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624章
通天山啊……偌大的九州境內，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大極道級聖地，而通天山便是其中之一！
靈獸宗的外門弟子沒有聽說過通天山並不稀奇，可莫懷明身為靈獸宗的峰主，又多少見過一些世面，自然不可能沒有聽說過通天山！
而此時眼前這個清秀的青年竟然以“聖子”自居！
莫懷明此刻心中已經翻江倒海，根本無法掩飾內心的震驚與駭然！
“聖子”級的人物，在九州各大聖地之中地位尤為超然，幾乎僅次於各大聖地的聖主！
就連聖地的長老，在面見聖子之時也必須畢恭畢敬，否則難逃聖地的責罰！
如果這個青年當真是通天山的“聖子”，那簡直就是一條翱翔在九天上的巨龍，突然駕臨靈獸宗這樣一灘淺淺的水窪！
莫懷明頓覺頭皮發炸，忍不住想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他剋制住了自己的驚駭，而後連忙拱手道：
“原來是東域通天山的二位貴客到訪，本門有失遠迎，還望聖子與長老海涵！”
葉唯聞言，自然立刻就明白了，莫懷明應該是聽說過通天山的名字的，否則斷無可能如此畢恭畢敬。
莫懷明震驚於葉唯身份的同時，也對他身後的方顯感到忌憚不已。
因為方顯雖然沒有外露任何的氣機，但莫懷明卻根本無法看透他的修為！
而且莫懷明能夠清晰地從此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與面對洛尊堂時能夠感應到的如出一轍的可怕壓力！
根本無需多做解釋，這個方顯絕對是命輪期強者，而且不是尋常的命輪期，而是出自東域通天山的命輪期！
聖地出身的王者，顯然要比那些尋常宗派走出的王者強大許多。
且不說他們的修為要遠遠超過許多同階，就連他們的各種手段也不是其他王者能夠比擬的！
東域通天山可是傳說中的“極道”級聖地，其中的長老級存在更是難以想象！
而眼前這個青年的修為更加讓莫懷明感到震驚！
別看葉唯的長相和骨齡都無不說明了他的年紀才不過二十多歲，可他的真實修為竟然已經達到了化神期！
二十多歲的化神期啊……莫懷明簡直無法想象此子未來的成就將是多麼輝煌？
靈獸宗曾經走出過一個林旭，那是莫懷明親眼見證著他成長起來的。
而眼下又出現了一個能夠與林旭比肩的頂尖天才，莫懷明已經無法形容心中的驚駭了！
果然不愧是從極道級聖地中走出的“聖子”級人物，年紀輕輕就已經達成了許多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成就！
像這種不到三十歲就能夠踏足化神期的頂尖天驕，各個都能夠在九州麒麟榜上佔有一席之地！
而能夠登上九州麒麟榜的人物，未來成為一方雄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別說是煉虛期了，恐怕命輪期、天位期對於他們來說都不過是小菜一碟！
這種資質和悟性恐怖到無法形容的存在，根本不會受到什麼“百年方可命輪”的限制，想突破就可以突破，修為進步壓根沒有瓶頸可言！
莫懷明只是第一眼就可以知道，此人在未來的二十年中應該會修為大進，真正踏足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層次！
而那個時候，此人的年紀恐怕不會超過四五十歲！
一想到到時候葉唯的年紀只與自己此時相仿，修為卻已經可以與各派的太上級人物比肩……莫懷明的驚歎根本難以形容！
通天山“聖子”的身份，宛如一座重逾萬鈞的泰山，狠狠地壓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眼見莫懷明仍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葉唯淡淡一笑，而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無妨，晚輩也不過等待了片刻罷了，並未久候。”
