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如今是陛下跟前的將軍,行事自然要替陛下考慮,你如今把個好好地御書房毀成了這個樣子,我不對你耍橫對誰耍橫?都杵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收拾。”梨霜直接瞪向了有些呆愣的黃四。
“好了。”西榮帝這時其實才反應過來,他輕咳了一聲,起身道,“擺駕金鑾殿吧。陳首將,好好款待安大師。”說完西榮帝直接走了,步子倒還穩定。
“是。帶這兩個人去金鑾殿。”
等梨霜帶著安得廣和秦九笙到了金鑾殿的時候,西榮國的內部高階成員——太子,左右相,楓王爺,七王爺,陳元帥和海副帥已然聚齊,各自坐好了位置。
梨霜撇撇嘴,只得抬步進去,抱拳、她忽然就覺得耳旁陰風一閃,一股大力直接就迫的她後退幾步,一個趔趄差點兒栽了下去,梨霜登時大怒,回頭狠狠看向若無其事一副冰臉的安得廣,她咬牙,只得笑笑,語調平常的問,“師父這是怎麼了,瞧著這滿殿輝煌怕了?所以手一抖,差點兒做出有損威名的事來。”雖然很不像。
“沒出息。”安得廣低斥,跟著直接越過梨霜緩步上來,朝著西榮帝的位置走了過去。
“安大師,請坐。”西榮帝直接就把自己的右下首留給安得廣了。
安得廣卻只抬頭瞥了眼西榮帝,跟著不耐煩的看眼梨霜,“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上來。”安得廣的位置比太子還高了一點兒,他一伸手,就將梨霜的位子定在了太子對面。
“梨霜是陳家女兒,理應坐在父親下手,師父恩德,梨霜可不敢承受。”媽的,死老頭子,壞了自己的事兒還敢對著自己發飆,梨霜如今就差磨牙了,她握緊拳頭站著,氣哼哼的就往陳元帥的位置而去。卻又一道陰風過來,彷彿憑空出現,瞬間,梨霜就不能動彈了。“你!”
安得廣此時已經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口茶,他的手掌纖長微黑,卻很是結實,輕輕一揮便將梨霜固定到了自己下首。安得廣眉目看似平靜的掃視一圈對面和上首眾人,又鄙夷的看眼堂下已經不能動彈的同心雙老,這才愈發鄙夷的看也不看梨霜道,“丫頭,你打聽打聽去,安得廣的徒弟有哪個是屈居人下的。”聲音不高,不厚,不大,淡淡的清潤,卻極有力度,彷彿一把歷盡千年的短刀,瞬間,卸去了一身的泥屑。
“不屈居人下,可你自己如今好像坐在別人下邊吧。”梨霜如今不能動彈,索性也不掙扎,流暢快速的道,“哼,說的厲害,其實也不過是個破打鐵的,旁人瞧著你有幾分本事這才對你禮敬幾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啦。”
“霜兒!”陳元帥只得低喝,他抬頭有些尷尬的看眼安得廣,急忙起身抱拳遙遙一禮,“安大師,小女年幼……”
“我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安得廣瞬間就皺了皺眉頭,他語氣裡滿是嫌棄,轉瞬卻一笑,繼續道,“不錯,我是個破打鐵的,可我一個破打鐵的卻沒人敢惹。丫頭,你爹也算個人物,陳家也算有些本事,可你瞧瞧你如今混的,隨便幾個廢物就敢往你頭上踩,這就是你的本事?”
“我沒本事你收我做徒弟做什麼!”梨霜立刻毛了,她氣狠狠的運功掙開安得廣的內力束縛,接著便一掌將安得廣手裡的茶杯打的粉碎,邊恨聲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那件破兵器我能這樣嗎,三天兩頭就被人追殺,如今好不容易打發走了你卻過來囂張,你厲害,怎麼不把那些想搶兵器的人全宰了?”梨霜這時已經自房簷而下,又一掌打向了安然不動的安得廣的天靈蓋。
安得廣嘴角噙出一絲笑意,有些無奈,卻只是淺淺一抬手指頭,便將梨霜隔在了他頭頂一尺之外,“既如此,兵器呢,還我。”
“我扔了。”梨霜接著便跳下了地,惡狠狠地大聲說著,她眉目止不住的厭惡,“那破玩意兒,誰稀罕!”話落重新坐回了安得廣下首,猛地抬頭看了眼門外,“秦九笙,你想死麼,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的暗算。”
“哈哈哈哈,小友厲害。”秦九笙卻也不惱,很快便翩翩落到了梨霜身邊,輕身坐下斟了杯酒,“秦九笙,見過西榮皇帝。”
“秦家主客氣。”西榮帝似乎還未著方才那景況轉不過彎兒來,他很快一笑,“方才就說未曾見到秦家主,原來……秦家主認識陳首將?”
“有過一面之緣。小友,莫忘了今日之事,本家主可是費盡心思才找到安兄請他老人家出山的呢。”秦九笙一搖摺扇,笑的風流韻致,媚色天成。
“謝秦家主提醒,今日師父突然過來,梨霜著實激動呢。”梨霜只得笑笑,對著西榮帝行了一禮,“陛下,那同心雙老已經抓過來了,可要審問?”
“等鳳漪過來吧,想來你與師父久未見面,敘話一番也是好的。”
好,真好!呵呵。
“對了,還有件事朕倒忘了,秦家主,說起來你與朕如今算是親家了,楓兒,還不快過來見見岳父。”
“是。”西葉楓的眸子登時沉了沉,他卻很快站起來走到秦九笙也是梨霜的跟前,拜了拜,“小王見過岳父。”
“哦?”秦九笙卻未立即起來,只是饒有興致的看了眼西葉楓周身上下,衝一旁喝茶的梨霜笑了笑,“小友,本家主記得楓王原先是小友的夫君吧。如今這般,可否為本家主解惑?”
“沒心情。”梨霜實在是沒心情,這一樁事情,越纏越糟,再怎麼說秦九笙當初是將令牌交給了自己,可如今秦家——秦武陽也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不過這老家夥忽然回來幹什麼?
安得廣此時卻看了眼梨霜,他很快安定下來,有些譏誚的笑笑,這才道,“斷了也好,寒泉那邊兒多得是人,長得也比這小子俊得多,將來想要幾個要幾個。”
金鑾殿上,忽然很靜,很靜。周圍的空氣,淡淡的稀薄。
西葉楓猛然抬頭看向了安得廣,目光凌厲有如突然醒來的野獸。
“小子,就憑你如今的氣候,哪怕用一百年也是傷不了老夫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