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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30

“什麼?!”顧景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手上端著的茶杯“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陸元劭走後,顧景嵐就住進了沈瀚的府中,今日是宮變後第一次復朝,他便在主廳裡等沈瀚下朝帶回來朝堂上最新的訊息。卻不料沈瀚一開口就讓他驚掉了茶杯。

沈瀚揉揉眉心,道:“你的身世……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

“我……”顧景嵐苦笑,不是他不信任沈瀚,實在是這件事牽涉到嵐貴人,不好啟齒。況且就算他願意說,但自五年前發生那件事後他就去了邊關,回京的時候局勢正緊張,根本沒有機會說出自己的身份。

他也沒有想到,胤元帝這一回竟然就不管不顧地把他的身份公諸於眾了。

“陛下難道還真想立我為太子不成?”顧景嵐眉心狠狠皺起,他可沒有那個做太子的心思。

“陛下今日沒把話說死,不過話裡話外,明顯就是這個意思。”沈瀚道:“你也知道,三皇子四皇子,實在是不堪大用。”

沈瀚又仔細打量了顧景嵐一番,問道:“伽嵐,若陛下當真立你為儲,你當如何?”

“大人就別同我開玩笑了!”顧景嵐怒道:“我是能當一國之君的人嗎?!”

顧景嵐其實很有自知之明,他的資質,做些庶務還行,然而一國之君這個位置,是只會庶務就夠的嗎!

往常也沒見胤元帝怎麼看重他這個兒子,顧景嵐在心底冷笑,現在看來真是得用的兒子都死絕了,竟想起了他來。

“罷了,我進宮一趟。”顧景嵐想起來之前王成武把自己招了的事,那麼胤元帝必然是知道自己在京中的……看來,也未必沒有逼他進宮一見的意思。

沈瀚思考了一下,沒有阻攔他,只拉住他的手,低低囑咐了一句:“一切謹慎,不可對那位掉以輕心。”

那一位,自然是指胤元帝

除了勉強撐著上朝,胤元帝幾乎整日都躺在床上了,曾經的睥睨天下的雄主如今只是病床上苟延殘喘的老人——這舊傷是二十五年前他篡先帝的位時受得,如今復發在二十五年後他兒子要篡他位的時候,也算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了。

“你來啦。”胤元帝虛弱咳嗽,讓戚福扶著他坐起來。

“見過陛下。”顧景嵐的禮數分毫不差。

“朝堂上的事你聽說了?”胤元帝也不和他廢話,趁著還有些氣力,開門見山道:“怎麼?立你為太子,你還不樂意?”

一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尊崇,尊貴無比。

當初先帝十幾個子女,為了爭這個位置爭的頭破血流,死的死,亡的亡,折損了大半,最後才被他一舉逆襲奪了果。

權勢,美人……這個位置所代表的是其中頂峰,胤元帝不信世間真有男人能忍住這樣的誘惑。

現今他把這個位置擺在顧景嵐面前,只要他這個兒子一伸手,就能夠得著。

“微臣何德何能,當不得此大任,還請陛下勿要作此考慮。”顧景嵐一心推辭。

胤元帝臉上已經沒多少肉了,枯瘦到有些嚇人,黑目圓睜,面色冷峻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猙獰,他冷著聲音道:“這個位置你如何就坐不得了?你在擔心什麼?”

“——還是說你在擔心什麼?”

顧景嵐原已經想好了就推辭的措辭,然而胤元帝立刻就打斷了他,繼續說了下去——這在胤元帝本人看來,是他難得地開解了一次這個兒子,而在顧景嵐看來,卻實在是……噁心。

“如果說你擔心的是自己哥兒的身份,那完全不必……屆時你親自生下繼承人,去其另一父,朕這一脈,自然可以在你身上延續下去。”

顧景嵐嘴角漸漸漫出冷笑,他就說胤元帝怎麼就突然想起自己來了,看來果然是沒兒子可用了。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胤元帝果然是考慮的清清楚楚了才決定立他為儲:老三老四愚鈍不堪,老五年紀太小,皇孫一輩的更是只有在地上爬的年紀,這一支裡,竟只有他一人勉強可用。

甚至繼承人的問題都已解決,他自己親自生一個不就得了?

