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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大祭司,您真的想讓他死的話,那還得把他踹的更遠一些哦。】系統慢悠悠地出聲道。

司青玄面無表情,哐啷一下關上窗戶,連個眼神都不再給窗外的那個人。

午夜來臨,房間裡的鐘聲再次開始“鐺鐺”地迴盪著。雖然司青玄之前已經處理掉了幾個,但剩下的掛鐘還在兢兢業業地發揮著自己的作用:清脆響亮的金屬敲擊聲此起彼伏地鳴叫著,吵得人大腦一陣陣發懵。

司青玄正煩著呢,被這鐘聲一吵更是煩的要命,瞬間開了“天賦·裁決”,精準地把那些掛鐘統統劈了個粉碎。

【大祭司,您進步了!現在您對‘裁決’天賦的掌控力越來越高了——欸別別別,您別禁言我!我已經誇完了,這就閉嘴了!】

系統識相地選擇了沉默。

司青玄扭頭,瞥了已經緊閉的窗戶一眼。

現在已經到了城堡的“宵禁”時間,作為客人的“諮詢偵探”們都必須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裡。之前司青玄已經給出了警告,想必覺醒者們不會不當回事。而照臨作為隊伍的一員,他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就算他再想留在司青玄這裡,也不可能。因為他們還沒摸清這座古堡的規則:萬一規則施行連坐機制,一個偵探沒有及時回到房間,所有偵探都要受到懲罰呢?

照臨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想通這些之後,司青玄確定照臨暫時不會再來扒他的窗戶,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

【......您還好嗎,大祭司?】

“我很好。”司青玄幾乎下意識地回答道,“好的不能再好了。”

【看來覺醒者們已經開始調查這棟古堡了。他們可真是著急。】

“畢竟,他們團隊中已經有一個人開始被幻境汙染了。他們不急不行。”

司青玄微微低垂著眼眸,伸出了右手,空中緩緩浮現出一圈銀色的不知名符文,圍繞著他的手心快速地旋轉著。

幾秒後,黑色的火焰騰空而起。一隻黑色的巨鳥從火焰中心鑽了出來,宛如鳳凰涅槃。

天賦·馭鬼。

司青玄召喚了目前他手裡唯一的詭異生物,鬼哭鶇。

【您之前不是還嫌棄人家醜嗎,現在怎麼又召喚人家了?這就叫‘真香’對不對?】

司青玄無意去糾正系統越跑越偏的用詞。他微微抬起手臂,黑色的巨鳥便溫馴地落在了他手腕上,睜著眼睛等待命令,安安靜靜,沒有發出任何嘶鳴。

司青玄沉思了片刻,把鬼哭鶇的形態調整成一隻普通的烏鴉,然後開啟窗,讓它飛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這棟古堡裡都有些什麼妖魔鬼怪。”司青玄倚靠在窗邊,臉頰被黯淡的暖色燈光塗亮,眼神卻是冰冷的。

空靈而蒼白的月光從天空中投射下來,照亮不遠處那片瘦骨嶙峋的黑色樹林。

......

事實證明,午夜零點必須回到房間裡的忠告是無比正確的。

西班牙覺醒者多明戈穿梭在黑色的樹林間,尋找著可以隱蔽身形的地點。這片樹林像是被火燒過似的,從高大的樹幹到較矮一些的灌木叢,到處是光禿禿的一片,他只能躲藏在樹木的陰影之中。

可惜他運氣不好。

一陣微風吹過,烏雲輕移,慘白的月光澆頭而下,把樹林裡大半的陰影都驅散了。

多明戈無處可避。

而在他身後,緊緊地跟著一個女人。

她低著頭,脖頸以一種扭曲的弧度垂落下來,皮膚是毫無生氣的青白色。肩部以下穿著的是一件灰色的寬大襯裙,裙襬上沾滿了腐葉和泥土。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踏足的地方,正落下幾隻細小的白色蛆蟲。

忽然,她抬起了頭——

“呃......啊......”

