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大家,都看著呢。”
“那我走了?”
“你,罷了。”堯無雙只得俊臉通紅的一揮袍袖,抱著梨霜消失在了鬱鬱蔥蔥的草叢中。飛身而起,頃刻落下,堯無雙拂了拂大樹的枝椏,然後坐了上去,用衣袖擦著梨霜胡亂披散的長髮,“你瞧瞧,下雨了你還跑出來。”
“不然呢,等你義無返顧的送死?”
“霜兒?”
“這世上總有皆大歡喜的辦法,而且,無雙,你覺得對我而言,是你重要,還是我姐姐重要?”忽然抬頭,梨霜一臉笑意的看向堯無雙,卻,多了幾絲冰冷。
“我,你教她劍舞,可見是很喜歡她的,我不想你失望,況且,我未必會失敗。”心裡,卻是極為歡喜。堯無雙注視著梨霜,微笑,在她柔軟的唇上碰了碰,“霜兒,我捨不得死的,從前舍不開鎖堯山,如今,舍不開你。”
“是麼,那還真是多謝堯少主眷顧啊。”哼了哼,梨霜覺得累得慌,索性直接縮排了堯無雙懷裡,“抱緊點兒,我有點兒冷。”
“那回去吧。”
“不要,我好長時間都沒安安靜靜單單純純的只看一場雨了。我休息一會兒,等醒來了我們再說姐姐的事兒,好不好?”
“嗯。”
“還有,你要是敢陽奉陰違,無論你活著還是死了,我都不會再理你的。”
“霜兒!”
“我說到做到,不信的話你試試好了,反正對我而言,一個人過還是兩個人過都差不了多少。”話落梨霜就眯上了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好。”許久,堯無雙忽然抬頭,看了眼天上迷濛的天空,開始微笑,他的眼裡卻又一滴淚落了下來,他忽然低頭,吻上了梨霜的唇角,輕緩,低柔,溫熱,纏綿,漸漸,深入骨髓的氣息。
梨霜忽然便睜開了眼睛。
“吵到你了?”低聲,堯無雙清澈的眸子卻已滿是迷離,氤氳著異樣的光芒,他的聲音也是不同往常的喑啞。
“你說呢?”梨霜忽然便笑了,這般的堯無雙還真是——抬頭,她輕輕地吻上了堯無雙溫熱的嘴唇,閉目,睫羽輕輕地顫動。倏爾,她只得趕緊摟住了堯無雙的脖頸,同時,低低的,嘆氣。
樹上的風景還是極美的,高大修長而質樸的古木,鬱鬱蔥蔥散發著清香的枝葉,枝椏交差,回錯連綿,那其上的兩抹清淡的白影在和風微雨中交錯,纏繞,為彼此印上只屬於自己的印記。
雨,忽然便停了。彷彿只是為了梨霜低低的喘氣而停一般,很及時,只是抬頭的一瞬間,便已,停止。
“霜兒?”舔舔唇角,堯無雙看著梨霜那煙霞般的面容,忽然便痴了,下意識的抬手輕輕撫著,他呢喃,注視,迷離的眸子卻又像什麼也不看,只是直視,那眸光裡唯一的一抹白影。“霜兒。”
“嗯。”
“我們,回去好不好?”
“就在這兒吧,萬一有人想壞事兒呢?”竭力笑著,梨霜卻還是止不住的眉眼朦朧,聲音低魅。
“可是,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呵呵,不是還有你嗎?”這一瞬,梨霜只覺得,心裡,很滿,從未達到的圓滿,即便人生忽然終止在這一刻,也,在所不惜!這便是,真正的情麼?她的眼裡忽然發澀,跟著清澈的淚水便連流了下來。
“霜兒!”堯無雙頓時便清醒了,“你,很難受?”
“沒有。”
“那你怎麼……”
“我沒有哭!”梨霜這時也漸漸的清醒了,看眼堯無雙忍俊不禁的面容,她有些惱怒卻又沒好氣的道,“傻瓜,你不知道這是情動麼?”
“霜兒。”堯無雙忽然便笑了,有些窘迫,卻有些好笑,他卻有些可憐的說,“霜兒,你對我只有情慾,沒有真情麼?”
“對,怎麼樣?你最好乖一點兒,不然,我就給你下情蠱,讓你一輩子跟在我身後當奴僕,永世不可超生!”好吧,梨霜實在不能確定,堯無雙此時臉上的表情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真的不忍心,讓他失望。
“好。”堯無雙的眉目彎起,合起來卻是十五的月亮。
那張布帛上的內容很快就被任慕顏等其他人知道了,因為布帛不止一張。布帛精緻,上面的字跡清秀簡單,“五月二日,西榮太子妃陳梨雪將被處以極刑,於,藥山山頂。”
“陳梨雪?她對師父很重要?”懶懶靠在塊大石頭上,任慕顏身旁是端正坐著的白鶴,跟著是四仰八叉倒著的神仙大夫,雲碩則優雅的坐在更接近瀑布的地方。
“師父,慕顏問你話呢。”
“我怎麼知道?不過,霜丫頭把碧繩戲風送給陳梨雪了,只是陳梨雪那丫頭,嘖嘖,極品。”
“師爺爺看上她了?”
“呸,誰看上——你這個死丫頭,跟了你那師父好的不學竟學些沒用的,你師父也不是個東西,把個好好地孩子教成了這樣,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啊?”
優雅悅耳的聲音,忽然慢悠悠的傳入了神仙大夫的耳膜。
“無恥,不要臉,欺師滅祖,四處留情,陰險,做作!”
“說夠了?”這次說話的卻是男聲,聲音很美,溫潤,卻獨有一股陰森。
“……”神仙大夫卻早被點住了啞穴,老眼瞪得圓流,他僵硬的四仰八叉著,雙腿,兔子蹬鷹般的翹了起來,襯上那張還算清秀的老臉,真叫一個,宗師氣度!
“嘖嘖,師父你如今這姿勢,還真像花樓出品的,慕顏啊,這姿勢叫什麼來著,聽說你對花樓營業頗有造詣。”一身白衣的過來,梨霜的頭髮披散,步履輕盈,眉目清雅,唇角含笑,配上她那句話,還真叫,扭曲的和諧。
堯無雙只得無奈的笑了笑,解開了神仙大夫的穴道。
“啟稟師父,那叫鳳在上。看著雖容易,卻極是難得,百年難遇。”美顏泛紅,任慕顏卻還是笑嘻嘻的說著,又補充,“只是師父,師爺爺的夫人在哪兒啊,他一個人終究,不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