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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節 商議進山

他們這一走就走到了我們那的後山。這後山名曰臥牛溝,是墳墓集中地,我們這的人死後基本都葬在這裡。這地方有個說法,我爺爺曾經相過,是雙峰照天樞的格局,有左旗右鼓之相,葬在這裡的人,後代要出將軍,《陰陽籙》書有雲:左旗右鼓,武將兵職,代代顯奕,奕世封侯。但自從二十年前出了蔡家村一事,這個地方就莫名裂開一個谷口,猶如巨獸張嘴,呈血盆大口之狀,風水上有血盆映照的說法,況且山裂龍遁,生氣斷絕,旗鼓分開,這都是不詳之兆,也讓這個地方風水產生巨大的變化。臥牛溝不知何時變得有些邪門。每年這裡都要添那麼幾座新墳,陰氣極重。

胖子此時就算膽子再大,也沒見過這種場景,況且胖子的長生刀並未帶在身邊,估計那會還擱在家裡的小閣樓之上。

紙人陰笑了幾聲,將胖子帶到一處新墳處,準備將胖子的心肝兒挖了出來,就在這時,一道白紙箭迎風呼嘯而來,將那紙人兒釘在草地上,那紙人發出伊伊呵呵的慘叫聲,再次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趁著這當兒功夫,胖子早已從藏身的紙人裡面鑽了出來,連滾帶爬的往山下逃去,剛逃到半路,迎面便見一人騎著白紙馬而來,那人正是我奶奶。胖子好像見到救星一般,抱著我奶奶嚎嚎大哭。“奶奶,可算見到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亂動你的東西了。”

我奶奶笑眯眯道:“好了,三德子,下次千萬不要淘氣,紙人有畫龍不點睛的說法,這次的教訓也讓你長個記性,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亂碰的,奶奶帶你看場好戲。”

說完,我奶奶便讓胖子翻身上了白紙馬,向那山坡走去。一路上山高林密,樹冠遮天,顯得山道上陰森森,樹枝上偶有小鳥吱吱喳喳,一臉驚奇的看著胖子,彷彿再說你小子好不容易逃出去又敢回來。等到了那處新墳的時候,那個紙人正與一身穿盔甲的紙人鬥至一處,穿盔甲的紙人明顯本事比那紙人強上幾分,沒多久便將那紙人制服在地。

我奶奶翻身下馬,嘴中念著口訣,然後一指按在那個紙人的額頭處,那個紙人慘叫一聲便再也動憚不得。我奶奶說道:“三德子,你也下馬吧,解鈴還須繫鈴人,眼睛是你點上去的,還得要你自己來燒了它,就當是孝敬新主的,這人怕是死的蹊蹺,心有不甘,怨氣深重,難怪陰魂四處飄蕩。”

胖子心有餘悸,不過有我奶奶相伴,胖子倒也不怕,一把火將那紙人燒了,嗶啵作響,隱隱中胖子發現那處新墳的主人是個女的,姓沈,是大蟒山腳下沈家村的。說起這姓沈的倒也有一段故事,不過那與我無關,這都是我表弟萬佳的故事。

回來的時候,胖子格外好奇,問東問西,我奶奶就說道:“三德子,你想學的話奶奶教你,這本是“陰”門的手藝,你學倒也合適,想不想學?”

胖子開口問道:“奶奶,學扎紙的手藝快不快,好不好學?”

我奶奶笑了笑道:“劊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二皮匠的針線,扎紙匠的手藝,說起這“陰”門四藝,其實都差不多,和你學刀法一樣吧。”

胖子頓時臉色大變,連忙搖了搖頭道:“那算了,我還是不學了。”

後來我才知道,劊子手的刀非常不好練,有很多禁忌,其中一條就是不能父傳子,所以胖子的爺爺就將這門手藝傳給了胖子,隔代傳,倒也不算犯規,而且劊子手行刑的時候也有口訣相隨,關鍵是這個刀法,非得要有十年之功,所以胖子從很小的時候就被他爺爺逼著學習刀法,每天天未亮就起床,這當中的苦只有胖子才知道。

言歸正傳,胖子到我家之後,道衝看了胖子一眼道:“肥仔年紀輕輕,煞氣驚人,看來絕非常人。”

我奶奶笑了笑道:“師兄果然目光如炬,這個三德子是我朋友的一個孫子,自幼便與周易要好,是劊子手張大生的獨孫,他後背這把長生刀很不一般!”

道衝聞言一怔,點了點頭道:“當年魏徵夢虛斬龍莫非用的便是此刀?”

見我奶奶點了點頭,我表舅大笑一聲道:“姑媽,正好就讓這肥仔陪我們去一趟古墓,找出那個傷害小易的真兇。”

我奶奶點了點頭,便將胖子拉到一邊,將我剛才發生的事情說給胖子聽,胖子二話不說,拍了拍胸脯道:“奶奶,不用多說,我去,敢陰我兄弟,我和他拼了。”

我感激的看了胖子一眼道:“死胖子,謝謝你。”

胖子拍了拍我肩膀道:“周易,你可不夠意思哈,出了這麼大事情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表舅笑了笑道:“現在說也來得及,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我三叔突然站了出來,嘻嘻一笑道:“表哥,帶我也去看看唄,長這麼大我還沒進過古墓呢。”

我表舅連忙搖了搖頭道:“不行,古墓裡面兇險莫測,到時候出了什麼狀況我如何顧得上你,再說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又如何對得起姑媽?”

我奶奶也連忙說道:“德宏,不要胡鬧,你表哥可不是去遊玩,他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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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忽然也站了出來道:“媽,要不就讓我和三弟一起去吧,小易是我兒子,德宏又是我弟弟,我還能助表哥一臂之力。”

我表舅萬穆旗臉色變了變道:“德邦,你怎麼也跟著胡鬧,你去我還贊成,帶上德宏可不行,那就是個拖油瓶。”

這話頓時說的我三叔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下去,可我表舅說的也合情合理,讓人毋庸置疑。

我三叔連忙向我使了使眼色,我不禁有些疑惑,難道三叔知道點什麼,為什麼非要堅持和我們一起下墓?我當即點了點頭道:“表舅,就讓我三叔和我們一起去吧,他現在還是我們這的民兵隊長,身手也不至於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