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你們,一個一個的把自己最拿手的先亮出來給我看看,誰要是藏拙可別怪我不好好教啊。”說著梨霜找了塊石頭坐下,摸出了酒壺,“黃大,從你開始。”
“二小姐。”明凌趕緊去搬了把椅子。
等眾人表演完了,夜晚已經過了一大半,打個哈欠,梨霜擺擺手,“行了,今晚先到這兒,散了。”
“等等。”武功最厲害的黃三站出來了,冷冷盯著梨霜,他問,“既然我們演示過了,二小姐是否也該讓我們瞧瞧您的本事,也讓我們掂量掂量您是否有教導我們的資格?”黃三其實是剛來的,添刃的記名徒弟之一,因為武功最差,這才被分來訓練。
“不錯。還請二小姐展示展示。”這次倒是皇宮的,可惜是個新手,對自己的領導都分不清。
“聽見了?”看眼恨不得自己壓根沒出生的明凌,梨霜擺擺手,“我沒本事,教不了。”
“站住!”黃三頓時怒了,一個女人,沒幾分本事囂張跋扈不說竟還改了自己的名字,奇恥大辱!想著,他運了一掌自己的成名作。
“就你?”梨霜也是一肚子火,白天訓練晚上還訓練,搞得她連出去玩兒的時間都沒有,如今,還敢限制她!什麼東西?想著,她飛身閃過,一腳踢到了黃三嘴裡,而後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不教了,告訴皇帝,有本事他將我賜死!”正好,假死也不用了。
“這。”黃三,登時愣了。狗一般的跌倒在地,他的眼睛一片晶亮,這輕功,師父也比不上啊。“明侍衛,我錯了,能不能將二小姐追回來?”
“這話你跟皇上說吧。”
於是,西榮帝大清早的再次不能安生。
“依你之見,陳梨霜此人的如何?”看眼一臉興奮的黃三,西榮帝眸子深了深。
“高!比我師父還要高。以小人所見,比當年的無霜少俠,絲毫不差。”如此,自己不就能正兒八經的學武功了?自己那個盟主師父,黃三給他弔唁的時候都不想恭維。
“你見過無霜少俠?”
“是。約在五年前,當時小人正投到師父門下,被幾個師兄欺負,是無霜少俠救了小人。”有些羞愧,黃三又說,“無霜少俠當年比我師父不過是內力不及,要說他的劍術,那真是,我師父如今都趕不上。”
“下去吧。”眼見著黃三下去,西榮帝才說,“明凌,你去宣陳梨霜,命她秘密進宮,不得驚動任何人,直接到御書房來。”
這個時候,梨霜正看著輕雲兩人練武功,介於她早上的突然發飆,不清不楚又覺得羞愧非常的陳四老爺,光榮的攬下了訓練府中士兵的任務。
無事一身輕啊。感嘆,梨霜歪坐在石桌旁,看著兩個小孩認真的神情。其實,輕言好像也不小了,跟麻桿兒差不多大。
“二姐姐,你下午是不是要出去啊?”
“沒有啊,我怎麼能出去?造謠。”擺擺手,梨霜看著輕雲乾淨的小臉,“你啊,想出去跟四叔說一聲,要麼讓輕言帶你出去找幾個護衛不就行了?我可不行,祖母知道了,會罵的,還要罰我跪祠堂。”
“哦,那輕雲下午找你玩兒,反正你又不去比武堂了。好不好?”
“咳!”梨霜,只能咳嗽不已。
“二小姐,四老爺叫您過去。”這時,管家終於找到了三個人。
“啊,聽見了沒有,有事,四叔叫我,下午我估計沒空了。輕言,你好好看著輕雲啊,別讓他走火入魔,我過去了啊。”說著,梨霜感激的看眼管家,救星啊!真應該漲工資。
皇宮,御書房。
剛吃罷午飯,西榮帝坐在書桌前,罕見的沒再翻閱近日來的戰報,而是展出幅畫像,細細觀著。那是一幅新婚男女的喜衣圖,按照西榮的慣例,西榮皇室成員成婚後會特地留下一幅夫妻皆著喜衣且去掉紅蓋頭的畫像收交太廟,以備查錄。
這一幅,正是西葉楓與陳梨霜的影象。
畫中男子豐神俊貌,眉眼微笑,卻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他的滿腔歡喜,女子則面色雪白,神情溫順,謙德恭良,眉目低斂,全無陳家女兒身上的颯爽英氣。看似,好像一幅夫賢妻惠,只是……
眉宇微凝,西榮帝仔細看著,好像要把這幅畫看穿了似的,整個人動也不動。從前看了這幅畫像也不過一嘆造物弄人,可不知怎的,如今再看,卻是說不出的怪異,究竟,怪在何處?按理,以這幅畫中的陳梨霜來看,該不會做出只許夫君娶她一人的事情,當年初進京時也沒半分怪異之處,可如今,很多事情,都早已偏離了應有的軌道。
“皇上,您歇會兒?”黃公公在一旁隨侍,許久,見皇帝動也不動一下,不由得出聲。
“不必,你們都下去吧。”擺擺手,西榮帝朝外面看看,猶疑。也或許,是自己多想了。看一眼畫中女子的低眉斂目,西榮帝不由一嘆,到底,只是個女子。
“皇上。”突然,御書房的一扇窗開了,輕身一躍,明凌現在了西榮帝跟前,“二小姐來了。”
接著,梨霜就從窗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梨霜見過皇上。”
“是她帶你進來的?”明凌雖然強,可還沒到這個地步。
“是。屬下無能。”
“下去吧。”擺擺手,西榮帝看眼仍是低眉斂目的陳梨霜,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純淨的藍衣,眉眼清秀,輕盈俊雅,一支素簪更是顯得整個人都出塵至極,倒真看不出已是嫁了人的。西榮帝不由得心裡一嘆,隨即沉聲,“起吧。”
“是。”
“朕聽說,楓兒的武功是你廢的?”
“不是。”
“哦?頭抬起來。”不知從前陳梨霜是有意遮掩還是如何,西榮帝一直未曾看過陳梨霜的眼睛,只以為也是陳家女兒一般的英氣,可如今看來,那眼睛非但英氣,還泛著瀲灩的光澤,幽幽靜靜,竟讓人一時分不清是因為天生長成還是那人的灼灼風華,西榮帝不由得呼吸一滯,轉而直視陳梨霜,“自西榮建國以來,從未有哪個西葉家的媳婦主動求休書,即便有被休或喪夫的,也只是在廟裡度過殘生,永生不得改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