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617章
“御雲劍式，碎星！”
隨著寧虛凡暴喝出聲，他的劍芒之中驀然綻放出一縷縷懾人的寒光。
緊接著他手中飛劍的劍身剎那間震盪了數十次，彷彿擁有了自我意識一般。
隨即，寧虛凡騰空而起，周身的氣勢飛快攀升，瞬間達到了臨界點！
仰觀這一幕的江昊同樣露出了驚奇之色，因為寧虛凡竟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實力！
這一劍，殺傷力勢必會極其強勁！
正如江昊所料，此時寧虛凡抬手舉劍，而後向著江昊所在的方位當空一斬！
吟——
強烈而刺耳的劍吟聲自劍身中瀰漫而出，緊隨其後的是七顆星辰一般閃耀的光團在劍身周圍顯化！
每一顆劍氣星辰，都充斥著極其可怕的鋒芒，彷彿隨時能夠將極端強大的破壞力宣洩出來！
“碎！”當七顆星辰凝聚成形，寧虛凡長嘯一聲。
咻咻咻——
霎時間，七顆劍氣星辰接二連三地激射而出，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炫目的軌跡，向著江昊轟擊而來！
其間劍氣橫流，竟形成了成百上千道細密的劍光，與劍氣星辰同時垂落而下！
遠遠望去，寧虛凡彷彿一劍開天，劈出了一場流星劍雨！
“我的媽呀！”谷中各派之中，一些年輕弟子頓時大叫道。
七顆星辰，千百道細縷般密集的劍氣，從四面八方向著江昊絕殺而去，封鎖了他周身一切退路！
這一劍，哪怕是各派中曾與寧虛凡有過交手的年輕精英，也不免深吸一口氣。
“這一劍……寧虛凡恐怕動用了足足九成的實力！”有眼力較強之輩也暗中唏噓道。
面對一個妄塵二層的江昊，他當真需要直接動用九成實力麼？
如此大動干戈，或許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但無論在場中人如何思慮，場中的寧虛凡卻始終保持著凝重之色。
他這一劍的確動用了九成的實力，為的便是看看這一劍江昊如何去應對。
如果江昊敢於接下這一劍，同時還能夠遊刃有餘地應對此招，那就說明他的確隱藏了實力。
否則以他妄塵二層的修為，哪裡能夠接得下這一劍？
寧虛凡曾經以這一招“碎星”向劍脈大弟子韓鋒請教過一番，雖然並沒有給後者帶來什麼麻煩，但卻也逼得韓鋒出了一劍將之化解。
此刻他想看看江昊如何應對這可怕的一劍？
“這一劍……已堪比妄塵七層傾力一擊，寧虛凡動真格的了啊！”有人震驚地說道。
而就在所有人注視著場中的動靜，猜測江昊如何去應對時，後者卻突然之間動了！
也正是這一動，讓寧虛凡的目光為之一凝！
七顆劍氣星辰與千百道劍氣迎面襲來，距離江昊已不足數丈的距離！
就在此時，江昊驀然間將龍尺劍劍鋒朝下，豎立在自己的面前！
隨即，他雙手握住劍柄，而後重心下沉，將劍鋒牴觸到了擂臺上。
緊接著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就在寧虛凡的注視之中，江昊竟然……閉上了眼睛！
“此子……竟然閉上了雙眼？！他在做什麼？”看到這一幕，許多人皆是瞠目結舌。
七顆劍氣星辰裹挾著千百道劍氣襲來，足以將任何毫無防備的人釘成篩子！
更何況江昊只有妄塵二層，哪怕是傾盡全力恐怕也只能在這一劍之下敗亡！
他為何敢在如何危急的情況之下閉上雙眼？！
難道他已經放棄了抵抗，原地等死了嗎？
眾人不解地遙望著江昊，根本猜不透江昊在想些什麼。
如此行徑，無異於自取滅亡！
先前江昊及時認輸，免於遭劫，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眼下劍氣襲來，他如果
毫無準備的話，勢必會遭到摧枯拉朽般的劍氣攻擊，瞬間化為血泥！
不僅是他們，就連寧虛凡也嚇了一跳，江昊這是要幹什麼，慷慨赴死嗎？
無數道不解的目光投射而來，然而江昊卻始終保持著緘默，閉上雙眼等待著劍氣的來臨！
十丈……八丈……五丈……三丈！
瞬息之間，劍氣星辰便距離他的軀體不足三丈，輕易便可將他碎屍萬段！
劍氣之上的鋒芒甚至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了，彷彿隨時都會從江昊身上穿透而過！
就在此時！
嗡——
江昊的體內驀然升起一股無比雄渾的氣壓，頃刻之間便席捲開去，將周圍的二十餘丈的範圍都籠罩在內！
這股氣壓出現的瞬間，寧虛凡瞳孔收縮，當即是猛然退出戰圈。
而江昊所在的區域之內，就好像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勢”所包圍！
遠遠望去，其周身二十丈的空間之中像是憑空蒙上了一層雪白的霧氣！
就如同冬日清晨的無盡霜天，冰寒的霜霾將天地都籠罩在一片迷茫之中！
而就在那迷濛的霧氣中央，江昊的手掌驀然一握！
轟！
龍尺劍的劍身之上，剎那間爆發出一股恐怖絕倫的寒冰靈力，宛若一場冰川風暴一般，將二十丈方圓的空間悉數吞沒！
劍刃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結霜，眨眼便像是化成了一柄萬年寒冰祭煉而成的神劍！
與此同時，所有人皆是面色驚駭地發現，那七顆劍氣星辰與千百道細密的劍氣，此刻竟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飛行的速度銳減！
不，確切地說，是這些劍氣所化之形似受到了寒氣的影響，開始漸漸凍結起來！
只是瞬息的功夫，七顆劍氣星辰皆悉數冰封，與其周圍四溢的劍氣一起懸停在了虛空之中！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就連各派的領軍人物都不免側目！
而當江昊周身二十丈內被寒氣徹底封凍的瞬間，江昊緊閉的雙眸陡然睜開，而後輕叱一聲——
“碎！”