可惜啊……

“陛下。”顧景嵐打斷他,眼裡帶著冷然的嘲諷:“伽嵐早已喝了絕育藥,今生子嗣無望,陛下不用再想了。”

“……”胤元帝一口氣立時就被憋了回去,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什麼時候喝的絕育藥?!瘋了不成!”胤元帝怒道。

“不久。”顧景嵐唇邊是惡劣的笑容,道:“約莫一月前吧,來京之前才喝的。”

“滯澀的脈象應當還在,陛下若不信,可派太醫前來驗脈。”

胤元帝猛地咳出了一口果真顫抖著手,著人去傳太醫前來驗脈了。

顧景嵐淡淡道,垂垂眼皮子,遮住嚴重滿溢的嘲諷。

回到沈府的時候,沈瀚見他的表情不對,迎上來就問:“發生什麼了?”

“無妨,大人不必擔心。”顧景嵐垂了手道:“陛下也再不會提立我為儲這件事,大人不必替伽嵐憂慮。”

沈瀚憂慮的,是萬一他哥兒的身份暴露要如何……朝臣無論如何是不能容忍一個哥兒坐上那個位置的,而胤元帝竟似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條。是否真心為他著想,一看便知。

五年前顧景嵐和沈瀚商議後決定離開京都去邊關,一方面是因為他和陸元劭都需要避避風頭;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京中魚龍混雜,奪嫡關頭勢力傾軋嚴重,不定什麼時候他就被人探查出了哥兒的身份。一番商議後才決定去覆玉關和臨安縣韜光養晦。

韜光養晦,或者說也是明哲保身。顧景嵐沒有去爭那儲位的意思,在他看來,只要不是二皇子登位,最後誰坐上那龍椅都一樣。

他和陸元劭那點子事兒都掰扯不清呢,哪有那麼多閒功夫去管誰坐皇帝?

陸元劭和凌淵到底什麼關係?他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星際的他到底死了還是活了?空食這貨到底是個什麼鬼玩意兒?

一麻袋問題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簡直恨不得把陸元劭/空食/凌淵吊起來抽一頓!

就這麼又在沈府待了幾天,他通常上一壺茶就能在亭子裡待到午後,或者拿上一卷書就能在樹下坐一個下午。

下人們直到陸三爺光風霽月氣度卓然,只有靠近了看,才能發現他的眼神全是渙散的,心思全不在書上或茶上。

或許是那一日進宮,胤元帝徹底把他問得心浮氣躁了,導致他現在把自己的腦袋分成了兩半,思考著我是誰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這種終極哲學問題,另一半腦袋則煩躁地想著這皇帝什麼時候死/自己能不能死/死了之後還能活嗎?這種半終極性哲學問題。

在他思考了約莫七八天左右,某一日飯後他照舊提著書做到樹下,看到半夢半醒間聽見耳邊迴盪起一遍遍悠遠醇厚的鐘聲。

一下、兩下、三下……正好九下。

——九下!!

九五至尊,九為數之極,向來帝王專用。

——皇帝崩了?!

顧景嵐陡然從躺椅上跳起來衝到主院去,只見沈瀚匆忙穿好官服正打算往宮裡趕。

“應當是陛下駕崩了,我先去宮裡看看。”沈瀚道

“宮外局勢必然急劇變換,需你多費心了。”

“必不負所托。”顧景嵐鄭重承諾。

胤元二十五年八月十三日,胤元帝崩。

帝王寢殿前的九級臺階下,左邊跪著一流著文物官服的朝中大臣,右邊則是素衣淡妝的後宮妃子和公主。

所有人男子在頭上綁了白麻帶子,女人則簪了一朵素花,黑溜溜地跪了一地,共同為胤元帝送行。

戚福抹著眼淚從殿內走出來,手裡拿著幾卷明黃的聖旨——眾人的心立馬就吊起來了。

遺旨,這毫無疑問是胤元帝的遺旨。

一時間甚至都能聽到場上陡然急促的吸氣聲,宮妃那一排,跪在最前面的是大皇子生母淑妃娘娘,往後就是蘭貴妃,第三位和第四位的則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生母良昭儀與趙嬪——這兩位娘娘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他們都認為,皇位必然是留給自己兒子的。

自顧景嵐進宮過後,胤元帝就再也沒有露出過要立他當太子的意思,但剩下的皇子年齡實在太小,為防大權旁落,良昭儀與趙嬪有理由相信皇位會落到自己兒子頭上。

臺階的正前方,官員一列和宮妃一列的正中,直挺挺地跪著三位皇子——正是三皇子四皇子,以及……他們身後,年僅五歲,瘦弱單薄的五皇子。

戚福展開遺旨,開始念了起來:

“陸家三子伽嵐(接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