甚至後續進展也可以大致猜得差不多,神造之神赫爾梅斯雖然早有預謀,但卻奈何不得事有變故,原本只吸引艾因一人前來的佈局,卻多了一個可麗兒,而更糟糕的是,可麗兒還是赤藍教團中的一員,本質上就有和赤神與藍神瓜葛不清的聯絡,想必是因為可麗兒的緣故,驚動了赤神與藍神,讓一直默默阻撓著神造之神的赤神與藍神陡然橫插一手,才導致這對曾經的冒險者團隊同伴,昔日的至交好友,變成了今時今日的勢成水火,分別肩負了創世祖神與滅世之神的意志和未完祈願,做無情廝殺的敵人。

如此撲所迷離的因緣,當真讓人忍不住感嘆現實和小說一樣離奇,只是不知道艾因在話語結尾加重語氣,刻意點出的那件讓他們必須分出生死的事情到底所為何事,因為觀艾因的臉色,說起這話時頗有三分咬牙切齒的味道,難道是神造之神赫爾梅斯和赤藍祖神還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想和我同生共死,這就是你就在背後突然用盡全力對準我後腦勺來了一拳的理由?這就是你差點把我活活打死之後,趁我喪失反抗能力的時候就撲上來,撕我的衣服!想在神造之神赫爾梅斯面前強/暴我的理由?要知道當初若不是神造之神赫爾梅斯及時救援,我差點就被你當場奸/殺了!”

墨荒聽完後聽到艾因這一聲充滿憤怒的怒喝之後,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因為這展開也實在太過扭曲了,也太過無厘頭了,他試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面對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無可匹敵的蓋世神威,艾因為了掩護可麗兒的安然逃離,選擇了充滿悲情的自殺式衝鋒,然後這充滿悲壯與友情的一幕,卻被可麗兒對準後腦勺的一拳給終結了,然後再滿心的錯愕之中,艾因看見可麗兒帶著一臉獰笑撲了上來,撕扯自己衣服,一副要將自己就地處決的架勢,艾因驚慌失措之下大喊著不要不要,然後向神造之神赫爾梅斯求救才得以保住貞操。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這是充滿悲情的昔日舊友訣別廝殺,這是充滿宿命般悲壯的神魔意志爭鋒大戰序幕,必須以嚴肅認真的態度去看待……

“噗哈哈!!!”墨荒竭力捂住嘴,才將大笑聲變成偷笑聲,但代價卻是他覺得自己差點憋到內傷了,聽見墨荒的笑聲,艾因身上的殺意變得更加堅定了:

“你知不知道那一幕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影響,哪怕後來記憶被抹去,但還是留下無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從那之後,我看見女人就會覺得兩眼發黑,雙腿發軟,為此我不得不解散了冒險團,然後退出冒險者公會,安安靜靜當一個水果攤老闆,但無數次午夜夢迴,我都會從床上驟然驚醒,一遍又一遍詢問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內心之中無時無刻都充滿著如此的未知恐懼,我一直追尋著答案,直至我踏足永恆終焉聖殿之中,取回我本該擁有的力量,徹底覺醒之後重新拾回當初的記憶,我才發現誰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你不覺醒的話,我也許會漸漸放下此事,但既然你已經出現在這裡了,那就亮兵器吧,可麗兒,現在正是我跨越你,粉碎昔日心理陰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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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談及解放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宏願,艾因依舊是一副流露淡淡冷漠和非人的感覺,但此刻,他身上暴起一股無上的戰鬥意志,臉色也變得悲憤而狂怒,背後紫色虛幻光之羽翼陡然怒張,散發著煌煌威勢,甚至化作干擾天象的無匹鬥勢,然後墨荒看見,原本宛如擎天之柱一般豎立在艾因頭上,解放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純紫色感嘆號竟然模糊起來,然後任務說明中的文字漸漸變為亂碼,亂碼反覆重組,竟漸漸讓這個解放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祈願任務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任務名:【艾因的解放】,任務介紹:【打敗她,殺死她,將那糾纏已久的夢魘徹底終結吧,此時此刻,正是超越恐女症陰影的最後時機,從今天開始,我艾因也要成為可以直視女人眼睛而不會腿軟的男人】!任務要求:【協助艾因重振雄風,擊敗或者擊殺可麗兒】,任務獎勵:【1-???點冒險者經驗】。”

看到這般變化,墨荒只有一句話想說,你就這樣毫不猶豫將等待你前去解放的神造之神赫爾梅斯拋之腦後真的好嗎?你還有一點身為神造之神赫爾梅斯使徒的節操嗎?

古語有云,紅顏禍水!墨荒此刻終於確信了,神造之神赫爾梅斯此刻若是知曉艾因此刻的狀態,想必也有同感,因為艾因此刻眼中只有可麗兒的存在,只有粉碎昔日心理陰影,重振雄風這一個強烈願望的存在,至於其他事情,那已經全然不顧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