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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滿月之夜(1)

“很好。”盧平說,他揮舞了一下魔杖,小矮星彼得也跟斯內普一樣,被魔杖中射出的帶子捆得結結實實,嘴裡也給塞上了,“我們最好確定一下離開尖叫棚屋的順序,必須要有人看著他……這樣好了,我們親愛的斯內普教授走在最前面,小矮星彼得跟在後面,他們兩個可以拴在一起,如此誰也跑不了,我走在彼得之後。hermes,你能帶著rona走嗎?”

hermes猶豫地看了一眼rona,“你體重多少?”他小聲地問道。

不出harriet所料,hermes腦袋上立刻挨了rona的一記狠揍,“你還是不是巫師啊?”她紅著臉罵了一句,“誰讓你一定要上手抱了?”

盧平正用hermes的魔杖憑空變出了一副擔架,聞言停住了手,“hermes,你要是想揹著她的話,那就不需要這副擔架了。”他說著,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我要坐在擔架上。”rona說,瞪了hermes一眼。

盧平搖頭嘆息了一聲,指揮著擔架靠在床邊,hermes小心翼翼地將rona放在擔架上,再從盧平手中接過了自己的魔杖。盧平左右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又變出了一個手銬,將小矮星彼得和滿身蜘蛛網,一臉狂怒的斯內普拷在了一起。

“抱歉,西弗勒斯,”盧平低聲說,“等到霍格沃茨,我就會放開你的,現在就請你暫時忍耐一下吧。”

說著,盧平側過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如果目光可以殺人,harriet估計盧平此刻已經被斯內普千刀萬剮了,他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動著,僵直著身子走出了這間房間,盧平跟在他們身後,魔杖指著小矮星彼得的脊背。“記住,彼得,”他冷冷地說道,“如果你輕舉妄動的話……”

hermes領著rona跟在後面,harriet撿起了被斯內普丟在地上的隱形斗篷,與小天狼星對視了一眼,“我先走吧,”他馬上說,“如果你朋友出了任何事情,我可以幫忙著應對。”

說著,他先邁動了腿,harriet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要把這麼一群人弄回狹隘低矮的地道裡可不容易,因此大家走的速度很慢。harriet和小天狼星在樓梯上站著,低頭注視著盧平說服斯內普蹲著走進地板下的密道,斯內普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從他的神情上判斷,恐怕人們多半會覺得盧平是在要求斯內普親吻自己的腳趾。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harriet突然開口了,小天狼星嚇了一跳,轉過身來,似乎很不習慣harriet會主動跟他說話。“當然可以,小不點。”他說著,聽上去又慌張又興奮,“問吧,問吧。”

“為什麼魔法部不拿走關押進阿茲卡班的犯人的魔杖呢?這樣不是很危險嗎?”

小天狼星的表情一瞬間黯淡了。

“那是因為攝魂怪喜歡。”他輕聲說,“你不明白,小不點,每次阿茲卡班新來一個犯人,就會有成千上百個攝魂怪一擁而上,貪婪地吸取著他身上所有的記憶,感情,感受著他的痛苦,悲傷,和抑鬱。那對於他們來說,是新鮮的糧食,是新的玩具,是豐盛的美味,沒有哪個巫師在這種攻勢下能夠施展出哪怕是最基礎最簡單的魔咒。但是,如果他們手上還拿著魔杖,那他們就總會有一點細微的希望,妄想著自己也許哪一天能夠逃出去。這樣,攝魂怪就總是能繼續從它們的犯人身上壓榨出那麼一點感情吸收,就像是某種美味的小零食一般。魔法部知道這一點,他們為了保持攝魂怪的忠誠,就會特意留下魔杖,讓犯人徹底淪為攝魂怪的玩物。”

harriet的胃裡翻江倒海,她想起了與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上的場景,那時候她所感受到的寒冷,恐懼,痛苦,好像又在一瞬間回來了,她十分後悔自己問了這個問題。小天狼星注視著她,幾秒鐘後,他忽然說。

