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老婆子真的伸手就要去將桌子上的藥湯給扔了。
蘇渺渺淡淡道:“這藥湯價值不菲,你若是扔出去了,記得還了。”
那只手還沒摸到藥湯的碗邊,就縮了回來。
“……哼!不就是一碗藥湯嗎?能有多價值不菲?”老婆子眼睛銳利,抬頭時,瞧見了躲在二樓的秦氏。
她坐在地上叫囂著,“你要是不回來伺候你丈夫的話,我就賴在這裡不走,我看你們還怎麼做生意!”
“我不會回去照顧他的,當初咱們可是說了,休書一寫,咱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日後絕對不能去叨擾對方,如今你這是毀約!”
老婆子眼神躲閃,道:“那是你非要帶著孩子走,我可沒有趕你走。不管如何,那都是你的丈夫,你都得回去照顧他,難道還想指望我一個老婆子來照顧啊?”
“我不會回去的。”秦氏態度堅決。
她從剛來醫館到現在,整個人的心性已經變了許多,已經不是誰都可以欺負到她頭上了。
蘇渺渺看著雙方爭執不下的樣子,問道:“老太婆,你的意思是,這秦氏,如今還是你們家的媳婦?”
老太婆冷哼一聲,“不然呢?若不是我們家的媳婦,我又怎麼會來找她。”
“好,既然你說她是你們家的媳婦,那她至今還欠我二十多兩銀子,如今她交不出來,我是不是該找你們要了?”
“什……什麼二十多兩銀子?”老太婆的面色變了幾變,隨即看向秦氏,問道:“她說的是真的?你欠了她二十多兩銀子?”
秦氏點頭,道:“對,我欠了她二十多兩銀子,若是你可以替我還了,那我也願意回去照顧你兒子。”
“你怎麼能欠二十多兩銀子?”老太婆怒罵一聲,“你這個敗家的東西,敢在外面欠這麼多錢!”
“敗家的可不是她哦。”蘇渺渺笑眯眯的看著老太婆,道:“敗家的是你兒子。他在外面賭錢,卻是將你孫女賣錢去賭,這敗家的是他,你罵錯人了。”
周圍人看著老太婆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面如豬肝,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渺渺見此,也知道有用,對醫館內的其他工人道:“將她趕出去,回頭你們再去她家裡,將二十二兩銀子也一併取來。”
那二兩銀子是蘇渺渺聽了秦氏騙她前夫後,自己又加上了,以免露餡。
老太婆被推搡著退到了門外才反應過來,隨即道:“這不關我們的事兒,是秦氏欠了你們的錢,你們應該找她要才對。”
“可是這秦氏是你們家裡的人,她如今掏不出來錢還我,再去照顧你兒子,那誰還我錢?我自然是要找你要的。”
“這秦氏跟我們沒關係。”老太婆惡狠狠的瞪了秦氏一眼,惱怒的轉身離去。
待人走後,秦氏才下來,對蘇渺渺說道:“我已經找人了,託他們幫我把家給賣了,到時候錢就拿來還你。”
“那你之後就住在醫館內吧,這醫館的屋子這麼多,也能騰出一間來專門給你和月兒住。”蘇渺渺道。
秦氏點了點頭,感激道:“渺渺,多謝你。”
“不用客氣。”蘇渺渺還沒跟她說,要給她漲工錢的事兒,打算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蘇渺渺道:“他們最近應該是不會來找你麻煩了,對外你還是要說還欠著些錢,免得他們再來找你。”
秦氏點頭,“我知道了。”
怕她前夫再算計,秦氏沒敢再回去,將蘇渺渺騰出來的那間屋子清掃了一遍後,住了下去。
而房子賣的錢,也被人找上醫館來給了她。
一共是三十兩銀子,秦氏將錢拿出來,還了蘇渺渺後,剩下的十兩銀子自己留了下來。
在醫館內待了也有兩年了,她其實也存了不少錢了,完全可以買了新的房子。
但秦氏又怕會被她前夫發現,到時候又要被糾纏,所以覺得還是在醫館內住著比較安全。
醫館內每日來的病人都多,而秦氏的事情鬧得也不小,所以醫館的病人,多半都知道此事。
閒著無聊的時候,就開始議論起秦氏和她前夫家的恩恩怨怨來。
說了太多秦氏前夫的壞話後,突然有一道聲音說道:“難道你們就沒覺得這秦氏太過狠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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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說秦氏的前夫如何如何心狠的,這突然來了一個說秦氏如何狠毒的,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他人的眼球。
“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倒是說這秦氏狠毒了?”有人發出疑問。
那人道:“這秦氏若是不狠毒,又怎麼會把她前夫家裡逼成這樣?”
“我聽人說,之前她前夫一家可是過的好著呢,後來賭上了,也是財源廣進,怎麼會突然就敗落了?”
“難道她還是個克夫的不成?”
眾人的聲音越來越大,秦氏就是想聽不到都難。
秦氏握著掃把的手越發緊了起來。
她沒想到,明明自己和女兒才是受害者,可他們卻是說的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狠毒。
可是她哪裡狠毒了?她做錯了什麼?
秦氏眼中是對自己行為的疑惑和滿腹的委屈。
“難道是秦氏叫他去賭的?也是秦氏叫他去將自己的女兒賣進青樓換錢去賭的?”
蘇渺渺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了過來,聽得眾人一愣,皆是閉上了嘴。
“狠毒的從來都不是秦氏。”蘇渺渺目光冷漠的可怕,道:“她若是狠毒,便該在孩子被賣後,還不報官,還想著放過他一回。也該在她前夫硬要娶那寡婦休了自己時,鬧得滿城風雨,而不是自己帶著女兒離開。”
蘇渺渺從那些指著秦氏狠毒的人面上一一掃過,指責道:“你們這些說秦氏狠毒的人,是急於替你們同為男人的洗白,還是因為你們本身就是這種拋妻賣女的人?”
醫館內的人被她說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上更是慘白慘白的。
蘇渺渺走到秦氏身邊,將她緊握住的掃把拿下,道:“你別想太多,你只是保護自己和月兒,狠毒的從來都不是你。便如我方才所說,若是你狠毒,便該將我所說的那些都做了,但是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