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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試探

沙漠的夜幕下,篝火的火光不斷地閃耀,伊薩姆大叔富有韻律的民謠歌聲迴響在帳篷營地,枯枝燃燒後晃晃悠悠扶搖直上幾十米高的煙霧裡,飽含著草木灰很好聞的氣息,伊莎貝爾鼻翼快速的晃動幾下後扶了扶鼻子上的黑色眼鏡框,從“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樣的意境中醒悟過來,她覺得只有中國古詩詞能夠很好的表現她此時的心境。

伊莎貝爾和眾人一樣捲曲著雙腿光著腳丫坐在火堆旁的沙地上,端在手裡搪瓷水杯裡的茶水水溫下降得差不多了,伊莎貝爾端起搪瓷水杯放在嘴邊,一邊喝著冒著熱氣加了幹薄荷葉還有白糖的奇怪味茶水,一邊注意觀察著篝火旁眾人的神情,環視一圈後,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大家的心情已經從上午稍顯混亂的事情中解脫出來,至少表面看起來是如此,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

特別是與這次的幾名柏柏爾人嚮導的關係看起來還算不錯,伊薩姆大叔唱了一段民謠中途休息的時候,眾人紛紛操著團隊中通用的阿拉伯語小聲說笑著,待做著烙餅的伊薩姆大叔情緒醞釀好了接著開始哼唱起來民謠後,交談聲戈然而止。

唯一看起來有些不和諧的,就是瞧見作為贊助商富二代原因要求跟團的美國小子戈登,時不時用身體語言眼神啥的,試著挑釁那個怪人宋小雙,卻被喝著蛇羹湯的宋小雙無視掉,而戈登的金髮女友黛西看起來相對要好很多,看著宋小雙側過頭看的時候,還能點頭微笑。

伊莎貝爾對黛西的印象比以前好了很多,也許這個平日看起來是花瓶的女人,不是那麼不堪,還有她駕駛著工具車沒有跑遠,很快被嚮導和她追上的理由是車子不好駕駛,這點伊莎貝爾感覺存有疑點,烏尼莫克越野工具車可操控性屬於一流水準,這個女人也許是戈登這小子的女保鏢也說不定?上午躲在戈登身後瑟瑟發抖事後看起來有做戲的嫌疑,當然她的能力和真實意圖戈登看起來一無所知......

伊莎貝爾把這些念頭都拋之腦後,很快把目光聚焦在怪人宋小雙的身上,伊莎貝爾還是有些小得意,喝著加糖又加了幹薄荷葉味道怪怪的茶,一邊吃著伊薩姆大叔現烙的麵餅,一邊慶幸暫時讓他留在考察團隊裡。

這件事在下午十人考察團隊臨時會議中宣佈的時候,還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對,伊莎貝爾“據理力爭”,說沙漠裡雖然有半固定穿越沙漠的公路,但是離得太遠,一個人沒有補給很難走到綠洲或者是遇上穿越沙漠的各種車隊,力排眾議加上她可憐的那點領隊權威,把這事情給定了下來,宋小雙暫時跟隨團隊行動幾天,直到返回城市後再離開。

宋小雙來自中國,還有知道他姓名這樣的事情,只有伊莎貝爾、烏黛、艾米娜三人知道,在帳篷裡,宋小雙知道現在他待在014年月的西非沙漠裡後,一開始決定沙塵暴天氣一結束就往西南方向走,想辦法趕到位於海邊的茅利塔尼亞首都,找到中國大使館,應該可以回中國去。

伊莎貝爾當時聽得整個人都呆住了,宋小雙身上什麼都沒有(連長袍都是嚮導給的),一個人要穿過幾百公裡的沙漠和石漠區域趕到位於海邊的首都,還能沒有任何證件證明想要找到大使館回中國去,他以為他是什麼人?

當時伊莎貝爾整個人都傻了,這傢伙不會是連日在沙漠裡轉悠,腦子被太陽曬暈了頭吧,瞎說些不靠譜的事情來!

然而稍後一想,伊莎貝爾覺得看起來不靠譜的事情也許真的能行!東方的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古往今來奇人異事數不勝數,也許面前的這個宋小雙是有的放肆,雖然他說話的語氣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痞子習氣十足,思考時候卻有些天然呆的萌呆狀,誰知道是不是習慣性的掩飾?