“你想起了那場和赫奇帕奇的比賽嗎?”

harriet長籲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當時沒能忍住衝動,跑去看了你的比賽。”這時候盧平終於想辦法把斯內普弄進了密道,隊伍又開始緩慢地挪動了,小天狼星邊走邊慢慢地說道,“你飛的就跟你爸爸當年一樣好,小不點,我想你當時看到我了,我不確定我的出現是不是又嚇了你一跳,因為那之後那個赫奇帕奇的傻小子馬上就超過你了。但是……後來出現了那麼多攝魂怪,”他表情陰鬱地說道,“那真不是你的錯,小不點,任誰都會受不了它們的影響力的。”

“你說的那個傻小子,他的名字是塞德裡克,赫奇帕奇球隊的隊長。”harriet認真地給小天狼星講解著,她從來沒有過像這樣向自己的長輩介紹自己的朋友的機會。

“噢,我知道。”小天狼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像那是一個根本不值得記住的名字似的,“我那天晚上去看你的時候,我就聽說了。”

“你那天晚上來看我了?”harriet驚喜地反問道。

“是啊,我怎麼可能不來呢?”小天狼星柔和地說道,“你當時把我嚇壞了,從那麼高的高空摔下來,我肯定要去醫院確保你沒什麼大礙,雖然那很冒險,但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話說回來,當時那個傻小子還飛下去打算接住你,雖然這一招有勇無謀了一點,倒也值得稱讚。”

“他平時還挺照顧我的。當你送我的火弩|箭被老師們拿去檢查的時候,我就是用他送我的光輪2000比賽的。你看了那場比賽嗎?”

小天狼星嘟囔了一聲什麼,聽上去像是“可惡的臭小子。”然後他又馬上說,“沒有,我害怕我一出現,又會害得你分心,所以我只是坐在場地外圍聽一聽解說,這樣我就知道你贏了沒有。”

“你會聽解說?”harriet愣住了,接著就立刻臉紅了,這麼說的話,豈不是李·喬丹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全都被他聽到了耳朵裡?

小天狼星平靜地瞥了她一眼,“是啊,多虧了那個滿嘴跑火車的解說員,我這才知道許多關於我的小不點的八卦。你果然是詹姆和莉莉的女兒,才三年級就這麼招惹男孩子喜愛了。什麼‘包含愛意的聖誕禮物光輪2000’,我聽到的時候還在想我給你買火弩|箭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harriet此刻只慶幸rona和hermes距離她和小天狼星有一點距離,估計聽不到他發表的評論,不然的話,她大概能被她的朋友為這事取笑整整三年。

“你別聽李·喬丹亂說。”harriet趕緊辯解道,“那都是無中生有的謠言。他買那把掃帚給我只是因為他很欣賞我的魁地奇水平,希望我能夠在接下來的比賽裡發揮出我的實力而已。我真的很感激你願意送我那把火弩|箭,我一拿回來,就沒有繼續使用那把光輪2000了。”

“別擔心,”小天狼星笑了起來,回頭看向她的眼裡滿是調侃的神色,“你跟你父親當年比起來,才是小巫見大巫了。你真該聽聽我們上學的時候魁地奇比賽解說員的話,那真叫胡說八道呢。在他嘴裡,所有的女性魁地奇隊員都跟詹姆有曖昧不清的關係,詹姆能贏,都是因為他迷倒了比賽球隊的找球手。我們足足教訓了他三次,他才不敢再隨便八卦了。”

harriet松了一口氣,小天狼星饒有深意地看著她,不過他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她這方面的事情。

“你在學校的功課怎麼樣?”他溫和地問道,“我敢打賭你的變形課成績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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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harriet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回答,“我最擅長的科目是魔藥學。”

“是嗎?”小天狼星聽起來倒也沒有不悅,“那就是繼承了莉莉的天賦了,這樣也不錯,斯內普在課堂上有沒有為難你?我們以前都以為那油頭粉面的魔藥學成績好是因為莉莉的關係,但是他竟然能夠在霍格沃茨混到一個魔藥學教授的職位,看來還是有點真功夫的。”