一聲似乎是從破舊風箱中擠出來的長嘯,月光照亮了她半張腐爛的臉。

多明戈只瞥了一眼,快速地躲進一片陰影裡。

他只是去調查那個女僕自縊的現場,沒想到卻恰好觀賞到了這位女士“自縊”的全過程——開始,多明戈站的遠,只看到一道灰色的人影湊近某棵高大的枯樹,從樹上垂落下來一條帶繩結的粗麻繩,吊住那個人的脖子就蹭的一下往上拉。不過片刻的功夫,那人就被扭斷了脖子,像個棉花娃娃一樣被掛在了樹上。

多明戈:“......”

多明戈壯著膽子湊近了看,發現被吊在樹上的是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具女屍——從屍體的腐化程度來看,明顯不是剛剛吊死的。

忽然,女屍的腦袋動了動。她緩緩地、一滯一滯地扭過頭,只剩下眼白的雙目直勾勾地盯向了多明戈的方向。

多明戈:“......”

然後女屍像是來了勁似的瘋狂掙扎起來。

多明戈:“???”

如果沒猜錯的話,她就是在樹林裡“自縊”的索菲吧?

先不說這種情形能不能叫自縊——可他不是諮詢偵探嗎,是來調查自縊案件的內幕、還索菲一個真相的呀!他沒想到自己大半夜出來調查現場,居然還會被本案的被害人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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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離譜了吧!

多明戈一邊奪命狂奔,一邊從自己的醫藥箱裡掏藥劑。各種稀奇古怪的藥劑都被他掏出來——現在追他的是一具屍體,有什麼藥劑能對已經死了的人生效嗎?所以這些藥劑只能是給多明戈自己吃的。

多明戈也不管那麼多,補血的、壯體的、提高身體反應速度的、穩定san值的——他十分熟悉地把這些藥全給嗑了一遍,確定自己身上掛滿增益buff之後,他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準備迎戰。

眼看著那具屍體越走越近......多明戈沉下心來,不再逃跑,而是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姿勢,瞄準了那具屍體本就脆弱的頸部。

然而,幾秒後,那具屍體卻正好停在他面前,再也沒有往前邁一步。

女屍只是垂著自己的頭,雙眼上翻,兩眼直直地盯向多明戈的方向。

莫名地,多明戈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她似乎並不是想要傷害他。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貼上了堅硬的樹幹。

沿著女屍眼神瞄向的方向,多明戈轉身,抬頭看了一眼——

在他的頭頂,枝幹的高處,似乎歪歪扭扭地刻著兩行字。

致尊敬的,ricardo morandon(裡卡多·莫蘭登)。

“棋局結束後,王和卒都被收進同一個盒子裡。”

多明戈:“......”

等他反應過來時,眼前的女屍已經消失不見了。

多明戈折騰半天,回到房間和幾個隊友聚首,發現掛鐘上的指標已經朝向兩點了。

“你的意思是,那具女屍一直追著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條訊息?”加西亞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得不說,今晚他是最幸運的一個。原本刨屍是最苦、最累也是最危險的活兒,沒想到他去了趟墓地,找到索菲的棺材,棺材裡卻是空的——他簡直刨了個寂寞。沒想到,索菲居然怕在多明戈那邊。

除了加西亞之外,多明戈和照臨兩個狀態都很糟糕:一個見了鬼,一個丟了魂。

驚魂未定的多明戈就不說了,照臨又是怎麼回事?

他回來之後一直都是神不守舍的樣子,一會兒止步不前,一會兒又想衝出去似的,整個人身上都流露著隱忍的氣息。

這種情緒狀態,很少在照臨身上出現。

照臨和加西亞他們組成臨時隊伍的時間不長。宋瓚由於其自來熟的性格,很快和西班牙的幾個覺醒者打成一片。但照臨卻始終是神秘的,與隊友們保持著距離。這反倒和加西亞等人印象中靦腆內斂的中國人形象非常接近——後來他們才發現,這種印象簡直是大錯特錯。

照臨只是不喜歡浪費時間。尤其不擅長把時間花費在閒聊或者互相打趣上。

就是這樣一個意志堅定、性格冷硬的s級覺醒者,居然真的有東西能撩撥他的心絃,影響了他的狀態。

加西亞對此感到有些不安。

“不必介意我,繼續討論剛才那個提示的問題。”照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只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心情有些糟糕。”

“哈哈哈。原來如此。”加西亞下意識地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別說,我經常在朋友身上看見你這副模樣——你總不會是失戀了吧?”