伊莎貝爾想到伊薩姆大叔離開帳篷前說的話,決定嘗試一下讓宋小雙改變主意,暫時留在考察團隊中跟團行動,厚著臉說自己好歹是教科文組織僱員,在茅利塔尼亞還算有些人脈,可以幫宋小雙在大使館那裡出點力,再說一個人語言都不通,一個人穿越沙漠難度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要宋小雙考慮一下跟團行動,也就幾天時間考察團隊就能折返回城市,伊莎貝爾不知道宋小雙真實的想法,反正到最後他還是答應暫時留在考察團隊裡,伊莎貝爾小小的計謀得以實現。

其實,作為這次時機不是很好,受命領隊出行深入沙漠腹地,在特定地點做考察研究科學考察團隊的領隊,伊莎貝爾其實還是有不少壓力感的,除去嚮導外真正搞研究專案的,連同她在內也只有十個人,卻分別屬於教科文機構旗下三四個研究單位的工作人員,有年輕的考古學家、古生物研究學者、植物學家,烏黛和艾米娜則是精通阿拉伯文化民俗學、地質學的好手,烏黛還兼修區域氣象學,加上她這個領頭的領隊,是研究古宗教和巫術文化的,團隊成員說的語言有法語、英語、阿拉伯語、西班牙語,當然還有柏柏爾人嚮導的柏柏爾語。作為領隊的伊莎貝爾精通這幾種語言(要不然這個領隊就無法當了),當然伊莎貝爾還得會摩爾人(茅利塔尼亞主要民族之一)使用的阿拉伯語方言哈桑語才行,怎麼把使用幾種語言各國研究學者的能力整合在一塊,伊莎貝爾可是煞費苦心,特別是眾人的精神狀態得隨時都得掌握才行,在這方面烏黛和艾米娜可是出了不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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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我們將深入缺水的沙漠深處,那裡不僅缺水,而且近些年從來沒有下過雨,缺少植被,烙餅就不做了,改吃儲存的法式長麵包,誰不想在沙漠裡啃幹硬的法式長麵包,烙餅記得往兜裡揣哈!”

伊薩姆大叔停止了哼唱歌謠,說了幾句阿拉伯語讓伊莎貝爾回過神來,看著大家一窩蜂的從攤在沙地上的一小塊絨布上,“搶”光了重疊在一起一層層烙好的麵餅,分別往各自的衣兜褲兜裡塞,伊莎貝爾想要動手已經沒有機會了,紗巾遮面的伊薩姆大叔用手指撕開一小塊麵餅從紗巾下塞入嘴裡咀嚼,看到伊莎貝爾投過來詢問的目光,大叔微微聳聳肩攤開雙手,伊莎貝爾就知道伊薩姆大叔真的不會再烙麵餅了,她有些暗自後悔怎麼在發呆,烙餅都沒有撈著。

這種在火上烙的麵餅不含侵入性油脂,不會弄髒衣服布料,還可以長期儲存不變質吃起來味道很棒,伊薩姆大叔在麵糰裡不只是加了椰棗果子,還有部落獨家秘方,是許多種沙漠植物曬乾磨成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和咖喱粉差不多,只有長期在沙漠裡生活的部落民族才會搞出這樣的東西出來,和一般的麵餅區別不是一點半點。

伊莎貝爾正在有些懊惱,鼻翼聞到了烙餅的清香味而快速的扇動幾下,這才注意到穿著灰白色長袍的宋小雙已經走到身邊,俯下身手心裡放著幾張重疊在一起兩隻手掌併攏大小烙好的麵餅。

他的眼神裡露出淺笑,微微晃動手掌示意伊莎貝爾把麵餅拿走,另一只手比劃一下,沒有說話,但是伊莎貝爾還是很快搞懂,這個傢伙太賊精了,他想喝裝在軍用扁水壺裡的紅葡萄酒,不多也就兩小口而已,扁水壺就放在她身邊的沙地上。

伊莎貝爾略微一考慮後,還是止不住對麵餅的渴望,伸手從宋小雙手裡拿過麵餅,速度的塞入身上的棉布制服衣兜裡(這種野外通用制服一個特點就是布兜不少),讓衣兜都鼓了起來,這才把裝著酒的扁水壺遞給宋小雙,宋小雙旋開壺蓋喝了兩小口,眼神裡露出詭異的神情盯著她看,然後蓋好壺蓋把扁水壺遞了過來後轉身就走,弄得伊莎貝爾感覺有些發虛,莫非這傢伙察覺到了什麼,不可能,葡萄酒裡的秘密就是秘密,他不可能知道的......

