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我一來就發現有人害我要暴露#
紅袖叉著腰在原地轉了兩圈,氣後恍然大悟道:“合著那群狗崽子不是想讓我懷……是想讓你懷啊!”
“……”顧景嵐瞟她一眼,“你倒是有本事讓我懷。”
“衣服。”顧景嵐伸手道。
紅袖訕訕的笑了兩聲,掂起衣服扔給他,一轉身坐在床上,伸腿去勾顧景嵐,紗裙下雪白的大腿若隱若現:“美人你別急著走啊……我懷就我懷麼,那個,人家不介意的啦~”
“閉嘴。”
顧景嵐深吸一口氣,心說勞資在星際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見的多了,還制不住你個土生土長的狐狸精?
“紅袖姑娘是個聰明人,自然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顧景嵐穿好衣服就想走,他隱約猜測是幕後的人對他的身份存疑……這才使了個法子來看他是不是哥兒。
偏偏他自己壓根就沒把自己哥兒的身份放心上,防東防西就沒顧上防這點。
那句警醒的話,本身就是說說的……他現在應該做的,是回去準備後手。
這卻是他想岔兒了。
紅袖心道姑奶奶當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再說姑奶奶嫖了一個哥兒很值得誇耀嗎?她幾個閃身就攔在了門前,眨眨眼羞澀道:“美人你別急著走啊!這……咱們好歹要待足了兩刻鐘的時間才算能成一樁好事吧。”
紅袖朝他下身某個地方一瞥,掩嘴笑道“不然郎君這也太……快了些。”
“……”顧景嵐黑了一張臉,皮笑肉不笑道:“好事還是禍事……姑娘心裡想必比陸某清楚。”
紅袖眼睛卻陡然亮起來:“這一回不行咱可以下回呀!”
“大不了姑奶奶不要他們的銀子了嘛!”哥兒前頭那玩意兒也並非擺設,紅袖一雙纖纖玉手劃過顧景嵐的脖子和下巴,對著他頸窩裡吹熱氣道:“郎君下一回再來找妾身,好不好?與妾身共赴那巫|山|**|一番……好不好嘛?”
顧景嵐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土生土長的狐狸精聲音又嗲又麻又癢,像是長了鉤子,若是普通男人怕是要被他酥掉半邊身……奈何顧景嵐是個純彎的,簡直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這豔福……他卻是無福消受了。
紅袖姑娘大馬金刀把長腿往椅子上一架,一掀裙子露出內裡白晃晃的大腿,又意識到自己今天穿的似乎有點少不太適合這個動作,便直接道:“大不了姑奶奶給你銀子好了伐!”
顧景嵐給他氣的半晌說不出來話,這是女票他呢還是女票他呢還是女票他呢?
顧景嵐終於懶得再和她廢話,使出究極絕技冰山面癱臉,推開門大步流星地便往外走去。
紅袖邁著小碎步期期艾艾在後頭追:“郎君~郎君……郎君別急著走啊……郎君~”
眼見著追不上了,紅袖才停下倚在欄杆邊用帕子去擦眼淚,低低道:“好歹……好歹告訴妾身你的名字啊……”
顧景嵐腳步一頓,嘴角抽了抽,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一道道都在指責他“好一個拔diao無情下了床就不認人的負心漢!”
好在冰山臉防護技能十成十,顧景嵐面不改色走了出去,一身的光風霽月氣質高潔,倒是又讓旁人暗暗嘖了幾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他腳步一頓的那一刻,他心裡其實飛快的閃過了一個念頭,大概是這姑娘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
他完完全全先入為主,以為對方就是來探得他哥兒的身份……他身上也沒什麼比這更好圖謀的了。
這卻是真誤會了,紅袖還真不知道他是誰。
顧景嵐倒是還記著他的車伕不對勁,因此打算另僱一輛馬車回去,可惜出樓還沒走兩步,就從背後遭了人一悶棍。
顧景嵐瞪大眼睛暈了過去,道自己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曆。
左右現下時辰還早,要再過一個時辰者青樓才會熱鬧起來,車伕見巷口四下無人,便膽大心黑地直接把人敲暈了。
春滿樓出去不遠就是一片小湖——倒也不算湖,就是大幾倍的池子而已,可對於京城來說,已是難得,春滿樓有兩條畫舫,適逢初一十五便會開出來,好讓京城的風流才子也體會體會江南畫舫美人的樂趣。
車伕先把人藏在了馬車裡,然後走到一偏僻的臨湖處,小心偽造了有人醉酒落湖的假象,打算就直接把顧景嵐丟下去了。
他身後的主子們確確實實是這樣打算的——醉酒,女票女昌,落湖。乾脆利落地把人給解決了還能順帶汙一把他的名聲。
儲位遲遲未定,四個皇子間鬥的正緊張,哪裡還能騰出手來應對這麼一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還不如死了乾脆,一了百了還省事兒。
車伕細緻地佈置好現場——泥地裡的腳印、被樹枝勾住的衣帶,確保萬無一失後才打算把顧景嵐從另一個方向扔下去。
他走到馬車旁,忽然聞見一陣刺鼻的脂粉香氣,心下立即警惕起來,卻奈何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立刻捂著鼻子不停地打噴嚏。
紅袖姑娘施施然從不遠處現身,從地上隨手掂起一塊石頭,一個反掌就砸中了那車伕的腦門。
車伕兩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紅袖忙不迭地把石頭一扔,扯下自己腰間佩著的香包提地遠遠地:“這群小蹄子做的什麼鬼東西……可燻死姑奶奶了!”