照臨:“......”

所有人:“......”

看著照臨陡然冷下來的臉色,加西亞頓時暗叫不好:啊?這也能給她猜中?

可是,失戀?照臨哪兒來的戀可失啊?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加西亞還是決定先趕緊跳過這一茬兒。於是他把話題引回了關於這個幻境的線索上:“之前多明戈看見的那兩行字,其中最明顯的線索就是個人名。那人姓莫蘭登,無疑是這座城堡的擁有者、莫蘭登家族的一員。”

“話說回來,城堡的現任主人,也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個小少爺,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他們低聲聊著,卻沒發現,在敞開的窗外,正默默地站著一隻黑色烏鴉。

......

司青玄毫無壓力地借鬼哭鶇的能力竊聽他們的談話,把他們蒐集到的情報聽了個七七八八。

他敲了敲衣櫃的門:“裡卡多·莫蘭登是你什麼人?”

小少爺:“嗚嗚嗚嗚!”

司青玄:“......”糟糕,忘了把把他嘴裡塞的東西給掏出來了。

司青玄有些心虛地開啟櫃子,果然看見小少爺正滿臉控訴地看著他。

“抱歉。”司青玄摸了摸鼻子,“剛才情況緊急,我下手太突然了。”

小少爺輕輕哼了一聲,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這個房間了?聽聲音,是個陌生人?”

“是來調查案件的偵探之一。”司青玄面不改色地說,“我把他打發走了。”

“真的嗎?”小少爺有些懷疑,“可是我剛才在衣櫃裡,多少也聽到了一些。他好像是來問你叫什麼名字,而且你們倆的語氣也奇奇怪怪的......”

司青玄下意識牽動嘴角,露出了一個略微扭曲的微笑。

“好了好了!別笑了!求你別用我的臉做這種表情,好可怕啊!”

司青玄瞬間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恢復了冷冷淡淡的模樣。

偏偏小少爺卻撫著胸口舒了口氣:“好多了,好多了。”

司青玄:“......”這小鬼真的好欠揍。

“說正事。你知道裡卡多這個人嗎?”

“當然知道啊,他是我父親。”小少爺說道,“我聽說,管家魯道夫和我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棟古堡裡......就和我現在一樣。我曾經在書房裡找到過一副國際象棋的殘局,據說就是我父親和魯道夫聯手下出來的。他們是棋逢對手的朋友。”

國際象棋?

那條神秘的文字倒是說得通了......

“你想調查我父親?”小少爺搖了搖頭,“我勸你不要這麼做。我父親的名字在魯道夫那裡是個禁忌詞。”

司青玄:“為什麼?他們不是關係很親密嗎?”

小少爺:“額,大概是因為我父親中年叛逆,卷走了家裡的財產,拋下了城堡裡所有人離家出走了?”

司青玄:“......?”

“很不可思議,對吧。那時候我母親已經有了我——父親消失之後,母親也很快病故了。”小少爺聳肩,“我是被魯道夫撫養長大的。他對我很好,處處以我為先,雖然有時候態度比較強橫專.制,但這也難怪:畢竟我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不肯像侍奉我父親那樣奉我為‘主人’,這是理所當然的,我並不責怪他。”

“但現在,他變了。在他第一次變成怪物、衝進我的房間,對我說‘我要把你獻祭給祂’之後,我就想明白了一點——”

“他甚至沒有把我當做一個需要嚴厲教導的後輩。他只把我看作一隻珍貴的羔羊。”

“他養育我,是為了在合適的時機宰殺我。”