伊莎貝爾和考察團隊眾人說,宋小雙因為受了刺激暫時性失去語言能力,對於這點大家都半信半疑,不過看到他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也就由他去了,但是看到他竟然能夠成功喝扁水壺裡裝著的葡萄酒,讓篝火旁的眾人都很感意外,估摸不準這裡面到底是乍回事?

領隊伊莎貝爾“好酒”而不允許別人享用兩個扁水壺裡的葡萄酒,在團隊裡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戈登剛到團隊準備跟團體驗沙漠考察的文化之旅,就被大家連番警告不要動那兩個看起來老舊扁水壺的心思,不然會很慘,怎麼個慘法還有具體的例子舉出來。

戈登對此嗤之以鼻,他對此不感興趣,不過看到宋小雙居然如此容易就喝到水壺裡的酒,戈登開始覺得這個團隊裡有著什麼和以往不同的氣氛,他並不是真的笨的不可救藥,當宋小雙回到篝火旁的沙地上坐好以後,戈登不再試著挑釁宋小雙,把注意力集中到黛西身上,這個金髮娘們總是屬於他的,別人搶不走。

......

篝火旁的晚餐結束後,宋小雙被塞入伊薩姆大叔幾人休息的帳篷裡休息,總不能讓他一直待在她和烏黛、艾米娜三個女人的帳篷裡過夜。這是伊莎貝爾權衡利弊後做出的決定,而作為柏柏爾人嚮導頭領的伊薩姆大叔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個中緣由伊莎貝爾也搞不懂,她開始懷疑大叔在帳篷裡說的話,很有可能是有預謀的。

深夜裡夜色濃重的沙漠,氣溫已經驟降至零度左右,穿著灰白色長袍的宋小雙穿著一雙涼鞋,跟著蒙著面的伊薩姆大叔離開帳篷營地,疾行繞過高大沙丘這才停住腳步。

伊薩姆大叔轉過身來看著宋小雙沒有說話,而是拔出掛在左腰側的一尺來長短刀,輕哼一聲嘴裡默唸宋小雙根本聽不懂的語句的同時,短刀揮動斬向一側的沙漠,一道雪亮的刀光成弧形自刀刃透出,劃破夜空斬在十幾米遠外沙漠的沙堆裡,沙堆如同被大口徑機炮擊中一樣,成條狀爆炸震開,沙塵四處飛濺開發出沉悶的響聲,伊薩姆大叔隨後將短刀入鞘,藏在長袍裡的胸膛略微起伏,那雙黑黑的眼眸在黑夜裡閃耀著光芒,示意接下來看宋小雙的了。

宋小雙眼前一亮,果然運氣不錯,在非洲沙漠裡都能遇上能夠運用詭異密咒,以能量共振形態驅使自然界能量為自己所用的巫師,這個伊薩姆大叔很有趣,但是宋小雙此時還處於施展禁忌技能的後遺症時期,施展密咒彰顯威力不可取,神情一動,消耗精神力單手五指指端陡然出現了五道閃耀著藍白色光芒的電弧,長達接近一米長度的電弧光芒刺破了夜空,卻沒有丁點聲響,就如同五柄蛇形利劍一樣,宋小雙的整個臉龐都照耀在這種藍白色的光芒之中,看起來有些詭異的氣氛,電弧持續了幾秒鐘後泯滅掉。

伊薩姆大叔走了過來,拍拍宋小雙的肩膀,雖然他始終用紗巾蒙著面,可他眼神裡明顯露出滿意的神情,舉步折返回沙丘後的帳篷營地,宋小雙微微搖頭後,看了看天穹上不多的星星也往營地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