抬手一擲,香包就被她擲進了湖內。
紅袖嫌棄地踢了車伕兩下,嗤笑道:“真是一群不盡忠職守的屬下……找人辦事前都不知道先打聽清楚。”
紅袖從馬車內艱難地架出顧景嵐,喘著氣咬牙道:“姑奶奶是喜歡銀子不錯……”
她狠狠地在顧景嵐的腰上揉了幾把,哼道:“……可姑奶奶更喜歡美人啊!”
“這腰不錯……就是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混蛋。”紅袖嘟囔著,又仔細地圍著馬車轉了一圈,看到上面的家族徽記,分辨出這是衛國公府的馬車後才點點頭,駕著顧景嵐往對面巷子的酒館走去。
她隨手扔給小二一粒碎銀子,讓他去衛國公府報信。
“便說、便說……”紅袖翹著二郎腿思忖道:“便說你家哥兒在我家酒館裡喝醉了,使人來接他回去。”
這樣說來應當無甚不妥,莫和春滿樓扯上關係,想來家中最多問兩句,也不會過多詰難。
店小二接了銀子歡快地跑腿去了。
事後紅袖並未出面,只躲在暗處,見衛國公府確實來把人接走了,這才離開。
春滿樓第一招牌紅袖姑娘雖然此生入了賤籍,並且幹著一行幹的風生水起,可對那些能為人正君正妻的哥兒姐兒還是打心底裡羨慕的。
……況且這美人實實在在是投了她眼緣,她倒是不願美人就這麼被人害了性命、汙了名聲。
衛國公府公府僅有陸大夫人是哥兒,素來經商,操持府中基業。紅袖先入為主的,就把顧景嵐認成是陸大夫人了。
——在紅袖的印象裡,哥兒出生就被發現了,誰是哥兒誰不是根本不用遮掩,既顧景嵐是哥兒,又是衛國公府的,那便只有一個陸大夫人了。
“不過沒聽誰說……這陸大夫人有這麼好顏色呀。”紅袖疑惑道,推開了自己的屋門。
……回想起顧景嵐那冷冰冰的姿態,倒覺得有熟悉了,像是聽誰說起過似得。
“不知道美人兒有沒有和陸家老大和離的可能……”紅袖暗戳戳地想:“若是有朝一日和離了……但求一睡大美人兒!”
她走進屋子,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椅子上的一個物件,拿起來一看,是一塊羊脂玉佩,紅袖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她扒美人衣服的時候落下來的。
紅袖漫不經心地端詳著那塊玉佩——她此刻心中還迴轉著但求一睡大美兒的心思,只隨意打量了幾眼,就見這塊玉佩質地通透玉質細膩,可見是塊極品的羊脂玉。
注意力終於被玉佩吸引過去,她細細定神,發現玉佩上用栩栩如生的刀工雕了一株桂樹。
雕的真好,紅袖嘆道,心聲未落她便立刻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細細檢視這塊玉佩的每一個角落。
——只見桂樹下赫然雕刻了幾行字:
蟾宮折桂:胤元十六年殿試狀元陸伽嵐。
彷彿被重錘一擊,紅袖的腦子立時便懵了。
——這塊玉佩分明是點中狀元後的御賜之物!
什麼玩意都可送人,這種特定賞賜的御賜之物是萬萬不可能送人的!
這意味著什麼?
……美人兒、美人兒是陸家三子陸伽嵐,不是陸家大夫人?
可是沒聽聞陸家老三是哥兒啊?
又思及坊間流傳陸大狀元郎過於殊豔的傳言,顧景嵐被他發現是哥兒後又是一副炸毛跳起的神態……前前後後一系列被她忽略的小線索串聯在一起。
紅袖姑娘終於難得地結巴了:“完、完蛋了……不會真害美人兒暴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