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像是點中了這些人,心裡面最隱晦的一個角落。
張三連連點頭:“是啊!這些東西都是吃我們莊稼長大的,能有什麼毒在身上?”
其他人紛紛跟著點頭。
“要不我試試?”張三帶著點緊張,伸出手去,抓起一個,送到了嘴裡。
這不吃不知道一吃嚇一跳。
這簡直是什麼人間美味!
一口咬下去,完全的酥脆鹹香,不輸那些肉啊!
張三瞪大眼睛看著顧眠跟霍衡:“你們兩個昨天也吃了這個東西?”
顧眠跟霍衡相視一眼,隨後點點頭。
“他們昨天就吃了螞蚱,也沒什麼事,可見這個東西是真的可以吃的!這小姑娘說的不錯,這些東西都是吃草長大的,吃咱們莊稼長大的,難不成還會有毒嗎?!”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有些蠢蠢欲動。
張三抓起一把,遞給了自己婆娘。
女人猶豫了一下,閉著眼睛送到了嘴裡。
“怎麼樣?怎麼樣?”
村民們湊上來,詢問她。
“這也太好吃了,炸的酥脆,帶著點鹹味,讓人胃口大開!這東西只不過是長的難看了點,味道很是不錯呢!”
這話一出,其他的人轉回就回家,要去拿簍子,去地裡面抓螞蚱。
顧眠詫異的看著顧青黛。
顧青黛察覺到目光抬起頭來:“幹嘛這麼看著我?”
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主要是顧眠想起之前,在擺攤賣東西的時候,顧青黛只要上去那麼一吃,就會有很多的人圍上來。
別的不說,光是“吃播”這一項,顧青黛是很厲害的。
吃的又讓人那麼有食慾,就是不想吃的,看她那麼嘎嘎亂吃一通,都想要試一試。
顧眠揉了揉她的頭:“等咱們到前面一點的地方,給你買一身好一點的衣服。”
顧青黛抬起頭來,拉過顧眠的衣服,擦了擦嘴:“咱還有銀子嗎?”
顧眠拍了一下顧青黛的頭,看著被她擦的油乎乎的袖子,嘆了口氣:“有的,霍衡有。”
霍衡微微點頭。
這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炸起了螞蚱。
沒有油的,就直接用烤的,焙的。
最高端的食材,總是用最簡單的烹調方式。
顧眠她們離開時,還不忘給自己的店宣傳一波:“我們就是百味樓的,這位要是有這個空閒,可以去蓬萊鎮那邊的省城看看。”
所有人,都把“百味樓”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馬車遠去,顧青黛轉頭看著後面的人,有些唏噓:“他們這些人,算是因為我們,能夠吃飽肚子了吧?他們會記住我們嗎?”
顧眠略微一笑:“為什麼非要讓人記住,做好事不是不要讓人記得的。”
顧青黛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反正她幫了別人,別人就得記得自己,否則,這跟沒幫有什麼樣,又跟幫了一群白眼狼又有什麼兩樣。
正午十分,他們終於進了城,這一路,螞蚱能吃的訊息,傳的尤其快,而且一個個都傳是百味樓的人過來告訴他們的。
顧眠和顧青黛這時候,還不知道,因為她們已經睡著了。
顧青黛比較直接,直接鋪了毯子,在馬車上,躺平。
顧眠則是在一旁坐著,頭靠在馬車上,晃來晃去。
霍衡轉過頭來看見,下意識的伸手過去,將一塊帕子,扔在了顧青黛的臉上之後,又伸手抱住了顧眠。
光線昏黃的馬車裡,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充斥在霍衡的胸腔。
這個午後,他永生難忘。
顧眠窩在他的懷裡,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微微睜開了些眼睛。
她睡眼迷茫,平時有多厲害,此刻就有多柔軟。
都是讓霍衡愛不釋手,思來想去,伸出手,輕輕地蹭了蹭她的臉頰:“睡吧?”
顧眠像是一隻貓一樣,在他的胸口輕輕地蹭了兩下,又緩緩的閉上了眼。
整個過程,安靜又美好。
霍衡的心也跟著軟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原以為沒什麼的,結果她睜開眼睛醒來了。
“你做什麼呢?”顧眠揉了揉眼睛,有些累。
霍衡低下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吻,一觸即分。
顧眠也徹底醒了,嚇得朝著顧青黛那邊看了一眼,不輕不重的狠狠打了霍衡一下:“你怎麼回事?”
霍衡倒是有些委屈了:“不是說試試嗎?”
顧眠拉起袖子擦了擦臉:“那也不能這樣,顧青黛還在那呢,要是醒來看到了,怎麼辦?咱們若是能夠長長久久的走下去,那還好,要是你走到一半變心了,跟著別的姑娘跑了,我多丟臉,我的父母會多難過。”
只有蠢的要死的女的,才不會為自己多考慮,只想著當下的快活。
雖然霍衡也明白,可是顧眠拉起袖子擦臉,倒真是有些傷了他。
他垂下眼眸,隱去一抹痛色,微微點了下頭:“好。”
情到深處,情不自禁。
她不懂。
只是如今懵懵懂懂的感情,想要跟自己試一試罷了。
看著霍衡轉過身去,顧眠有些手足無措了。
她伸出手去碰了一下霍衡:“怎麼了,我剛才只是這麼說一說,又沒有別的意思。”
倒像是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惹得他傷心了。
“你說的也對,誰也不知道往後會發生什麼。”
只是,霍衡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忍不住轉頭問顧眠:“你昨天答應跟我試一試,如果問你的是景白,你也會點頭嗎?”
這話,都是讓顧眠有些沒法接了。
“不一樣。”顧眠皺眉,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情緒明明就充沛的很,可就是沒法說出一句話。
思來想去,顧眠開口:“他是他,你是你。”
“這麼說,我在你心裡是特別的,如果旁人這麼問你,你便不會答應,只會答應我?”
霍衡的話緊追不捨。
顧眠咬住了下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猶豫了一下,她笑著道:“你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你以前可不這樣。”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不也沒有跟你在一起嗎,以前咱們不是每天從早吵到晚嗎?”他總覺得心裡少些什麼,好像顧眠很難被抓住,只要他做出了一些讓她不高興的,他就能馬上離開。
這種感覺就是……不確定,不確定到底能不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