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黛看見顧眠，就急慌慌地把手中的小本本交給她：“你看我能兌換多少銀子？”
顧眠含笑勾唇，接過小本本，粗粗地掃了一眼。
周氏看著顧眠的臉色，心裡打鼓，雙腿發軟，想躲想藏想逃亡，更想要掐死顧青黛這個吃裡扒外的死東西。
“顧……呵呵，顧眠啊，祖母年紀大了，就是嘴巴比較碎，你心胸寬闊，不會跟祖母計較的對嗎？”
顧眠重重合起說：“之前你還有多少銀子……”古怪地笑了一下，“有多少都不重要了，這個月的銀子，就這麼扣了。下個月的，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扣。明天出去擺攤的時候，我會就拿給官府。放心，我會用你的名義捐贈出去，你也別想著要回來。算是……給你積陰德吧！”
她把本本塞給顧青黛：“走，回去給你結賬。”
“啊！顧眠，我打死你！”周氏發了狂，衝了過來。
顧眠一回頭，目光凌冽地看著她。
周氏堪堪止住腳步，手懸在了半空中，一下子坐在地上要開始嚎……
“你敢耍賴子，我也會扣。不信的話，你試試。”
周氏眼睛閉了閉，差一點被顧眠氣地撅過去。
顧眠沒有再搭理，轉身帶著顧青黛就離開。
顧青黛拿到了二十文，開心得有些想哭：“這麼點錢，以前掉在了地上我連看都懶得看的。現在好了，為了這點錢，我都快成細作了。”
顧眠跟李淑蘭在院子裡面聽著房間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忍不住的想笑。
“不錯不錯，看你這麼會處理事情，我也不擔心你了。”
李淑蘭放放心心地打著雞蛋：“那種鐵鍋鍋子能做出蛋糕來嗎？”
“能的，放心吧，我試過。”
顧青黛這時候蹦蹦跳跳的出來。
李淑蘭問：“準備買點什麼吃的去？”
顧青黛：“我不買，我要攢嫁妝。”
顧眠大為吃驚地看著顧青黛。
這熊丫頭，感情是奔著在周氏身上把嫁妝攢夠的勁兒來的，是要死死扒拉著周氏啃夠本啊！
“那你得攢到什麼時候？”顧眠問。
顧青黛掐著手指裝模作樣地算了算，也算不明白，就道：“我會好好幹的！”
顧眠豎起大拇指：“幹得好，每個月還可以給你多發點。”
日暮西斜，隔壁沒有一丁點動靜。
顧眠她們忙活了起來，誰也沒把這玩笑放在心裡。
所以誰也沒注意，顧青黛搬了個小板凳，踩著凳子，趴在牆頭，拿著木炭筆跟小本本，注意著周氏院子裡面的一舉一動。
兩個眼珠轉來轉去，跟什麼雷達一樣。
臉上就查寫一個——搖錢樹你在哪？
然而周氏早就被顧眠得想吐血，在屋子裡面躺著懷疑人生；。
不過一會兒，顧眠在院子裡，用爐子跟小湯鍋結合，烘烤出的蛋糕可以吃了。
香甜如蜜的味道，隔著鐵蓋子都四散出來。
“這樣都能做出蛋糕呢？不用烤爐什麼的？”李淑蘭甩著痠疼的手出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顧青黛也把小本本甩到了一邊，朝著顧眠跑了過來：“這味道，怎麼比蜜糖還要香？像是烤了的糖霜！”
“嗯，等會吃起來，還想吃棉花糖呢。”顧青黛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棉花糖。
小湯鍋是埋在爐子裡面的炭火裡的，顧眠拿著鉗子，把覆蓋在鐵蓋上的炭火一點點撿出來。
“這是很古老的烤制辦法，有些地方，灶臺旁邊還有一個能放湯鍋的，一邊燒火，就能一邊烤制糕點。”
顧眠當初作為美食博主，還搞過類似的還原。
鍋子拿出來之後，香甜的味道就更加濃郁了。
“快開啟！”李淑蘭激動地準備好了。
顧青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拿了一個碗，還只拿了她自己的，跟要飯一樣，雙手捧著，伸著腦袋，都要把臉埋進鍋子裡。
“別著急！”顧眠用鉗子捏起鍋蓋。
騰騰的霧氣跟濃郁的甜香在瞬間充斥進了鼻腔，填滿心口。
李淑蘭跟顧青黛還沒有吃，臉上就洋溢起了笑，心情大好。
顧眠拿著刀子，將蛋糕在鍋子裡面切成了四塊。
顧青黛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碗伸過去，獲得了第一塊。
“嚐嚐看！”李淑蘭用筷子插著一塊，趁熱咬了一口。
顧青黛點點頭，一口下去，只覺得像是咬到了雲朵。
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香軟的東西，裡面還有不少細小的孔洞，按壓一下，還能馬上回彈。淡黃色叫人食慾大開，越吃，越能感覺到細膩的口感，蓬鬆得像是吃一團棉花，帶著奶香味，席捲在舌尖。
“太好吃了！”
顧青黛狠狠地啃了一大口，忽然覺得家裡傾家蕩產也不是沒有好事兒發生的。
起碼把顧眠逼得會做飯了！
顧眠要是知道顧青黛這種想法，得打扁她。
母女三人很快就吃完了，只剩下了最後一塊。
顧青黛想要拿，誰知道顧眠打了一下她的手，道：“這一塊我要送去天香樓，給沈庭柏，順便告訴他，第一道菜快要完成了，叫他明天過來試吃。”
李淑蘭吃得舒服，摸著肚子道：“去吧去吧，娘幫著看著火。”
有自己老媽在，顧眠也安心。
她這就去把蛋糕裝在了天香樓給的那個食盒裡面，這就出門了。
而顧青黛，又回到了她原來的“工作崗位”上，直溜溜地注視著出來喝水的周氏。
周氏喝完剛轉身，就被牆頭上的那顆頭差一點嚇得掉瘋掉。
“作死啊你！”顧青黛沒了價值，而且還這麼不貼心，全向著顧眠，周氏對她也沒有之前的好態度了。
趴在那兒的顧青黛笑眯眯地看著收拾，這段時間她被調教的這個臉皮比她現在扒拉著的院牆還厚，根本不管周氏罵自己什麼，只嬉皮笑臉的道：“祖母，剛才我換了二十文錢呢，你要是能把你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我記錄了，到時候我得了錢，咱們一九分怎麼樣？”
“分賬”這個詞，還是周氏教顧青黛的，現在，全用在周氏自己的身上了。
就是說，報應不爽……
周氏感覺自己身子在搖搖欲墜。
先是顧眠，再是顧青黛。這姐妹兩人輪番折騰自己……她忽然保住頭，大叫著就衝進了屋子，把門緊緊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