“我母親跟斯內普認識?”harriet大吃一驚,差點就被腳下的一塊碎石頭給絆倒了,她踉蹌了一下,也不顧腳趾傳來的劇痛,只顧著盯著小天狼星看。

“這在當年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小天狼星說,“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不過莉莉直到四年級以前,跟斯內普都走的很近。誰都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能成為朋友,但是後來這兩個人就漸漸疏遠了,我個人認為那應該歸咎於鼻涕蟲自個惹人厭的性格,不過當時莉莉因為跟斯內普做朋友的事情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可是,盧平告訴我他不知道我母親跟斯內普之間有聯絡。”harriet說。

“他大概不確定像這樣的事情是否應該告訴你吧。”小天狼星說,“到五年級的時候,斯內普和莉莉的關係迅速惡化了,那時候就有傳言斯內普加入了食死徒的佇列當中——盧平估計害怕如果他告訴你這樣的事情,會損害莉莉在你心中的形象——但我覺得,只要你心裡清楚你父母是怎樣的人,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細節。”

harriet默默地聽著,這麼說的話,當年在她母親的信件裡出現的“s”,就是斯內普無誤了。她之前就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然而rona和hermes兩個人說服了她相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斯內普更是從未表現出他當年曾經跟她的母親有過來往的任何一絲一毫的跡象。

“小不點,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幾秒鐘的寂靜過後,小天狼星又說道,“我想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原諒我,還有作出把小矮星彼得送去阿茲卡班這個決定。”

“不用謝,你是我的教父,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殺人犯。”harriet說。

“不,你聽我說完。”小天狼星執拗地說道,“從我明白彼得就是那個叛徒的那一刻起,我就以為我再也沒有回到光明之下的機會了。我要殺了他,我要替詹姆和莉莉復仇,那是我那時心裡唯一的想法。但是對於復仇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從來沒去想過。你今晚的行為,讓我意識到了我還有回到正確的道路上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機會的,甚至就算有,許多人也未必能發現。我為此非常感激你,小不點,你真不愧是你父親的女兒。”

harriet低下了頭,偷偷地在陰影裡擦去臉上的淚水,嘴角卻又控制不住地上揚。有許多人跟她說過這句話,然而只有小天狼星的這句肯定對她來說最具有意義。她現在終於開始理解鄧布利多那句話了——“對於那些別無選擇,而走上黑色的道路的人,我相信,讓他們得知他們還有回到正確的道路上的機會,是非常重要的。”只是,除了小天狼星,她還希望能讓另一個人也……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小不點。”小天狼星又開口了,拉回了她的思緒,“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曾經把小矮星彼得安置在我倫敦的房子裡嗎?”

“記得。”

“那是我的叔叔留給我的遺產的一部分,阿爾伯特生前一直替我照看那間屋子。現在他去世了,因此,那間屋子,還有我叔叔名下所有的金子,都屬於你了。”

“什麼?為什麼?”harriet大惑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把那些遺產轉到阿爾伯特名下的時候,阿爾伯特就已經因為我叔叔的去世心灰意冷,身體每況愈下。他希望我能拿回去我叔叔的遺產,我不肯,他就立下了一份遺囑,在他死後,那些遺產還是歸我。但我說服他將這份遺產留給了你的父母。因此,既然阿爾伯特已經去世了,你的父母也同樣不在人世,這份遺產就自然到了你的名下。”

harriet屏息著,等他說完接下來的話。

“我只想說……唔,等我恢復名譽以後,不知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搬過去住?”小天狼星這話說的很快,就好像他害怕說慢一點就會被拒絕似的,“那是你的房子,但是你不介意的話,也許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你?我的意思是說,你之前衝我喊的那些話,確實是對的。我前十幾年沒有對你盡到教父的責任,我不知道……那個,你還想不想有個人陪你去對角巷買上學用的東西?當然,我完全能理解,你現在要是覺得那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的話……”他迅速加上了最後一句。

“不——不對,我是說,我當然想,我當然願意!”harriet興奮地語無倫次,就連自己一腦袋撞在了地道頂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都沒發覺,“我什麼時候能搬進去?學期一結束我就能過去嗎?”

