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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愛的人

我呆愕愕的看著溫欣消失在黑暗中,就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直到現在,我依然不敢,不能去相信一個人竟然可以沒有心,而且還能活著。

而且這個人還是我最愛的人。

沒錯,我摸到的是一片深深的凹痕,那種痕跡對於我這個解剖為生的人實在太過熟悉了。

溫欣的心不見了,似乎被人用短挫的鐵器強行的挖走。

她來這裡,是在告訴我。

要我幫她找回那顆跳動的心麼?

我呆愕的站在原地瞎想著,渾然不覺到身邊有人正在逼近,而等對方將手電的燈光照在我臉上後,我這才發現,他們竟然是陸沅等人。

我被帶上了警車,至於為什麼,卻沒有人告訴我,甚至還受到了帶銬待遇。

等我從警車下來的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我默默的眺望了一眼東方,卻發現所謂的光明根本就不存在,夜空之中,唯有一顆啟明星在閃爍,似乎在昭告世人,黎明將為之不遠,讓身在煉獄中的人不要放棄被救贖的機遇。

但它能給予我怎樣的救贖?

在被帶進了警局的時候,卻發現警局的大堂中央竟然有一個巨大的物件被黑色的搌布遮蓋著。

而就在那搌布之下,竟然散發著一股讓人作嘔的惡臭。

那應該就是從河裡吊起來的東西吧?

我被身後的兩名警察急促的往警局後方押去,但在看到那黑色搌布時,卻在心裡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可這又關係到我什麼了?

為何陸沅會把我銬著帶進警局?

要知道我也是警局中的一份子,雖然從療養院私自出逃,但並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啊。

審訊室內,我坐在被審訊的位置上,呵!這才幾天時間,我的身份竟然就轉換的如此之快。

從警察中的一份子,變成了一個被審訊的嫌疑人了。

連續的事件對我來說就像一場夢魘,讓我極力在掙扎,可卻再也醒不過來。

白色的強燈光照的我眼睛都睜不開來,四周的黑暗卻讓我感到分外的壓抑,我坐在審訊椅上,甚至都沒看清楚坐在燈光後的是什麼人。

而就是警局在做審訊筆錄的一貫擺設,按照心理學上的說法,這樣的環境有利擊潰被審訊者的心理防線。

“知道犯什麼事了嗎?”

我並沒有開口回答他的話語,反而將腦袋緩緩的搖動幾下,算是回答了對方的話。

“認識她麼?”

一個警察從審訊桌後走來,將幾張照片擺在了我眼前,然而,等我看清了那照片中的人後,瞳孔卻不由自主的緊縮了起來,繼而一臉瘋狂的抬頭看向面前警察。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我神情都為之崩潰,恨不得能從審訊椅上站起來,嘴上的話不僅是對面前的警察說,更是對自己再說。

我萬沒想到那照片中的人竟然是……溫欣。

那個剛才還在小巷中,被我緊緊揉在懷裡的女孩,那個讓我銘心刻骨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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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在小巷時,溫欣告訴了我,她的心不見了,都沒有像此刻這樣,讓我瞬間陷入了崩潰之中。

照片中,溫欣的脖子被割開一道六公分左右的口子,那潰開的傷口上血液都已乾涸,顯然死亡時間應該超過二十四個小時,而等接下來的另外幾張照片中,我可以很明顯的判斷出,溫欣就是死在被人割喉。

難道是客車上的那個人?

我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溫欣在客車上的場景,被那個黑色的身影拿著鐮刀架在溫欣脖子上的畫面。

“救……我!”

我依稀又聽到了溫欣那極度絕望的呼救聲,只覺得胸腔內傳來陣陣絞痛感,恨不得上去一拳打到那個人,把溫欣帶回來。

我的指甲早已將手掌劃破,但我卻渾然不覺得疼痛,現在的我只能緊緊的攥著拳頭,默然了很久很久以後,才嘶啞的開口說道:“你們是怎麼發現她的,她現在在那?”