“轟！！”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龍尺劍爆發出刺目的金光，緊接著劍身上覆沒的堅冰瞬間爆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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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迷濛的霧氣之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拍落！
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但眾派弟子的視線，卻被接下來的一幕徹底驚呆！
只見那被堅冰淹沒的七顆劍氣星辰與千百道劍氣，此刻竟瞬間崩解開來！
不是堅冰破碎，而是無聲無息地消散，分解成數不清的粒子流，宛如人間蒸發！
那堪比妄塵七層傾力一擊的“碎星”，竟頃刻之間崩潰，化成一粒粒光點，隨風揚散！
待到所有的劍氣全部消弭，將二十丈區域籠罩的迷濛霧氣也直接散去，彷彿從未出現過似的。
“剛……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足足過了數息之後，才有年輕的眾派弟子從震驚之中醒轉，而後語氣驚顫地說道。
整座山谷中的氣氛，此刻都如同陷入了冰封，一片死寂！
而親眼見證這一幕的寧虛凡則是高懸在數十丈外，而後喉嚨有些乾澀地問道：
“這……是什麼劍法？”
江昊緩緩將龍尺劍收束到身後，露出淡淡的笑容，答道：
“這一劍，叫做‘懸劍立雪’。”
譁！
此言一出，霎時間滿場譁然！
直到江昊回答了寧虛凡的問題時，那些年輕弟子這才陸續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丹鼎劍派的劍守韋劍生，太清玄門的餘道淺，以及太上教的晝虛子，皆是死死地盯著江昊，彷彿要把他的秘密徹底看透！
方才那一劍，嚴格來說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劍招，更像是一道術法。
可韋劍生浸淫劍道數十年，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其中的端倪？
剛才江昊出手之時，分明是引動了周身的“勢”，同時以自身修為作為輔助，方才形成這樣恐怖絕倫的一擊！
而之所以韋劍生會盯住江昊，正是因為只有掌握了“勢”的運用，才能進而踏出關鍵性的一步，領悟“意境”！
但關鍵在於江昊本人，他才不過十七歲的年紀，修為也不過妄塵初期，怎麼可能掌握得了“勢”？
要知道，劍法境界每走出一步，進步都尤為明顯。
尤其是領悟意境之後，劍法與意境相合，在戰鬥之中將對手籠罩到自己的意境之中，瞬間便可將敵人陷入必死之局！
意境這種東西，一般來說至少也要達到長生期才有可能領悟，而且對劍道的浸淫不超過五年的話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意境的存在，乃是劍法境界的一道鴻溝，抑或說是分水嶺！
兩個同階的劍修交鋒，其中一人掌握了意境，那麼另外一人便幾乎必敗無疑！
意境的玄妙，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想要領悟劍意，首先需要對劍道有著獨到的感悟且悟性絕佳，其次則需要長時間地浸淫其中！
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個都絕對無法催生出意境感悟！
而一個劍修能否領悟出意境的奧妙，首當其衝的標誌便是掌握“勢”的運用！
所謂“勢”，其實是一種“氣場”的昇華與增效。
往大了說，“勢”可以指天地大勢，也可以是時代趨勢。
俗言道“大勢所趨”，當“勢”形成之時，除非用比它更加可怕的“勢”來反制，否則前者的勢頭便會越來越迅猛，直至無人能敵！
而對於修真者來說，往往只有達到長生期才能夠逐漸掌握“勢”的運用，從而勾動周圍的環境與之呼應、共鳴！
如果在交戰之中，以自身的“勢”壓制住對方，那就可以逐步掌握主動，並漸漸將優勢轉化為勝勢，最終斬獲頭籌！
是以當看到江昊竟然牽動了“勢”時，各派的領軍人物皆是略微失態！
一個妄塵期的少年，年齡不會超過十八歲，竟然掌握了“勢”的運用？
說出去恐怕會被別人罵的狗血淋頭！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狡辯！
比起各派強者的驚駭，江昊自己反倒是平靜了許多，甚至對自己的表現有些……不滿！
正如各派強者所想的那樣，江昊的確已經掌握了“勢”的運用，而且是近期之內方才有所收穫！
嚴格來說，江昊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掌握了“勢”，並未去刻意研修。
而且就連他自己也在發覺自己掌握了“勢”之奧秘時感到驚奇不已！
但實際上他在詢問了系統之後已經得到了答案。
雖然“勢”的運用在妄塵期幾乎是根本無法領悟的，但世間卻不乏一些悟性極佳的天驕，能夠先人一步將其掌握！
而江昊除了自身的悟性不差之外，更要得益於前世的諸多感悟。
前世的江邪羽本就在劍道領域深有造詣，而在轉世重修之後，江昊更加鞏固了這些感悟，同時更進一步！
除此之外，他還要感謝自己的聖龍神胎。
因為江昊之前發現自己可以牽引周圍空間內的海量靈氣時，同時還發現他可以藉助這些靈氣牽動周遭的“勢”！
換句話說，只要有靈氣存在的地方，他就可以藉助靈氣作為媒介，掌控附近的“勢”！
這才是江昊掌握“勢”之運用的真正原因！
而方才那一招“懸劍立雪”，其實是江昊在戰鬥之中突然心有所悟，將劍招與“勢”融合的最終產物！
這一式劍招原本出自“驚鴻劍法”，不過在江昊糅合了“勢”之後，心中又浮現出了另外一個名字！
立雪……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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