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霜其實真的很好奇春申和東雲姝是怎麼找出來的,不過這事兒也不是自己應該考慮的,雖然安得廣刀子嘴豆腐心,但有些事兒,明面上的可得給人家辦到不是麼?
梨霜對國都這塊地皮也算熟悉,手上的錢也足夠,於是很快便找著了合適的宅子,重新裝修了一番,當晚就請安得廣和秦九笙住了進去,對了,還有秦武陽,瘦得不成樣子的秦武陽、一身的傷。
“沒廢了吧。”梨霜對這小子說不上喜歡,更沒有討厭。所以只是好奇的來了一句。
秦九笙,立刻僵住了,跟著無奈的笑了笑,“還好。”
“那還真是萬幸。”
“小友,你這話可也太狠心了吧。”將秦武陽遞給身旁的僕人,秦九笙低低笑了聲,“無論如何,我家小子可沒刻意難為你啊。”
“我也沒難為他不是,我還救過你女兒呢。”
說曹操,曹操到,不過此女兒非彼女兒,來者,秦清玫。
“告訴她,我不見她。”冷聲,秦九笙吩咐幾個人帶著秦武陽進去休息,這才隨意歪到張椅子上,眸光滿是不悅。
“可四小姐,說是要求見陳首將。”那僕人很快就低下了頭。
“我不在。”
“可清玫已經看見二小姐了。”溫柔的聲音傳過來,秦清玫接著窈窕的走過來,直直站到了梨霜跟前,語聲幽幽,“夫君如今被西榮帝架空了權力,五王爺不會放過他的,求首將,救他。”竭力平靜,秦清玫迅速低頭行了一禮,“還請首將瞧在夫君曾對首將萬分幫助的份上。”
“呃,師父啊,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著啊,等會徒弟給你帶幾瓶絕世好酒,再叫上幾個美貌小丫頭伺候您哈。”伺候她這位奇葩師父洗澡,琢玉。至於其他的,看人家的心情。
安得廣竟然難得的沒有表情,走了。
“首將……”
“啊我最近很忙,沒有時間,你看見了,還有事。”
“可他是為了你!”秦清玫終是喊出來,淚水晶瑩,“若非是因為你,以他的本事,怎可能連反抗也沒有便被制住了?”
“是他讓你來的?”梨霜停了一會兒,終是問。
秦清玫無言,低下了頭。
“不管你信不信,我幫不了他,而且,如今這狀況,說不定楓王心裡還挺高興呢,反正不管怎麼說就西葉鳳漪那烏龜勁兒暫時是搞不死西葉楓的,西葉楓暫時也不能和那兩個姓西葉的抗衡,沒準兒楓王想來個臥薪嚐膽呢,你這一攪和,不找罵嘛。興許直接就把西葉楓給搞死了。”梨霜不由得想笑,如今這局勢,還真是,精彩!
“你。”秦清玫下意識的就退後了一步,她眉眼嫣紅,咬牙看著梨霜,淚水忽然就流了出來,“我以為,我以為!你竟然,如此心狠……”
“哼,對不住哈,我有事先走。”好吧,梨霜實在很怕自己心軟又跑回去然後再次跟那幫人攪和在一起。不過,如今這樣,問題怕也不少。到處都是問題!
秦清玫未曾阻止,只是緩緩地,抬頭看向了秦九笙。
秦九笙悠悠的嘆了口氣,“你不應該嫁給他。”
“不然呢,作為工具好保護您的愛子,還是去幫您的好侄兒?可如今武陽的傷是表哥害的呢,爹爹,該怎麼辦?”
“你將這事告訴楓王了?”秦九笙眉頭一下蹙起來了。
“是,可他沒有說出來。”面色漸漸憂苦,秦清玫看眼秦九笙,“可清玫想說出來。”秦清玫漸漸平靜,捏著帕子緩緩擦著眼角的淚珠,“爹,葉楓是清玫的夫君,清玫不會看著他有事的,哪怕沒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你,站住。”秦九笙重重嘆了口氣,他接著有些嘲諷的笑了笑,低聲,“想不到,我秦九笙竟生了個有情有義的女兒。”
西葉楓,此時已經出了王府。他穿著一身墨色夜行衣,眉目凜然,冷靜的看著模糊月光下的墨影在自己腳下不斷退去,身姿迅猛,倏爾凌空,接著輕身落地,很快便在一群密密麻麻的宮殿中,消失不見。
西葉楓去的,正是囚禁晴樺皇后的散心閣。臨水而建,燭火昏黃,木魚聲響,寒冷冰涼。
西葉楓剛進去,便打了個寒顫。
梨霜卻沒有離開,按道理她也不能離開,因為,安得廣把任慕顏和白鶴扣住了。
如果說金鑾殿上安得廣的舉動讓梨霜有些嚮往的話,那對於安得廣順路破了任慕顏和白鶴聯手的行為梨霜只想說一句,非人哉。
梨霜給安得廣安排的宅院其實很不錯,三進三出,庭院中還有個荷花池,池旁還有三四棵奇形怪狀的梅花樹。
深冬嚴寒,夜晚昏暗,月色模糊,大雪忽至,洋洋灑灑的落在淡紅的梅花上,逐漸在粉嫩的花瓣上溶化,然後,一滴一滴滴到任慕顏秀美的額頭和雪白的肌膚上,還有幾滴落入了任慕顏的眼睛裡。一旁,白鶴也是同樣的待遇。
“師父?”任慕顏竟然還沒閉眼睛,跟普羅米修斯一般的無怨無悔頑強抗爭著,她看見梨霜面上不由一喜,接著便打了個寒顫。任慕顏身上穿的,是一件水綠色的薄衫。
“嗯。”梨霜只得長長嘆了口氣,停下步子,“堅持了幾刻鐘?”
“一招。”
“一招?”梨霜猛然就放大了音量,她接著便看見安得廣正站在荷花池的另一邊,負手而立,雙目微冷的朝這裡看著。
“霜姑娘,實在是那位前輩太厲害,修為已經遠超鳳主和屬下……”
“沒用。”安得廣冷哼一聲,聲音遠遠地便傳了過來,他接著一抬步子,真的只是一抬步子,下一秒整個人已經站到了任慕顏跟前,抬頭,眸裡明顯的不屑。“這麼個蠢東西,你也願意收來做徒弟?”
“是,這世上我們都蠢,只有師父您絕頂聰明,這一頭好頭髮,不會是粘上去的吧?”
任慕顏驀地抬起了頭,她眸裡萬分驚愕,卻還是在泠泠的風雪下微低了頭,“任慕顏,見過師祖。”
“我允許你叫了麼?”安得廣瞪過去,眸中卻瀉出一絲笑意,他看了眼梨霜,“麻桿兒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