我的腦海裡迅速的閃過了無數的畫面,而這些畫面都是從我來到明城後,看到了明貞的那個影片開始。

張明的跳河,磚廠的窯門分屍,再到溫欣的出現,以及現在的死亡,還有明貞,以及那個不知身份的女孩。

究竟這一切的所有根源在哪裡?

為什麼又將我置於現在這個地步,我又在這些事件中扮演著什麼?

而溫欣的死,我是否背負著很大的責任在其中?

愧疚,仇恨,怒火,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處於癲狂的邊緣。

溫欣的死對我來說,是在這些事件中讓我打擊最大的一件事情。

“怎麼發現的?”

只聽一聲猛烈的啪聲,等我抬頭看去的時候,那個剛才拿照片的警察將已將照片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嘴上對我冷冷的笑道:“這不是應該問你最清楚麼?”

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再次激動的想要從椅子上掙扎起來,但可恨的是這審訊椅子跟地皮相互焊接的,我根本就沒有站起來的可能性。

“姓名,陳生,男,23歲,江南省南遷市......”

那警察根本就不是陸沅的手下,顯然是從省廳那邊急速抽調過來的能力幹警。

而他現在既然會出面來對我審訊,並當著我面來讀取我的一切資料,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溫欣的死,我被警方列為了嫌疑罪犯。

“夠了!”

我猛然的張口怒喊了一聲,我不能讓對方掌握著主動,對我進行無休止的心理摧殘和審訊,我必須將這個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樣才有利於我得到更多的線索,讓我想辦法為自己證明清白。

不能警方坐實了一切結論,限制住我的人身自由。

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說溫欣的死。

我一定要為她找出真相,揪出那個殺害她的人。

還有明貞,還有張明,我似乎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了這些冤魂在我面前哭訴,而我就像是一個正被拖進地獄的可憐人。

所以,我絕對不能由著警方來坐實這一切,我必須親自出去,查明這一切的真相。

“你喊什麼?”

那警察用手猛的一拍桌子,對我大聲吼了上了一句,說道:“你……你這個瘋子,你可知道那是一屍兩命麼?”

警察的話讓我得到一個肯定的資訊,證實了溫欣就是被我殺的,甚至警方手中就有著關於我殺害溫欣的絕對罪證。

所以陸沅才會在小巷中對我開槍,甚至那一槍差點要了我的命。

“今天晚上在天雲大河裡撈出來的是什麼?”

我沒有順著那警察的話去回答,反而是低眉淺笑了幾聲後,這才再次繼續呢喃道:“是不是張明的屍體?”

很顯然,對方沒想到我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臉上瞬間的一個愕然,卻讓我印證的自己的想法。

真正的張明出現了,而他確實就在天雲大河的底下,而非什麼廢棄的磚廠。

一切的謎團,都隨著我得到的這個印證明朗了起來。

我終於知道了一切的猜測都應該是對的。

而這也將是我脫身的關鍵,故而,我當即便直接開口喊道:“我要見老陸,我要見......”

可就在我高聲喊出要求的時候,卻沒想到那審訊室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個身穿警服,年紀跟我不相上下的女孩走了進來,一身裁剪得體的警服在她身上,讓其身上有種莫名的利索與幹練。

“我叫白銘,從現在開始,你的案子將由我全權負責。”

白銘將手上的檔案放在了桌子上後,驕傲的看著我,可她的那一抹銳利目光,卻讓我感到極為的舒適。

接連而至的事件早就讓我的精神處以一個極度崩潰的邊緣,而白銘的那一抹銳利的審視眼光,卻對我來說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將我這個即將溺水而亡的人看到了生的機會。

“你們是不是要把斂房中的那個“張明”火化掉?”

我並沒有去理會白銘的目光,雖然她的名諱,我早在沒進警局時候就聽說過了,並且是欽佩了已久。

可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卻關係到我能不能證明自己清白,能不能為溫欣洗刷冤屈,所以,我才不會去理會面前的白銘是個如何驕傲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