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274章
天南州，靈獸宗。
正值晨間，猶如仙境一般的小世界內光芒瀲灩。
仙泉與飛瀑雲蒸霞蔚，宛若一片浩大的淨土。
此時天空中有劍光掠過，可以看到一柄瑰麗的寶劍劃破長空，有兩道曼妙的身影並立其上，若一副旖旎的奇景。
立身於劍光之上的兩位妙齡少女並不是別人，正是玄庚劍主葉缺之女葉曦瑤，以及小魔女莫鴻羽！
“葉姐姐，人家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駕馭飛劍呀？”莫鴻羽美眸盯著葉曦瑤玉指間的動作，有些羨慕地問道。
“小羽，等你的修為達到姐姐這個境界時便可以了。”葉曦瑤莞爾一笑。
所謂的御使飛劍，可不單指是以真氣駕馭飛劍隔空傷敵，而是立身於劍體之上，御使飛劍虛空飛行。
靈虛期的修士再怎麼強大，自身的真氣質地都過於薄弱，無法支撐自身的重量，所以自然也談不上御劍飛行。
但是一旦邁入妄塵期，真氣蛻變為“先天罡氣”，立刻便不能夠同日而語了。
先天罡氣乃是真氣凝練到極致的產物，每一絲先天罡氣都是由數百道真氣凝縮而成。
換句話說，靈虛期修士的真氣如同一盤散沙，聚而不實，往往輕易就會被擊潰。
但是妄塵期修士所練就的“先天罡氣”則是如同細密厚實的磚瓦，比起散沙般的真氣來說簡直是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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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這種差距之下，靈虛期想要和妄塵期抗衡，乃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不過倒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葉曦瑤輕柔的仙音，莫鴻羽不禁露出沮喪之色。
“小羽，你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葉曦瑤十分好奇地說道。
莫鴻羽性格高傲，是個不會輕易服輸的小丫頭，雖然年紀尚幼，但卻絲毫不比一些老牌的弟子差上多少。
然而以往那個心高氣傲的小丫頭，竟然因為葉曦瑤隨口一句話而露出喪氣之色，這未免讓葉曦瑤有些好奇。
“嗚，葉姐姐……”莫鴻羽聞言，忍不住把小腦袋埋進葉曦瑤的胸脯，而後搖晃起來，像是心生煩惱。
這香豔的一幕若是讓某個男修看到，肯定會鼻血狂噴。
“好了好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和姐姐說說，姐姐說不定能幫你出謀劃策呢。”葉曦瑤揉了揉小魔女柔順的髮絲，微笑道。
倏——
此時，兩女腳下的劍光逶迤，一座高聳的巨峰出現在了視野內。
靈獸宗五大主峰之一的，燭離峰！
燭離峰的位置座落於五峰外圍，與其餘四大主峰保持著一段不算微妙的距離，這在靈獸宗稱不上鮮為人知的秘密。
這其中的緣由，大部分的靈獸宗弟子並不知曉，唯有老一輩的門人才略有明晰。
葉曦瑤駕馭著飛劍，帶著小魔女飛快地接近了燭離峰。
在接近峰頂時，葉曦瑤刻意地放慢速度，將飛劍懸停在峰頂上空，而後盈盈一拜，柔聲說道：
“單師伯，曦瑤與小羽求見！”
嗡——
話音剛落，燭離峰外驀
然浮現出一層法力漣漪，肉眼看不見的薄幕緩緩張開，形成了一個足以容納常人進入的空洞。
隨後，一個平淡而隨和的聲音徐徐響起：“進來吧。”
“謝師伯！”葉曦瑤與莫鴻羽當即行禮，而後御使飛劍正式進入燭離峰的範圍內，並最終降落在燭離峰的峰頂。
與其他四位峰主不同，燭離峰主單千秋性子孤僻，極少與外人來往，他的居所便是座落在燭離峰頂之上，一片茂密的竹林之間。
“單師伯仍是偏愛青竹……”莫鴻羽美眸看清那綠意盎然的竹林，微微一笑道。
竹性孤僻高雅，與風霜雪雨中的傲梅並列，被稱之為四季傲骨。
有句古詩是這樣說的：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說的便是這竹韻，堅韌不拔，遺世獨立，若孤光自照的俠客。
竹林深處有一座竹枝搭成的小築，竹影下有一道身影獨坐，面前是一方石桌，其上有一壺香氣撲鼻的茶水。
這道身影自然不是別人，正是燭離峰主單千秋。
“曦瑤姐姐，鴻羽妹妹！”這時候，竹屋之內傳來一陣輕靈而喜悅的呼喚，緊接著有一道同樣曼妙可人的倩影快步走出。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女，身著一席青紗絲裙，頗有些仙意盎然的氣質。
若看眉宇形貌，倒與單千秋有幾分相似，不過此女的容貌頗為柔美，絲毫不輸於葉曦瑤與莫鴻羽，想來應該是繼承了她孃親的優點。
