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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寧浥塵夏允初相遇

那是一個元夜,花街燈如晝。五彩斑斕的焰火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劇烈綻放又迅速消亡,交織成大團大團的鮮豔錦繡,恍若東風一夜吹放花千樹。絲竹管弦之樂不絕,歡聲笑語不斷,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熱鬧華麗的節日中。

有人為著熱鬧,有人則為著熱鬧另一端的那闌珊燈火。

“小姐,您可仔細著些,這裡荒蕪,可別掉水裡去了。”一旁的丫鬟提著燈籠,踮著腳尖用力前傾著身子,十分擔憂前面蹲在岸堤旁的女子。

只見女子身披月牙白的斗篷,長及腰際的青絲垂順如瀑地散在後背。她伸出一隻皓白賽雪的手,握著一盞蓮花燈,小心翼翼地將之放入河中。

女子站起身,痴痴看著自己的花燈隨流水緩緩漂遠,獨自喃喃:“來生,定不要再做高官貴族門中之人。像獨行狂劍那般的人,自由行走於天下間,一襲白衣一把劍,簡簡單單就很好。”

丫鬟不解道:“小姐,帝王不好麼。再過三月您就年滿十六,要入宮了,那是多少閨中女子的夢想,將是多麼榮耀。做那江湖俠客有什麼好的,空有個名頭,卻風餐露宿,樹敵眾多,太過顛沛流離了。”

寧浥塵無奈一笑,心中嘆道果真是夏蟲不可語於冰:“我本該在豆蔻之年便要入宮,還是爹特意向聖上苦苦求情,才換來這三年承歡膝下。因為聖上的緣故,我自小便被養在深閨,等閒人不可接近。今日這樣的日子,還是偷摸跑出來的。本是芳姿贏得舞絮,應去尋夢青雲九天。可如今再飄搖,也飄不出那宮闈深牆了。”

丫鬟並不大懂她這番話的意思,倒聽出了今日出門是偷溜出來的緊迫感,便趕緊道:“時候不早了,再晚回去就該被發現了,咱們走吧。”說罷上前攙扶住寧浥塵,為她戴上斗篷的帽子。

寬大的帽簷頓時遮去了寧浥塵一大半臉,只能看到一個圓潤小巧的尖下巴。

還沒有走幾步,驀地聽到頭頂傳來一個男人清朗如月的聲音:“既然面對的是深宮皇室,凡事就不可不多留個心眼。你可曾遺失了什麼?”

寧浥塵驚了一驚,又下意識地往腰際看去。

帝王璟煜曾贈予她一塊傳世美玉,為表歡喜與尊重,她每每都佩戴在身上,現在腰際卻空空如也。

摘下帽子猛然抬頭,小河岸堤的古樹上,一個男子悄無聲息地坐在樹幹上。若不是他方才出聲,根本不能發現他。

“你是何人?”寧浥塵心頭一驚,警惕地盯著樹上的男子。

男子翻身輕輕一躍,穩穩落於地面。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花街買的狐狸面具,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身披暮雲灰的披風,腰際別著一把劍。

他的聲音中夾著幾絲戲謔:“方才,你還念著我的名號。”

還未來得及感到驚訝,寧浥塵便隱隱感受到隱隱的寒意逼近,目光被男子腰際的古劍深深吸引,而後道:“獨行無所懼,劍氣蕩江湖。三尺孤霜刃,不為樓蘭舞。想不到如此不近功名的獨行狂劍,用的竟是這樣一把忠肝義膽的好劍。”

面具人身形一晃,面具下的臉,似乎神情驟變:“你認識這把劍?你是誰?”

寧浥塵只是彎腰蹲下,拾起掉落在淺草間的玉佩吊墜,又起身直視著狐狸面具下那兩個漆黑的洞:“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這把劍的主人,我很敬佩。這柄孤霜劍,是屬於沙場的。你尚且不願意用真面目示人,我又何須對你袒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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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有一瞬的遲疑,將孤霜劍往披風後掖了掖,道:“知道太多,可沒什麼好下場。”

她是一株盛開於凜冬深夜的白梅,看慣了風雪肆虐,全然無懼地道:“敢威脅我的人,也沒什麼好下場。”

倒是丫鬟有些慌了,拉著她的袖角低聲道:“小姐……這不像是好人,我們還是不要招惹,先走為妙。”

面具人發出一聲輕笑,道:“小姐堪稱絕色,不知這張臉若是花了,還有人肯為你撐腰,說出那般張狂的話麼?”