“那當然。”小天狼星笑了,那是發出聲的,真正的開懷大笑,rona和hermes都回過頭來看著他們兩個,有那麼一二刻,harriet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在她的父母的婚禮上放肆大笑的青年,“不過,我會先請人打掃打掃的。我從我的家族那繼承下來一個家養小精靈,它的脾氣古怪又惹人厭,但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先用用它,直到我找到一個新的,可靠的傭人為止。”

“要是那個家養小精靈不好用的話,”harriet說,“我也有個人選。”不知道多比是否還在找工作,harriet心想,小天狼星應該不會介意給家養小精靈發工資的。她馬上又記起來,小天狼星繼承的金子這會已經是她名下的財產了,所以應該是她給多比發工資才是。

“我們搬進去以後,你第一件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小天狼星問道。

“我,我想去戈德裡克山谷,看看我的爸爸和媽媽。”harriet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鄧布利多校長之前不讓我去,他認為我還沒準備好,但是……如果有你陪著我的話……”

“好,等你安頓好,我就帶你去戈德裡克山谷。”小天狼星說,“我也該去見見詹姆和莉莉……”

小天狼星沉默了,harriet看得出他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也許他又回想起了與自己的父母的往事,她心想,識趣地沒去打攪他的思緒。他們就這樣一直沉默地走到了地道的盡頭,然而就是這樣的寂靜,也讓harriet心裡充滿了溫馨的滋味。

這時,走在前面的盧平回過頭來,高喊道,“小天狼星,你介意過來照看一下彼得和西弗勒斯嗎?我得出去讓那顆瘋狂的樹安靜下來。”

“沒問題。”小天狼星回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從hermes和rona身邊擠過——他太瘦了,可以就像一張紙一樣穿過他們。他來到彼得後面。掏出了他自己的魔杖,其他的魔杖他都還給了主人,除了斯內普的那根。

盧平爬了出去,不一會,大家就聽見他在外面喊了兩聲。“快走。”小天狼星催促道,小矮星彼得不情願地邁開了步伐。斯內普跌跌撞撞地走在最前面,,臨到出洞口的時候,盧平拉了他一把,但對於自己掙扎著爬出地道的小矮星彼得則是視而不見。剩下的幾個人也魚貫從地道裡走了出來。

場地上一片漆黑,今晚是個多雲之夜,大塊大塊的烏雲遮擋住了清澈的月光,沉悶的晚風不斷拍打著他們的袍子邊,“我們現在要怎麼辦?”harriet問道,“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帶著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回城堡嗎?”

“也許我們先去見見鄧布利多校長會更好。你認為呢,小天狼星?”盧平說,“要是我們就這樣出現在福吉面前,他估計會嚇出心臟病來。”

“好主意。”小天狼星說道,“我寧願先跟鄧布利多談談,再見到福吉那張跟蒼蠅一樣噁心的臉。”

“那我們先走回城堡。”盧平說,從口袋裡掏出了活點地圖,遞給了harriet,“等我們回到霍格沃茨,利用這張地圖躲過巡邏的教師,把rona送到校醫院去,那之後再來跟我們匯合,你能在這張地圖上找到我和鄧布利多校長在哪。我想你一定願意在場親眼看福吉審問小矮星彼得,並還小天狼星一個清白,對不對?”

“是的,謝謝你。”harriet熱切地說道,接過了地圖,但是,有什麼不對了,她眼前的羊皮紙正一點點的清晰起來,她能看到上面老舊的摺痕,微微捲起的邊——她抬頭向夜空看去,一朵雲正徐徐飄過,一輪清晰的滿月從朦朧的水汽後逐漸現出身影。harriet失聲尖叫一聲,猛地向盧平看去,後者僵立在原地,四肢發抖,月色正一點一點驅逐去他臉上的陰影。

“老天——harriet!盧平今晚沒有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