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軟軟歪頭一問：“小墨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小墨想認識軟軟的哥哥們嗎？”
“不是。”夜墨俯下身，又揉了揉軟軟皺起的小額頭，不知道怎麼著，他突然有點想笑，也真的笑出了聲。
他原本問這個話，是為了自己後面想說的話做鋪墊，想要的回答就只是軟軟的一句“知道”或者“不知道”，哪知道這個小糰子，轉手把她的哥哥全賣了。
傳聞中的古醫世家，沒有人知道那些人姓誰名誰，是做什麼的，結果……
這也是軟軟對他的信任吧。
夜墨收回笑容，嘆了口氣，他揉著小糰子的頭，說道：“軟軟，根據你剛才說的哥哥們的情況，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唔？”軟軟的頭跟著夜墨的力氣擺動，有點暈，“發現什麼？”
夜墨放下手：“你的壹哥哥，常年駐紮海外，還經常能給你帶很多你都覺得新奇的東西，可能是在海外經營什麼大公司。爾哥哥，也是別人的老闆。傘哥哥，雖然你不清楚他是做什麼的，但他應該也不會比前兩個哥哥差什麼，你的斯哥哥，藥斯……這個名字我也聽過，他是現在世界上最著名的鋼琴家，更是唯一一個能在S國皇宮裡演出的亞洲鋼琴家，而你的武哥哥……大概是軍方的人，你碰到的硬邦邦的東西，應該是武器之類的。”
“你……發現了嗎？”夜墨看著軟軟，黑色的眸中倒映出她疑惑的小臉，“你的哥哥們，不僅會古醫，他們還有錢有勢甚至有權。”
“啊！”軟軟聽著，恍然大悟。
對哦，好像是這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夜墨看著她，突然說了那麼一句。
他站起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變得悠遠，“古醫世家雖然因為隱世，而避開了很多爭端，但它畢竟是一個龐大的，擁有無數“財富”的地方，它的那些醫書，那些從古到現在，失傳的各種行醫治病的方法，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得到。”
“而想留下這些，也不是單單避世就能解決的。”他回過頭，目光澄澈地看向軟軟，“畢竟他龐大，畢竟他有名，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可到現在，他還是存活下來了，軟軟，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夜墨眼眸中，小小的糰子，用食指放到下巴上，思考了起來，“因為……有人保護？”
“對。”夜墨笑了一下，他的眼睛一閉，眼中的軟軟就被擠沒了，只留下了雙眼彎起的月牙。
他睜開眼，又摸了摸軟軟帽子上柔軟的兔耳朵，他將兔耳放在手心，一邊溫柔地看著，一邊說：“因為有人保護。”
“因為，他們應該每代人都很出色，就像你現在的哥哥們一樣，有錢有勢甚至有權。”他看向軟軟，“所以，軟軟，你學醫並沒有錯，你的醫術可以治療、守護很多人。”
“但在這基礎之上，你先要能保護自己，讓自己強大起來。而你強大起來的同時，也就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了。”
“啊！”被夜墨一語點破得軟軟，猛地一驚，彷彿頭上頂著的小兔帽子都跟著她一起炸毛了。
她悟了，她明白了！
軟軟站起身，握緊小拳頭，雙眼放光：“小墨，我懂了！”
“你的意思是，軟軟除了做醫生外，還需要自己的一番事業，對不對！”看低頭，看向夜墨，目光灼灼，燃著星火。
夜墨點點頭：“嗯。”
“軟軟本身就有古醫這個技能樹，想做事業，也並沒有那麼難。”他也跟著站起身，這樣，才能和站在床上，陷入柔軟床鋪的軟軟目光差不多持平：“軟軟如果真的想，在危機的時刻，可以去托住，去保護身邊的人，可以去成就一番事業的。”
——如果從現在這個年紀開始做，那到了未來，哪怕再沒商業頭腦的小孩，也會有一番事業。
——當然，最差也不可能比起步的時候，更差了。
隨著夜墨對軟軟說的話，一個交談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這是他當年，母親死後，別人討論他的去留，和未來時所說的話。
夜墨緩緩垂下眸，他不喜歡夜家，但這兩句話對於他們這種家庭出身的人，卻是沒錯。
如果他們生在普通家庭，那可以只安心地從幼兒園一直上到大學，然後出來或者工作或者創業，走一條大多數人走得，可能不是很容易成功，但卻舒服和安穩的路。
但生活在這種錯綜複雜的地方，他們只能從小，就開始走一條不同的路，以免還不到長大，就已經被人吃幹抹淨了。
他抬眸，看向軟軟。
軟軟如果願意一輩子在古醫世家，被古醫世家，被她的哥哥們所庇護，只安心地去學古醫，研究古醫，那她也可以選一條平穩的路。
但是她現在出來了，還進和凜家那個蒙著一層陰影的家庭糾纏在一起，那強大，就是她最好的路線了。
只是……
“如果不願意，也可以不勉強。”夜墨又將視線輕輕放到了軟軟臉上，“無論怎樣，我都會竭盡所能地幫你的。”
他對著正在思考的糰子，眼神很是溫柔的輕輕說道。
你三番兩次的救我，從地獄裡把我拉回來，我護你一世平安，這很公平。
“唔，倒不是不願意。”軟軟又一邊思考著，一邊盤著腿坐了下去。
她眼神一蹭、一蹭地看向夜墨，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怎麼好意思說：“其實……古醫世家，也不是只學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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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墨：“？”
凜軟軟：“就……就是，小墨你那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其實我們家雖然以醫學為主嘛，但也會學一點……恩……打架什麼的……”
比如她就在剛到凜家時打過小胖！
“然……然後，也會學一些什麼，其他興趣，比如拉琴呀……”軟軟比劃了一下小提琴的姿勢，“實驗呀……”
她又比劃出了拿試管的樣子，“還有很多很多……恩，也包括經商……”
但是！
這些東西，軟軟小時候覺得很無聊，她的天賦似乎在醫術上，學醫術就很快，很容易精通，但學其他的，就很慢……軟軟就很不喜歡學，雖然被爸爸、哥哥們還有管家伯伯說過幾次，但他們最後都放棄了……
“嗚……”軟軟眼淚汪汪，“過分地溺寵是不可取的，軟軟現在想變強，想賺錢……”
可……她不會鴨！
夜墨：“……”
噗。
他嗤笑了一聲。
他開始還害怕和軟軟說這些，會破壞她的純潔，給她染上陰霾，可沒想到，古醫世家原來也是這種類似的教育方針——醫術以外，也要有其他能讓自己強大的東西。
只是，原來是軟軟不好好學……
夜墨看著淚眼汪汪的軟軟，笑得更開心了，該怎麼說呢？
真不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