說著,他伸手握住了佩劍的白得純粹的劍柄。

寧浥塵神色一變,卻不是害怕,而是浮現了淡淡的怒意:“這把劍豈容你用來做這等下三濫的事!孤霜劍淪落於你這等宵小之輩手中,實在是有辱聖名!”

見她對此劍有這般敬意,面具人身形一怔,手鬆了開去。他正欲再說些什麼,遠處出現了點點火光,還有人的高聲叫喊:“小姐!小姐該回府了!”

寧浥塵回首一望,與丫鬟道:“到底還是敗露了行蹤。”

再轉身,發現面具人已不見了蹤影。

好高超的輕功。寧浥塵在心裡默默讚歎。

回府後,她吩咐廚房做了元宵,隨後帶著去了寧澈的書房。

寧澈在燈下翻閱著書信,一旁是擺放雜亂的書籍,還在處理公事。見她來了,便放下手中事務,揉了揉肉太陽穴。

寧浥塵將元宵從食盒中拿出,放到書桌一角,道:“父親,案牘勞形,還是身子要緊。今兒是元宵節,父親吃些可好?廚房做了煮的,還有炸的,父親試試。”

寧浥塵眼睛尖,在此間已經瞄到有封書信上,有著“夏天胤”三字。

寧澈擠出一個疲憊的微笑,道:“還是清清心疼為父。”

一面淺嘗,一面想起了什麼事,道:“還有三月,宮裡就要來人接你了。到那時,為父想在吃一碗你親手端來的元宵,就再也不能了。”

寧浥塵只覺鼻頭一酸,眼睛有些發漲:“這是皇上的旨意,父親已經請旨讓我緩了三年再進宮,如今已是不得不去了。”

寧澈擺擺手,閉著眼捏捏鼻樑道:“且不說這事了。方才下人可來稟告,說你又偷偷溜出去了。今日外面魚龍混雜,萬一你有個什麼閃失,皇上可要怪罪你爹了。說,又去哪裡玩了?”

寧浥塵笑道:“都怪您的人,我只是去放了花燈,還沒玩盡興呢,就被他們找著了。”

說著,她抿了抿唇,笑意也消失了。

寧澈道:“這副樣子是誰惹你了?發生了什麼事麼?”

寧浥塵想了想還是說道:“父親,我看到那柄劍了。孤霜劍。”

寧澈撐著書桌,緩緩站了起來,道:“你可看清了?”

寧浥塵十分確信地點頭:“嗯,靠近便能感受到一種似有若無的寒意,可不就是百丈冰川下的寒鐵鑄成的麼。那劍柄的白不摻一點雜色,通透無比,不會錯的。”

寧澈追問:“是何人執此劍?”

“是一位江湖上人稱‘獨行狂劍’的劍客,只是此人言語狂悖,不知他是怎麼拿到這柄劍的。”

寧澈垂首,若有所思,隨後鄭重道:“清清,此事不可向任何人洩露,為父會派人去查的。”

寧浥塵點頭,道:“父親還在查夏將軍的事?此事若被皇上知道,父親必然會惹火上身的。”

寧澈道:“我偏是不信,他那般如松如柏的人,做得出通敵賣國之事。”

寧浥塵道:“父親,還是收斂些。這個名字,在皇上眼中是個禁忌。”

寧浥塵從寧澈書房出來後,便打算洗漱就寢。此時,屋外下起了雪。

夜裡更深露重,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聽到雪壓折文竹的聲音,遂起身,拿了狐毛大氅披在身上,提了燈籠打算去賞雪。

“咔嚓——”又是哪一處的枝丫被雪壓得彎下了腰。

寧浥塵卻摒住了身子,不敢輕易動彈。

有一隻冰涼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一個高大的身體,正緊貼著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