“聖子此番蒞臨敝派，想必是有要事在身，不知可
否移駕內門，我這就前去報知太上長老知曉！”莫懷明隨即說道。
“如此……那便叨擾了。”葉唯自然是欣然點頭了。
隨後，莫懷明立刻將葉唯與方顯引入內門。
“貴派果然是人傑地靈，這片獨立的天地恐怕是出自聖人之手吧？”進入靈獸宗內天地中，葉唯俯視著內天地中的場景，不禁驚歎道。
“不錯，得蒙幾位祖師開闢，敝派的內門自成一片空間，一直傳承至今，已逾數千年！”莫懷明一邊引路一邊笑道。
“此等手筆，的確是出自絕頂層次的人物手中。”一旁的方顯也不禁驚異道。
他身為命輪期王者，自然能夠窺見一些端倪。
靈獸宗的內天地結構極其堅固，其間各種道法規則涇渭分明且底蘊渾厚。
先前在靈獸宗門外觀測之時，他們便看得出靈獸宗暗藏玄機，如今進入內門，更是覺得靈獸宗非同一般！
此宗雖然仍是位列超級宗派一級，但其底蘊已經極其深厚，根本不是趙國境內其它幾個宗派可以匹敵的！
哪怕是趙國皇室，估計也只能與之比肩，而無法全面超越了！
須知偌大的趙國可是傾吞了神漢五成底蘊，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神漢就是那頭慘遭分食的駱駝！
諸聖地對九州局勢洞若觀火，哪裡會看不出來趙國皇室已經日薄西山，對於國境內的諸多區域都已經掌控不住。
估計要不了一兩百年，趙國皇室便會逐漸衰微，最後被新興的朝代或勢力取而代之，走向消亡！
而他們眼前這個靈獸宗，便極有可能是那個取而代之的勢力之一！
而且方顯身懷通天山聖地的一些神通，能夠清晰地感應到，這片龐大的內天地下方，隱藏著幾股龐大到令他瞠目結舌的靈力源泉！
這些靈力源泉應該是好幾條品階高到嚇人的超級靈脈，哪怕是落在通天山手中那也是不可多得的至寶！
一個超級宗派，竟然擁有如此驚人的底蘊積累，方顯這才看出靈獸宗的不凡！
用不了一百年，不，應該是至多五十年的時間，靈獸宗便會在這股靈力源泉的推動之下，毫無懸念地跨入底蘊級層次！
而到了那個時候，恐怕趙國皇室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當年神漢崩裂，趙國傾吞其底蘊其實早就讓一些宗派勢力心生不滿了，不過礙於趙國皇室背後隱藏著幾尊老怪物，他們才沒有出手搶奪。
隨後的數千年中，趙國皇室在握有神漢五成底蘊的前提之下，竟然沒能變得更加強大、昌盛，反而是一年不如一年。
這就讓那些虎視眈眈的宗派勢力感到匪夷所思了。
如果在接下來的幾百年中，趙國皇室瀕臨薄暮，即將退出歷史舞臺，那麼那些對其不滿的勢力自然不介意橫插一腳，來加速趙國滅亡！
正是因為看清了這一點，葉唯和方顯這才覺得，靈獸宗的未來必定會飛速發展，直至將趙國皇室的統治推翻才有可能漸緩！
三人一路不徐不緩地飛遁，很快莫懷明便將二人引到了一座風景秀麗的仙峰之上。
“二位貴客在此稍等片刻，我這就前去通傳太上長老。”莫懷明隨即說道。
“有勞前輩了。”葉唯點了點頭。
莫懷明轉身，一步邁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聖子，此地氣運超然，若按常理推斷，早在數千年前就應該踏入底蘊級層次才是，可為何……”待莫懷明暫離，方顯則疑惑地說道。
“方長老，這靈獸宗恐怕沒有卷宗上描述的那麼簡單。”葉唯看了他一眼道。
“哦？還望聖子指點一二。”方顯一怔。
“我修有本門聖術，可仰觀天地氣運遊走，而這靈獸宗的氣運深不可測，似是經數千年沉澱積累而成！”葉唯隨即解釋道。
“而且若我沒有看錯的話，靈獸宗的氣運大勢每到巔峰之時，皆會跌回尋常水平
，如同慘遭大變從而使得宗門氣運暴跌！”
“但其實不然！”
頓了一頓，葉唯又繼續說道：
“你素來知曉氣運之道變幻莫測，即便是我通天山的氣運大勢，也不能趨於平緩，而是常常跌宕起伏！”