“語涵（姐姐）！”葉曦瑤和莫鴻羽皆是露出一抹笑意，而後便是移步到了竹屋前。
……
玄妄郡，戚梧州。
到場的底蘊級勢力愁雲慘淡，雖然收穫了很多的寶物，但精英弟子的損失卻難能彌補，這讓幾大聖者都有些面露不悅之色。
此時，荒古江家的道一聖者施施然走進玄天聖地的陣營，與玄天聖地的玄羅聖者進行了一番交談。
期間刻意張開了結界，阻止他人的窺探，所以諸派無法得知兩位聖者交談的細節。
但是在交談結束過後，玄羅聖者緊皺的眉宇卻是已經悄然舒展開來，這讓其它幾派的聖者都感到有些狐疑起來。
另一邊，蠻神教和清漪聖地兩派的人馬也在輕點此次大墓之行的收穫，不過那些不能被外人知曉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公佈出來。
“蓮兒，你當真決意要與宗門分道揚鑣？”蓮月仙子身前，懸浮在虛空中的身影正是此次露面的孤萍聖者，此時她頗有些痛惜地看著前者。
“這二十年來，蓮兒得蒙幾位古祖照拂，在宗門中可謂是如魚得水，享盡了宗門最高層次的待遇。”柳心蓮柔聲說道，彷彿在陳述事實，“只不過這都並非是蓮兒所願，如今蓮兒已然心有所屬，不願再受宗門與世俗眼光的限制，還望孤萍古祖您見諒！”
說完，蓮月仙子便是深處玉手，掌中有一顆透亮的金色寶珠，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其中有一道隱現的蓮花虛影。
“這便是……那朵蓮花麼？”孤萍聖者微微長嘆，將寶珠收入袖中，表情卻是顯得有些迷茫。
為了一朵聖物寶蓮，
而捨棄蓮月仙子這樣一顆前景斐然的明星，真的值得麼？
她自然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蓮月仙子所達到的高度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甚至連曾經的“忘情大聖”都只能望其項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他就是你在凡界時，苦苦守候的那個人麼？”隨後，孤萍聖者目光投向蠻神教陣營中，遙遙落在了龍十三的身上。
“回稟古祖，正是十三，只是蓮兒在凡間之事有些曲折，其中的緣由您想必已經心知肚明。”蓮月仙子輕輕地回應道。
孤萍聖者微微一怔，而後忍不住搖了搖頭。
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有些事情怎麼瞞最後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麼一天。
琴音尊使以十分狡詐的手段從凡界帶回了一位擁有卓絕資質的少女，這在清漪聖地並不是什麼秘密。
後來這個少女一躍成為清漪聖地的聖女，還得到了聖者的賜名，也即是如今的蓮月仙子。
但究其根本，如果琴音尊使並沒有動那個念頭，那麼這一對眷侶便不會杳無音信二十年，恐怕早已經在人間長相廝守了吧？
清漪聖地並不禁情慾，數千年來亦有許多女修與九州的男修喜結良緣的美談，被世人稱頌。
只是又有誰知道，清漪聖地的歷代先賢，拆散了多少對本該白頭偕老的眷侶佳人？
“你身負道傷，先隨我返回宗門吧……”想到這裡，孤萍聖者目光柔和地說道。
在她眼中，蓮月仙子就如同她的女兒一般，她所經歷的一切孤萍聖者都歷歷在目。
所以當她目光掠過蓮月的嬌軀之時，立刻就察覺到了她體內被其刻意壓制的重重道傷，令人觸目驚心！
“蓮兒多謝您的一番好意，但蓮兒已然有了化解之法，亦不願再叨擾聖地。”蓮月仙子聞言，卻是輕然搖頭。
“連最後和宗門姐妹們見上一面，都不願麼？”蓮月的話讓孤萍聖者略微嘆息。
“相見後即是分別，不如不見。”蓮月仙子目光清澈地說道。
“苦了你了……”孤萍聖者沉默了片刻，而後長嘆。
“聖祖您言重了，此前身為宗門聖女，蓮兒自然願意為宗門赴湯蹈火，只是如今身份轉換，蓮兒不得不為自己考慮，還望您代為轉達蓮兒的歉意！”蓮月仙子盈盈一拜。
她指的自然是清漪聖地另外三位聖者古祖，而孤萍聖者也知道這一點，只是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隨後，蓮月仙子又將三尾尋靈貘交還給了孤萍聖者，它本就是清漪聖地的尋靈異獸，自然不會私自存留。
而那條由黑鱗兇蛇化成的手環，孤萍聖者卻並沒有接收。
離開聖地以後，蓮月仙子的生活恐怕不會再像清漪聖地中那般如意了，多了黑鱗兇蛇這張底牌自然要穩妥許多。
對此，蓮月仙子亦沒有再堅持，答應把它留下以保無虞。
隨後，蓮月仙子便是拜別清漪聖地的姐妹，以及孤萍聖者，隨即化作一道清麗的虹光，掠向蠻神教的方位。
望著蓮月仙子決然而去的背影，孤萍聖者伸出手像要挽留，卻最終有些無奈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