“而靈獸宗的氣運，卻始終保持著穩定地上升趨勢，至頂峰時跌落谷底，而後再行上升！”
“如今，你所看到的氣運大勢，乃是過去數千年的氣運堆積而成！”
“我生平所見的宗派、勢力之中，氣運大勢能如靈獸宗這般起落反覆的，當真是頭一遭！”
“一般而言，宗門氣運大勢如果跌落下去，便等於是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打擊和重創！”
“莫說是恢復原狀了，恐怕恢復曾經的一成光景都是奢望！”
“可靈獸宗卻可以不斷地從巔峰跌入谷底，而後又從谷底爬回巔峰！”
“這一點，你……不覺得奇怪麼？”葉唯看向方顯。
“經聖子點撥，的確是有些古怪！”方顯則蹙眉道。
“何止是古怪啊……”葉唯搖了搖頭，目光緩緩轉向某個方向的虛空，緊接著說道：“整個九州……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個！”
方顯頓時大吃一驚！
葉唯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仰觀靈獸宗的氣運走勢，可以發現靈獸宗的氣運經歷過許多的起起落落，每一次起落都是直接從巔峰直墜深淵，一落千丈！
可在跌落谷底之後，靈獸宗的氣運大勢卻能夠起死回生，又漸漸攀升上來，再度向絕巔發起衝鋒！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氣運大勢可不是兒戲，更不是過家家。
某種程度上來說，氣運大勢代表著修真宗派的興衰走勢。
如果氣運大勢增長迅速，就說明這個宗派擁有極大的潛力，前路一片大好！
而如果某個強大的宗派氣運一路走低，這就說明該派已是盛極而衰，將走下坡路了！
根據通天山的卷宗描述，靈獸宗屹立九州近萬年，卻依舊保持著超級宗派的規模，從未向底蘊級勢力的門檻跨出一步！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一頭豬，修煉了一萬年怕是也已經修煉有成登臨絕頂了吧？
可靈獸宗呢，每每走到氣運頂峰之時，卻突然遭劫，使得其氣運大勢瞬間跌入深淵！
換成其它宗門的話，恐怕會因為這種變故而直接一蹶不振，從此再無出頭之日！
反觀靈獸宗，雖然屢屢遭劫，但卻可以在遭遇劫難過後重回巔峰！
而且這種詭異的情況，足足反覆出現了許多次！
也正是因為如此，葉唯才能夠發現靈獸宗氣運大勢上的端倪！
而讓葉唯更加感到震驚的是。
他透過通天山的聖術感應，可以清晰地發現，靈獸宗的氣運大勢似乎另有玄機！
他隱約覺得，靈獸宗的氣運大勢在抵達巔峰之時……似乎並不是跌落下去的，而像是一種“凝練”，抑或可以說是“壓縮”！
就如同修士的真氣形態，是經過不斷的凝練壓縮方才提升上去的。
而靈獸宗的氣運大勢，就與修士的真氣形態變化雷同！
每走到一次巔峰，就會出現一次極大幅度的壓縮和凝練，使得其原本的氣運大勢規模暴跌！
但氣運大勢雖然規模跌落了下去，可它的質地卻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氣運大勢的凝練，存在著無法巨大的風險。
一旦在其中的某個環節出了差錯，使得氣運大勢一蹶不振，那麼連累到其宗門也會從此興復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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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靈獸宗選擇走了一步險棋，而且重複了許多次！
這，才是葉唯感到觸目驚心的地方！
倘若再這樣持續凝練壓縮下去，等到未來的某一天，靈獸宗最終積澱完成，它的氣運大勢將有多麼恐怖和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